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路清風雖然腳下步伐雜亂無章,但清風劍卻劍勢縹緲讓人難以捉摸。
“好劍法。”李開云仔細看著,暗自贊嘆道。
路清風來回走動,忽然停劍立身,喝道:“清風醉夢。”一劍斬來,身后竟憑空多出兩個路清風,三劍齊下。
李開云依舊不動。
眨眼,利劍已到李開云眼前。只見李開云雙拳齊出,對轟過去,路清風一劍斬在李開云的鐵拳上,叮一聲,清風劍卻沒有傷到李開云分毫,兩人分開,路清風又一劍橫掃而來,李開云跳起三丈躲過,此時另兩個幻化出的路清風飛身上前,一個在前,一個繞后向李開云刺去。
李開云身在空中,自然避無可避,仙劍刺在他身上,也刺不進去,兩個虛體抽劍而回。
“云兄練得莫非是鐵布衫的橫練功夫?”路清風遙遙問道。
李開云微笑不答。
路清風凝神而立,三人一起攻來,李開云擋住路清風,另兩個虛體則是劍勢不斷,連連劈刺,一時金戈之聲不絕于耳,李開云身上猶如炸裂一般,閃出一簇簇七彩火花。
連砍數十劍,兩個虛體漸漸變得不再凝實,路清風擔心再打下去,虛體會被耗損完,后撤數步,大喝一聲:“五行生滅,破天。”
三個路清風身后剎那間出現百丈巨劍,但見劍身光彩流轉,氣勢迫人。
再看場上李開云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并不畏懼。
“破。”
路清風虎目圓睜,一聲大喝,百丈巨劍頃刻斬下。李開云握緊雙拳,腳下一踏,迎著巨劍而去。
場外三人早已驚得合不攏嘴。
“大師兄的劍勢,便是劍仙都要暫避鋒芒,他如此逞強,要是受了傷如何是好?”
葉落塵不由擔心起李開云。
只說人劍相遇,李開云竟然迎著巨劍的鋒芒,欺身而上,展開雙拳打在巨劍上,接連轟出數百拳。
場外三人再看去,暗自咂舌,只見巨劍被打的停在空中,難以落下,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路清風到了此時更是欽佩,能將肉體鍛煉的堅如仙器,亙古未見,只是,他也是不服輸的性子,繼續在劍身灌注靈力,大喝:“斬。”只見巨劍散發著刺目的七彩劍芒,只欲把天都刺破了。
李開云只覺得劍身又重了數倍,于是咬緊牙關,左拳抵住巨劍,右拳垂在身下,一聲大喝:“破。”用盡全力,右拳猛擊在巨劍上,只聽轟隆一聲,空中只如爆炸了一般,周圍的云汽盡被驅散,一股氣浪彌漫四周。
看場上,李開云被震得倒飛而回,路清風幻化的巨劍也被震碎,兩個虛體隨風而逝。
葉落塵看著兩人,眼中光彩流轉,嘴角帶笑,說道:“平手。”
其實,李開云并未動用身法,僅憑肉身就擋住了清風劍,算起來還是他更勝一籌。
閑話不提,只說兩人各施了一禮,退下了場,蕭龍兒和鈴兒兩人還未緩過神。
“落塵,龍兒,你們還要和云兄比試嗎?”路清風問道。
“大師兄都只能打個平手,我們自然不用再比較了。”蕭龍兒連連搖頭。
“日近晌午,今日切磋就到這里吧。”葉落塵笑著說道。
鈴兒眼珠一轉:“現在日近晌午,正是吃飯的時候,不如就由李開云給我們燒些野味如何?你們不知道,他做的野味可好吃了。”
“鈴兒,你怎么知道云兄燒的野味好吃?”路清風倒是來的興趣,問道。
“那日墜落谷底,多虧了李開云烤的野味引來了三眼靈猴,才讓我們看破迷霧,出了深谷。”
路清風道:“三眼靈猴只吃山珍異果,能將三眼靈猴引出,云兄做的野味定然是天下一絕啊。”
“那就獻丑了。”
李開云見幾人滿眼期待便應了下來。
蕭龍兒也想嘗嘗李開云的手藝,見他答應便說道:“食材就由我去籌備吧。”說完,飛身而去。
三人下了坤府,入了竹樓。
不多時,蕭龍兒便提了些野味、鮮果回轉。
李開云看了看食材,又見湖中青魚游動,便折了一枝竹竿,斬去枝葉,刺入水中,不多時就捉了五尾鮮魚,將食材收拾完畢,又在竹屋旁生了火,支起烤架,將野味和鮮魚穿好上了烤架,時不時撒上諸多香料。
幾人吃著鮮果,在一旁看著,鈴兒解釋道:“這香料是藥草所制,增味、調鮮。”
“鈴兒,李開云比你的廚藝如何?”葉落塵問道。
鈴兒知道葉落塵逗自己開心,嘟著嘴道:“師姐又拿鈴兒說笑。”
不多時,野味便烤好,幾人聞著鮮香,都已是食指大動。
李開云采了些荷葉將野味包好,幾人入了竹屋,將鮮果、野味鋪滿一地,盤膝而坐。
“如此佳肴怎能無美酒相伴?”
