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xù)十年之久的夏州之亂終于落下帷幕,最終的結(jié)果卻令人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整個夏州勢力一分為三,分別是紫薇宮、獨孤家、樓家。
其中紫薇宮在最后一戰(zhàn)之中再丟六城,此時卻只剩下了包括紫薇城在內(nèi)的,十八座城池,而剩下的十九座城池之中,樓家占九城,獨孤家占據(jù)八城之地。
當日紫薇城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雙方實力盡出,光是渡劫修士便出現(xiàn)了七位。其中云暮不屬于夏州,只是應那樓家老祖之邀來給樓家助戰(zhàn),但這一戰(zhàn)之中,樓家暴露出來的實力,仍舊震動整個夏州。
一名渡劫期老祖,加上一位本體為龍巖獅的渡劫期大妖,樓家已然有資格在這夏州割據(jù)稱雄一方。
而獨孤家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同樣駭人,那獨孤家老祖,一人擁有九大元嬰后期傀儡分身,更是掌握冰之法則之力,即使面對兩名渡劫修士,同樣有一戰(zhàn)之力。
而且,獨孤家那獨步夏州的傀儡術(shù),同樣令人忌憚不已。攻打紫薇城時,那三十臺破天車,以及傀儡大軍,同樣名聲遠播,威震夏州。
當然,底蘊最深,實力最強的,依舊是紫薇宮。不僅擁有兩大渡劫修士,更擁有一名大成修士!
如此一來,樓家與獨孤家聯(lián)手,也許能與紫薇宮相抗,單獨卻遠遜于紫薇宮。
所以現(xiàn)在夏州的局面陷入一種微妙的平衡,三家互相制約,彼此制衡,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夏州三足鼎立之勢終于形成。
不過雖說名義上三家統(tǒng)領(lǐng)夏州,卻與過去大大不同。
首先,紫薇宮遭此失利,痛定思痛,認為是在過去的歲月中,對于夏州的控制有誤,而且這些年隱世不出,門下弟子不再外界走動,早已不知修真界的艱險。
因此紫薇宮宣布大開門徑,入世修行,門下子弟開始在夏州修真界走動,同時不再對屬地進行過去那般鐵血控制,允許各門派勢力發(fā)展壯大,讓出一些地盤和生意來,允許別的門派勢力插手。
此舉看似紫薇宮吃虧,但事實上,依舊是紫薇宮在吃肉,別人啃骨頭罷了。而且讓出的那些利益,造成其他門派勢力之間的明爭暗斗,無形中已然將這些門派勢力削弱。
獨孤家、樓家,所采取的方法與此大致相同。
最令人意外的是,夏州三巨頭,竟然聯(lián)合宣布,互相之間開放往來,過去城池之間的傳送陣重新啟用,一些跨越三大勢力的商行也建立了起來,修士可以互通有無。
那場大戰(zhàn),紫薇城化作一片廢墟,但以修士改天換地之力,很快就在廢墟上將紫薇城重建起來,紫薇宮主更是親自出手布置紫薇城的防護大陣,便原先的大陣威力更增加數(shù)倍,如今恐怕需要渡劫修士才有肯能將這禁制破開。
紫薇城重新恢復夏州第一大城的繁榮和風采。
一些原先隱世不出的紫薇宮子弟,也在夏州修真界走動起來,一時間,倒是顯得夏州之地英才輩出,多了許多杰出之輩。
戰(zhàn)后的夏州,反而煥發(fā)出更加強大的生命力。
而這一切,卻與李輝沒有了多大的關(guān)系。
寬闊的官道上,一輛豪華的馬車正在不疾不徐地向前奔馳,駕車的駿馬極為神駿,渾身如火炭一般,光滑油亮,沒有一根雜毛。
坐在車前的卻是一個英氣勃發(fā)的黑衣青年,頭發(fā)隨意地披在腦后,目光如劍一般鋒利。
黑衣青年并不用鞭子韁繩來控制奔馬,但這駿馬卻平穩(wěn)地奔馳著,有時前方有崎嶇,那少年只是略一皺眉,那馬兒便慢下腳步,緩緩趟過。
坐在黑衣少年身旁的則是一個穿著一身嶄新白袍,面上隱隱有風塵之色,卻顯得落拓不羈的青年,此時正懶洋洋地靠在車廂上,旁邊還放著一個酒壇。
“李小子,你這駕車的技術(shù)不賴嘛,看來本少爺這趟帶上你的決定是無比正確的,要不路上也沒個人解悶。”那白衣青年懶洋洋地開口道。
這兩個人正是云暮與李輝。
此時夏州之戰(zhàn)結(jié)束已然三月有余。
紫薇城大戰(zhàn)之后,兩人便隨同樓家大軍回到了天湖城中,云暮自然跟那樓家老祖相會去了。而李輝也在樓隨風的挽留下在天湖城小住了一段時間。
期間樓隨風極力挽留李輝留在天湖城,卻被他婉言拒絕。
一來李輝志不在此,對于權(quán)力并不感興趣,二來,卻是云暮早已對他說過,要帶他去涼州摩訶寺。
李輝心中自然無比愿意,這云暮做事看似荒誕不經(jīng),率性灑脫,但一身修為卻是實打?qū)嵉亩山傩奘浚趧Φ乐嫌袠O高的造詣。李輝一直閉門造車,如今能有一名渡劫修士指點自己,那自然再好不過。
