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回到家時,發現謝二哥已經換上了家居服,幫忙端盤子。
現在的他穿著白灰色休閑裝和剛剛那騷包的模樣判若兩人,更是和他在工作室的嚴謹模樣不搭調。
“那么晚!趕緊洗手吃飯!”米藝華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的兩人,不耐煩地吆喝道。她從下午四點開始打電話,一直到現在這幾個人才回來,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小米露出憨憨的笑容,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挽著謝媽的手臂,“媽!您怎么變漂亮了?”
“胡說八道!”米藝華笑笑,伸出食指在女孩兒的惡徒輕輕一點,“你媽都多大的年紀了,和漂亮不搭邊!”
“誰說的,我家米女士風華絕代,無人能及!”小米仰著腦袋,梗著脖子,說的時候一臉傲嬌。
“嘿嘿……”被這么赤裸裸地夸獎,謝媽有點不好意思,嘴角一咧,也傻傻地笑了。
謝云一進門就看到一家人和樂融融的場面,心里舒坦極了,把在公司那點不爽的事情也拋之腦后。進門換鞋,把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放好,湊到幾人跟前,“你們說什么呢?這么開心!”
“爸爸!您也年輕了!咱家是有什么仙藥啊?一家子的俊男美女,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三十歲!”小米好聽的話和不要錢一樣全部蹦出來,一手挽著謝媽,把頭靠在謝爸肩上笑得開心。
“估計是心情好吧!”謝云摸摸自己的臉頰,也有點納悶。按說自己已經四十多歲,身體應該發福,可是現在看著好像沒有一點變化。每次和其余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老板一起出門時,總是被當作三十歲的小年輕。身材變形,頭發謝頂這些事情好像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小米偷偷笑笑,什么也不說。眾人看見了她的表情只當她是開心,卻不知道這怪異的事情和女孩兒絕對脫不了干系。
自從自己能夠把靈氣外溢之后,每天都會用力擠出一點點,用玉瓶儲存起來,回到家就全部倒在飯菜里,眼睜睜地看著大家把這全部吃下去,絕對不浪費一口。這樣的事情,一直持續了近十年,他們的身體能不好嗎?不僅把本來應該蒼老的模樣顯得年輕了,身體更是得到很大的改善,什么陳年暗瘡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小米產出,必是精品!
“行了!你爸都快成糟老頭子了,你還這么夸!趕緊洗手去!”米藝華松開被女兒拉著的手,催促道。
“媽!有什么好急的?水就在那里,又不會丟!我的手也在這兒,更加不會斷!”小米把自己的蔥蔥玉指在眾人眼前晃了晃,“他們兩個,早晚會相遇的!”
“凈跟你的三哥學!”米藝華笑罵道。接著嘆口氣,小兒子學了佛學之后就總是把這緣分的事情掛在嘴邊,搞得家里每個人說到這些都能扯上兩句。但是他有很長時間沒回來了,她還是挺想念的。
“我跟著三哥學不好嗎?人家才立了軍功呢!現在在軍部也算是出名的!”小米無不得瑟。她最大的目標是不僅家人要身體健康,還要全部變成行業翹楚,最好能夠一起去納斯達克敲鐘。可是三哥去當兵了,應該沒什么希望。好在,他在軍部混的不錯,也有一番美好前景。
吃飽飯,不會餓肚子只是活著,他們需要的是生活,精彩紛呈的生活,沒有一定的財力支持怎么可能做得到?
而他們不知道,此時的軍部,謝三哥已經和人打起來了。
京都偏南的軍事基地,是小米昨天才和楊佳雪一起去的科技軍部所在地。她的粉色小可愛也停在那里。謝三哥這時候打架的導火索也是它。
科研軍的兩極分化比較嚴重,不僅有多年從事的科研的帶著厚厚眼鏡的老學究們,還有從軍校剛畢業的學員。謝迪陽就是屬于后者。
謝迪陽從來就是一個跳脫的性子,時時刻刻坐不住,當年謝爸甚至以為他有多動癥把他帶去醫院檢查,但是進去之后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身體素質的原因比較向往自由,謝爸這才松了一口氣。從而也不再管他坐不住的毛病,不喜歡呆在教室就不呆唄!又不是不在教室,那些知識就不會了!