路清風取出美酒放在眾人身前。
“就由落塵撫琴一曲。”
葉落塵起身走向屋后。
鈴兒心上歡喜,連聲說著:“好,好。”
幾人吃了野味,喝著美酒,聽著琴音,只覺得心上悠揚,舒暢無比。
只說此時清風拂面,花香陣陣;野味鮮香,酒氣醉人;琴身婉轉,仙鶴低鳴。真是人生大好只今朝,哪管他日遠行去。
眾人正把酒言歡,遠處一道身影疾馳而來,人未到,聲已至:“你們這幾個小子,有吃的怎么不叫上我?”
幾人看去,卻是玉坤子,連忙起身施禮。
“坤老,您怎么來了?”
眾人齊聲說道。
玉坤子卻不理會,自顧自的拿起烤魚,咬了一口道:“開云啊,你這燒烤的手藝又好了許多啊。” 咬了幾口鮮魚,見幾人都站著,招手道:“大家不要客氣,坐下一起吃。”
此時葉落塵也從屋后而回,幾人相對無言,莞爾一笑,坐下陪著玉坤子飲美酒、品佳肴,好不開心。
酒飯過后,玉坤子對李開云道:“隨我來。”兩人同眾人作別,破空而去。
兩人走后,葉落塵臉上陰晴不定。
“師姐,你要是不跟過去,怕是連他最后一面也見不到嘍。”鈴兒看在眼中,伏在葉落塵耳邊說道。
葉落塵臉色一紅,左右思量,終是御劍跟了過去。
李開云隨著云坤子出了乾坤府向凌云殿而去,到了殿前,玉坤子道:“開云,隨我入殿吧。”
入殿后,李開云看去,坐上依舊是玄凈,左邊坐著玄塵,再無他人,察覺氣氛不對,再回頭看坤老,也是滿臉的嚴肅。
沉默片刻,玄塵終是按捺不住,起身道:“坤老,師兄,這有什么說不得的?你們不說我就替你們說了。”
“師弟,我覺得還是不要。。。。。”
玄凈嘆了口氣,卻又將話止住。
“師兄,如果不費了他的修為,以他如今的能力,再過幾年可就麻煩了,再說陣尊冰蠶無人可解,若是心軟勢必釀成大禍啊。”玄塵眉發倒豎,高聲說著。
“坤老,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費了我的修為?”
李開云聽的心驚,轉過身驚疑的看著玉坤子。
玉坤子此時也是滿面愁容,終是開口道:“開云,費了你的修為實在是無奈之舉,你本是天縱之姿,奈何被陣尊種下冰蠶,若是不費了你的修為,日后恐是大患。”
李開云心神震動,雙拳緊握,凄然一笑:“我知道了,你們動手吧,我絕對不會抵抗。”
“小兄弟,莫要怪我。”玄凈說完,走上前,劍指直抵李開云眉心,正待發力,一聲大喝響起:“住手。”殿門大開,眾人看去,確是葉落塵。
只見葉落塵手中緊握著洛神劍,其上劍氣吞吐不定,握劍的手更是顫抖不止。
玄凈心中驚愕,沉聲道:“落塵。”
“落塵,此事與你無關,速速退下。”玄塵命令道。
葉落塵整個人顫抖不止,美目中淚光閃爍,緩緩舉起手中的洛神劍指向玄塵。
“落塵,你莫不是要欺師滅祖?”玄塵眉心一跳,怒喝道。
“師傅,師叔,不是落塵不敬,只是落塵不明白,李開云三番五次的救我們,為什么到了最后,我們卻要對他下此毒手,為什么?”