對于云暮為何會如此青睞自己,李輝心中也并不清楚。起初他以為這云暮與他一樣,走得是早已失傳的劍仙之道,后來才知道,這看似如風流浪子一般的家伙,竟然是佛宗巨擘摩訶寺出身。
但李輝略一想,卻也明白了云暮為何能對劍道有如此高的造詣。
所謂渡劫修士,便是參悟了一絲天道,為天所不容,降下雷劫懲罰這些逆天之人。堪破一絲天道,對于這劍道自然也有幾分感悟,不是他這樣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能夠比的上的。
所以涼州之行,李輝一定會去,更何況,他的《龍象金剛訣》正是出自于涼州摩訶寺,卻只從趙明鳩那里得到了修煉至赤金身的功法,想要再進一步,必然要找到接下來的功法。涼州之行,正是一個契機。
于是便在天湖城小住一段時間后,便跟隨云暮離開了天湖城。
離去之時,那樓隨風的小妹樓聽風戀戀不舍,幾欲落淚。
李輝雖然對于感情之事經(jīng)歷不多,卻也能看出這小姑娘恐怕是動了幾分春心,但如今他心中記掛韓雪,更何況大道未成,豈會再輕易動情,也只能辜負了這小姑娘的心意。
“云前輩,晚輩有些不明白,我們?yōu)槭裁捶且{著馬車趕路呢?如果御空飛行,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摩訶寺了吧。”聽到云暮說話,李輝有些抱怨道。
這云暮雖然身為渡劫修士,卻沒有一點前輩高人該有的樣子,因此李輝和他相處也便隨意了一些。
“你小子懂個屁!本少爺去天湖城玩一趟,帶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悄悄地從半空中飛回去怎么成?怎么著也得在城中顯擺一下不是?我跟你說,一會兒進了城你長點心眼,少說話,要好好扮演好本少爺?shù)能嚪颉痹颇簱u頭晃腦,侃侃而談起來。
李輝差點背過氣去,自己什么時候淪為車夫了?不過想想,給一名渡劫期大能之士充當車夫,恐怕別的修士搶破頭都輪不上……但不管怎么說,李輝總覺得怪怪的,跟這位沒正形的前輩在一起,還真是什么荒誕的事情都可能發(fā)生。
李輝心中甚至暗中嘀咕,天湖城逍遙島那位瑤姬怎么就被這家伙拐出來了……
此時這豪華的馬車之內(nèi),坐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逍遙島中有紅衣仙子之稱的瑤姬。
雖然逍遙島中,這云暮曾做出向瑤姬提出要做道侶之舉,但自從得知云暮渡劫修士身份,所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前輩高人一時興起的一場鬧劇。那當初跟云暮起沖突的王家徐家,更是家族中老祖親自找上樓家,要向這位云前輩請罪。
但云暮哪里顧得上搭理這些小蝦米,后來還是樓家有人傳話說,云前輩并不與這些小輩計較,那兩位老祖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謝恩離去。
最讓人震驚的,還是云暮竟然真的再次去了逍遙島,像瑤姬提出做道侶之事。
要知道修真界中,選定道侶極為慎重,以云暮之尊,便是要求瑤姬做他的一名侍妾甚至采補爐鼎,都不算過分。但云暮說的卻是道侶。
瑤姬心中本來就對這白袍浪子有幾分好感,只是后來從去了那場紫薇城大戰(zhàn)的修士口中得知,對方竟然是渡劫修士,免不了心中有些失落。
她本是一個弱女子,即使在修真界中,女子也和世俗間一般,沒有男子強勢。因為自身精明能干,才被樓家器重,有了一席之地。
但她內(nèi)心深處,又何嘗不對那迎賓送客的工作感到厭煩?只是苦于無法脫身。此時有一位渡劫修士愿意收自己為道侶,如何會不同意?
而樓家,自然對此事毫無異議,反而給瑤姬送上厚重的禮品,作為她跟云暮的賀禮。那份厚禮,傳聞中,足以抵得上一個小型門派勢力的全部家底!樓家此舉,自然也是感謝云暮此次出手相助。
一名渡劫修士,一名筑基修士,兩者要結(jié)為道侶,無人不感到荒誕。但感情之事,向來比天道都難以捉摸。
更何況,當事人是這位云大少,要是不搞點荒誕的事情出來,反而不像是他的風格。
離開天湖城后,他們直接通過傳送陣離開了那荒獸澤,然后又被云暮帶著飛行,穿過楚州之地,以及涼州修魔者的地盤,直接深入涼州腹地之中。
卻在距離摩訶寺不遠的時候,這位云大少突發(fā)奇想,竟然在凡人間的街市上買下一輛豪華的馬車,將李輝淪為車夫,順著官道一路向西。
官道上漸漸地人多起來,有長長的駝隊,有打扮各異的行腳商人,有面容枯瘦的苦修僧侶。有喊著號子、挎著刀劍的江湖鏢客,也有背負長劍獨自而行的少年俠客……
這些卻都是些凡人,這里徹底遠離了修真界,完全是屬于凡人的世界。
數(shù)個時辰后,前方出現(xiàn)一座巍峨的大城,上書“西夜城”三個大字。
名動修真界的佛宗巨擘摩訶寺,便坐落在此城之中。
ps:新的一卷開始,李輝在摩訶寺學藝,新的征程開始,希望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