能上軍校的,大多是家里有點關系,后臺比較硬,要不那么深的水一般人也不敢嘗試。謝迪陽當初如果僅憑著自己的一腔熱血,謝爸也不會允許他報名,正是因為有了秦家這半個親家,才敢放手。
謝三哥到了大學還是沒有改掉不愛上課的毛病,一到上課時間就在訓練場做各種體能訓練,根本不需要別人催促,各種軍事素質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人們就喜歡把一些特立獨行的人當成自己的敵人,那些家里極其有背景但是還得規規矩矩上課同學們心里不爽了,看著這個整天吊兒郎當卻各種考核都能名列前茅的男子,只覺得要氣死,沒事兒就聚在一起要怎么收拾他。
謝三哥雖然不愛上課,但是并沒有脫離集體,班上有什么活動的時候他還是能夠積極參加的,和同學們的關系也不錯。那些想收拾他的人一直到畢業都沒有找到什么由頭。好不容易畢業分配到軍部,又呆在一起,這群人更加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日日夜夜派人盯著他,總算找到了點不同之處。
他們發現這個男的從昨天路過文工團的時候見到門口停的粉紅色小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一群人都在猜測,這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想到這里眾人更加生氣,老子進軍部這么久都沒有勾搭上一個,你倒是能夠捷足先登?不收拾你收拾誰?
嚴肅的軍紀讓他們不敢沒事兒找事兒,只好跑到科技部那邊告訴了一個喜歡搞科研但是腦子有點傻的老頭子。老頭子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車拖走給拆了。
謝三哥訓練之后想再去看看車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粉紅色的蹤影,好不容易找各種人打聽才尋到老頭子呆的地方。但是他到研究院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畫著彩色冰淇淋的車門都已經被卸掉。老頭子正滿是欣喜地拿著手里的黑色鐵塊研究。
“你在干什么?”謝迪陽看到這一幕,渾身的煞氣止也止不住,直接把老頭子推到在地。
“謝迪陽!你在干什么?”幾個二世祖一直跟在他的后面,看到這一幕立馬跳出來。他們只恨自己手里沒有手機和相機,要不一定要把這一幕給拍下來讓首長好好看看,看他們還能一臉感慨地念叨‘這是個好孩子!各方面都好的優秀軍人!’
老頭子只覺得肩膀一痛,膝蓋一麻,就已經趴在了地上。還沒有來得及罵,就看見這幾個給自己報告消息的人來了,慢慢坐起來之后,把黑色鐵塊抱在懷里,另外一只手舉得高高的呼喊道,“這東西不錯!還有別的東西沒?”
謝三哥這是不愛坐教室,又不是沒腦子,看見眼前的情形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你們做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你們通知華老的?”
“聽不懂!”眾人整齊地搖頭,絕對不會承認。
謝迪陽見問他們沒用,直接到老頭的身邊,也不把他扶起,站在他身邊居高臨下地問問道,“你為什么把這個車拆了?”
“他們說這里面有好東西啊!”華墨把手中的黑色鐵塊舉起來一臉興奮,“還真的是好東西!你可別小瞧它!”
“告訴你的人是誰?”謝迪陽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球外凸,強忍怒氣,恨不得把對面的那些男人一巴掌拍飛。
“就是他們啊!”華墨坐在地上,直接伸出手指。
門口的幾人連連擺手,“華老,您可別什么話都往外說,我們這么好的青年,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兒?您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記錯了吧!”
華墨忽然憨憨地笑了,像個小孩子拿到心愛糖果一樣高興地拍手叫好,“對了!你之前也是這樣說的!說我腦子不好使,什么都記不住,什么都不知道!”說著委屈地癟癟嘴巴,立馬又同光煥發高興極了,“你看我現在就能記著吧!我當時就說過我的腦子有時候還是挺好使的!你們硬是不信!”
幾個穿著軍裝的男子尷尬地都要哭出來了,心里不斷哀嚎的:老人家,我知道您的腦袋好用,可是能不能不要說了?怎么會有這樣的合作伙伴?果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是不是你們?”謝迪陽看似悠閑地走了過來,拳頭已經高高舉起。
“呵呵!呵呵!”眾人往后退幾步,尷尬地笑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會這么認真!”
謝迪陽才不管這些人現在說什么,拳頭直接揮了上去。
“啊!”男子捂著臉痛呼,“謝迪陽,只是開個玩笑,你至于這么認真?”
“我周末也和你開個玩笑,把你家的房子拆了行不行?”謝三哥說著對男人的身上踢了一腳。
“啊啊啊……謝迪陽,你來真的?軍部不允許打架斗毆!”楊平輝抱著肚子跑地飛快。看過男子訓練場景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他,但是沒跑兩下,又被男人抓了回來。
“管他什么紀律?先報復回來!”謝迪陽說著對周圍的人拳腳相向,目眥欲裂,一幅不把人打殘誓不罷休的模樣。
‘砰!砰!砰!’
