澹臺明珠站起身,在宮女的攙扶下走到皇上身邊,嘀咕了幾句,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酈蕪蘅一眼,酈蕪蘅嘴角始終噙著得體的笑容,直到皇后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
澹臺明珠一走,酈蕪蘅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背對著皇上他們那一桌,小彩見她臉色不好,小聲問她:“主人,你怎么了?快吃啊,我吃著還不錯呢。”
原本肚子還有點餓,可聽了澹臺明珠的話,飯菜頓時就變得沒有滋味了,小彩倒是吃得很帶勁,一個勁的給她夾菜。
放了一口到嘴里,酈蕪蘅只覺得苦澀得很,澹臺俞明和長公主?
那個長公主她見過,說起來,她對那個長公主印象還不錯,年紀比她大一點吧,端莊得體又身份高貴,兩人還有說有笑。
酈蕪蘅知道澹臺明珠根本就是在挑撥離間,但自己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只要一想起澹臺俞明和那個長公主了得很歡快,她這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壇子,酸得很,恨不得馬上去質問澹臺俞明。
但她好歹是幾世的人,這么沖動不是她的作風,思忖再三,她還是要問,要怎么問,那就要好好想想了。
“主人,你在想什么呢?快吃啊,你不吃的話,小彩就全部吃完了?”
酈蕪蘅這才回過神來,隨便弄了一點吃,匆匆忙忙吃完,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想等澹臺俞明吃完了好好問問,雖說澹臺明珠確實打著離間他們的關系,但她還是要問清楚,就是換個方式,不要吵鬧。
可是,自己在屋子里等了一兩個時辰,澹臺俞明他們都沒上來,好不容易等到一堆人上來了,皇上那邊卻派人來叫她過去。
酈蕪蘅是最后一個進屋子的人,進去之后,大家都坐好了,皇上笑著讓她坐下來,然后對大家說道:“我們這一次的終點是鎮南城,一路下去,經過留個城,我們這里,老丁經驗豐富,而安康你呢,就好好佩服,今天,你跟我們大家說說,插秧這段時間,還可以種點什么,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趙國子民人人都能吃飽。”
“老爺說笑了,我哪里懂什么,都是郡……酈姑娘傳授在下。這里最有資格說的,就是酈姑娘和酈少爺了!”
丁貴義急忙站起來,謙虛的跟皇上說道。
酈蕪蘅和酈恒安站起來,“老爺,我年前就跟丁大人說過了,過了二月就可以育苗,二月底三月初就可以種玉米,土豆種子我帶來了,等今年冬天,種麥子的同時,山上就可以種土豆……”
“你說的育苗是……”
“就是先將種子發泡,挑選最好的種子,然后騰出一塊……”
酈蕪蘅沒想到這么一說,就說了一個多時辰,皇上很滿意,最好連連夸贊酈蕪蘅,說幸好這一次她跟著來了,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回到屋子,小彩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酈蕪蘅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在路上的日子很難熬,酈蕪蘅很想叫多多叫來,搭他們一程,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
途徑濮陽縣時,丁貴義帶著皇上出去查看,回來的時候,皇上臉色不大好,沒吃飯就匆匆找到酈蕪蘅和酈恒安兄妹兩出去了。
酈蕪蘅和澹臺俞明乘坐一匹馬,皇上獨自一匹馬,丁貴義一匹馬,酈恒安一匹馬。
看著他們匆忙離開的背影,恨恨的咬咬牙,“本宮讓你們辦的事情,到底辦得怎么樣?”
“娘娘,皇上一路都未停歇,我們,我們壓根沒能出去……”
“今天不是有一個大好的機會嗎?”
皇后陰沉著臉,她在自己的貼身宮女耳邊嘀咕了一番,宮女急忙出去了,很快,外面就跑進來一個跌跌撞撞的宮女,“不好了,不好了,娘娘……不,夫人,不好了,神都傳來消息,澹臺府的二少爺……沒了!”
“嘭!”
澹臺明珠正端著茶杯喝茶,聽到這個消息,茶杯頓時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棕色的茶水沾到她的裙擺上,臉色慘白,喃喃道:“你剛剛說什么?”
“澹臺府上的二少爺……沒了!”
澹臺明珠站起來,一腳就踹了過去,“你胡說八道什么?本宮走的時候,叫了太醫院最好的幾個太醫去時時刻刻守著他,他怎么會出事,不可能,不可能,來人啊,將這個撒謊的賤婢拖下去,亂棍打死!”
“娘娘饒命啊,娘娘,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是宮里的信,奴婢不敢妄言啊娘娘……”
“娘娘,你息怒!”澹臺明珠身邊的貼身宮女上前同情的望了一眼被拖下去的宮女,“如今在外面,娘娘切不可如此,皇上回來,若是發現少了一個宮女,指不定會追問,這時候娘娘豈不是成了有口難言?”
提到皇上,澹臺明珠才一臉頹廢的坐了下來,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宮女心疼的望著她:“娘娘,先問問到底怎么回事,再做打算!”
客棧這邊發生的事情酈蕪蘅自然不清楚,此刻,她在澹臺俞明懷里,嘴巴張了好幾次,可每次都沒能開得了口。
澹臺俞明好笑的望著她:“蘅兒,你到底想說什么?我看你猶豫了很久,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酈蕪蘅吧唧一下嘴巴,“我還能說什么,我也不少猶豫吧,就是,就是想起來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
“看你心虛的樣子,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澹臺俞明一手扯著韁繩,一手摟住她的腰身,前面的酈恒安,不時回過頭看他們一眼,他哭笑不得,搞得他像是做了什么錯事一樣,明年他不就能將這丫頭娶到手了嗎?
酈蕪蘅低下頭,腦子里千回百轉,考慮該怎樣開口比較好,最好是不要讓澹臺俞明覺得她吃醋。
火熱的六月,太陽很大,秧苗已經長到小腿肚了,綠瑩瑩的一大片,馬兒跑得快,不時帶來一陣涼風,吹在身上,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