玄塵見葉落塵激動,終是緩和了語氣,道:“落塵,我們實在是出于無奈,若是被冰蠶控制,那他就是一個活死人,我們也是在幫他。”
“幫他?我看是在幫你們自己吧,若是我被冰蠶控制了,你們會怎么樣?是不是也要費了我的修為,然后將我逐出師門?”
“夠了。”玄塵一聲大吼。
葉落塵臉上兩行清淚劃過,沉聲道:“不夠,不夠。你們費了他的修為,和殺了他有什么區別?他在沅江有那么多仇家,還有北域,陣尊肖子雨,你們這樣做,無異于害他性命。”
“瘋了,真是瘋了。”
玄塵早已氣的須眉倒豎。
李開云此時轉過身,看著傷心欲絕的葉落塵,心上震動,終是勸道:“師姐,你這又是何苦。”
葉落塵卻不回答,輕聲呢喃著:“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對你動手的,絕不。”說完一聲大喝,展動洛神劍,朝著玄塵攻了過去。
玄塵眉頭緊簇,抽出裂地劍,一道土色劍氣打過去,輕輕松松便斬破了洛神劍氣,再看那土色劍氣,厚重沉淵,依舊去勢不減的打向葉落塵,李開云驚呼道:“不要傷了她。”說完,腳下一踏,整個人激射而去,舉起鐵拳,猛的擊打在土色劍氣上,只一拳,便將劍氣打的四散崩裂,消失于虛無。
“這小子的力量真是驚人。”
玄塵心中震驚,李開云這一拳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玄塵再不猶豫,舉劍便打了過去。一時,殿內劍氣四溢,金石交鳴,轟隆爆裂不絕于耳,李開云漸漸抵擋不住。再說兩人修為都強于葉落塵,交戰之時更是各顯乾坤沒有絲毫的留手,雖然李開云小心的保護著葉落塵,終是有了疏忽,葉落塵被溢出的裂地劍氣所傷,昏厥過去。
“玄塵,你真的如此狠心?連擎天閣的弟子也傷害嗎?”李開云心上惱怒,沉聲說道。
玄塵卻不回答,又仗劍而來。李開云一聲怒吼,舉拳擊退玄塵,大喝道:“萬步潛蹤。”瞬間,千百個李開云出現在玄塵眼前,李開云腳下一踏,所有虛影亦一同踏空而行,掌中熊熊地火燃燒,一時狂風大作,雷聲滾滾。
“地火天雷,破。”
霎時,熊熊地火燒遍四野,巨龍閃電煉空,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玄凈搖了搖頭,并指成劍,一道劍氣打出,頓時天地間劍氣橫空,破滅萬象,便是雷云也被斬的四散。
玄塵卻不怕那地火,一劍砍來,李開云舉拳便擋,其他的虛體提起拳腳,一擁而上照著玄塵周身抽打,玄塵奮起抵擋,沒想到這些虛體的力量絲毫不比李開云差,并且他們只打出一擊便自動消散,玄塵只覺得入了人海,砍殺大片依舊沒有盡頭。李開云真身一聲大吼,沖至玄塵身前,一拳打出,玄塵匆忙應對,僵持片刻再擋不住節節敗退,一口血噴出。玄塵立住身形,緩了口氣,臉色鐵青,一股浩大的氣息在殿內流轉。
玉坤子心上一驚:“玄塵怕是要下殺手了。”略微思索,緩緩抽出背后的墨鱗,一道劍光斬去,只見那劍光跨過虛空,瞬間到了李開云眼前,李開云沒來的急反應便被劍光擊中,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玄塵正待攻擊,玉坤子身影一閃,已經先一步到了李開云身前,輕聲說道:“開云,不要怪我。”說完一掌將李開云打飛天際。
玄塵見坤老出手只得止了身形,道:“坤老,你這。。。”
玉坤子亦是滿臉不悅,沉聲道:“我已經費了他的雙眼,就算他日后被陣尊控制也成不了大患,你還要如何?”
玄塵張了張口,終是把話咽了下去。
玉坤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