肉體與肉體的碰撞,聽起來是一件很有氣勢的事情,但是現在那些二世祖們要后悔死了。尼瑪,電視上表演的氣勢洶洶的打戲是真的,但是演員云淡風輕的表情是假的,一下一下打在你的身上能不疼嗎?哪怕是叫著都不能發泄心中的委屈,肝兒都是疼的。
“別,別打了,行不行?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楊平輝趁著男子打別人,騰不出手的時候,趕緊在一邊蹲在地上抱著頭叫道。
謝迪陽這時候怎么可能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不把你們收拾一頓都不鞥你平復心中的怒氣,他還記得這車是面癱送的,她家小妹可是最喜歡這一款。如果知道自己的寶貝疙瘩成這模樣,不知道要傷心成什么樣子呢!這樣想著,手下的動作更加不慢,一拳一拳重重地砸出去。
華墨還抱著黑色的鐵塊坐在地上,看見有打架的開心地不得了,不停地拍手叫好,看見竟然有逃兵蹲在地上。站起身邁開自己顫顫巍巍的步伐直接在他身上踢一腳,沙啞的嗓子喊道,“是男人就站起來!是男人就來一炮!”這是他前幾天偷偷看不知道是誰的的電腦發現的一句話,這時候能用出來就算是自己的。
楊平輝要哭了。老頭的力氣不大,但是他必須要裝作很疼的樣子摔在地上。躲著瘋子還要安慰這個老頭,覺得自己呼吸都是痛的,心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華墨好像叫上癮了,黑色的鐵塊不離手,兩只腳輪流踢著地上的男子,“是男人就站起來!是男人就來一炮!”
被踢的楊平輝只能面帶不甘地把腦袋扭過來,露出哀怨的目光。嫌棄自己不是男人?他很想一拳頭揮上去把他打飛,可是不敢啊!
老頭雖然現在比較傻,但是身上的功勛可是一點沒少。當年也算的上開國功臣了,下了戰場之后格外喜歡科研,整日鉆到實驗室。在別的老人退休頤養千年的時候,他被自己制作的榴彈炸傷,清醒后腦袋就成了這個樣子。整日在家里鬧騰要去軍部研究武器。最上面的那位也沒辦法,同意了這個做法,給他安排到這個專搞科研的軍部,算一點補償。
看著院子里對著自己虎視眈眈的四名警衛員,楊平輝真的是欲哭無淚。別看這些兵現在沒有動作,他敢保證只要自己和老頭打起來,這些人絕對會把自己粉身碎骨。他們從進入這里就被交代了,可以去和老頭說話但是不能有任何武力沖突,否則后果自負。他覺得,剛剛謝迪陽給人家來的那一下也是老頭正高興著,沒計較,要不他現在怎么可能生龍活虎地把他們揍成這樣?他哪里知道老人雖然傻了,但是骨子里好戰的氣息是沒有變的,人家打他的時候他會很高興。
“是男人就站起來!是男人就來一炮!”華墨說著繼續在男子身上踢。踢了好半天見這人就是沒有一點反應,和整日跟著自己的那幾個兵一樣無趣,沒意思極了!收回腳,對著不遠處的小兵招招手,“電話拿過來,我要打電話!我要找人和我一起看熱鬧!”
小兵自然是沒什么說的,趕緊把老人要的東西給遞上。這里的每個人都有固定的分工,絕對不多管閑事,所以對院子里打架的幾人更加不會理會,就是打死也不關自己的事。
好不容易逃脫了魔腳的楊平輝再次沖到謝迪陽身邊,他覺得自己就是被這個人打野不能被老頭打,那樣太侮辱自己的體力了。
謝迪陽雖然身體素質不錯,但是畢竟不是秦瑞,一下子對付十幾人還是有點吃力的,這么長時間下來,雖然撂倒了不少人,但是自己身上也掛了不少彩。本來都快要沒力氣了,一看見楊平輝過來,心中的怒氣立馬又上來,他知道這個才是罪魁禍首。狠厲的拳頭使勁砸在男子身上。
可憐的楊平輝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他敢這么直接沖過來站到男子身邊,就是看著他一直喘著粗氣累極的樣子,想著這樣自己能夠沾點光。可是,為什么自己一到男子身邊就好像把鮮肉把雄獅召喚清醒,這家伙的眼神立馬亮了起來。于是,可憐巴拉的自己再一次接受了狂風暴雨般的侵襲。
半個小時后,院子里原本干凈的地上已經臟的不成樣子。地上躺的到處是人,橫七豎八,在一身橄欖綠軍裝的襯托下更像被轟炸過的草坪,大片的綠色上面是狼藉的斑斑點點。
幾名在軍部坐鎮的首長相攜而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場景,一個個眼皮子抑制不住地跳動。院子里人不少,但是站著的真不多,最顯眼的一個站在‘草坪’中間喘著粗氣,還有一個在后面手里抱著鐵塊歡欣鼓舞地叫喚,四名警衛員則是一人站一個角落,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盡量不讓自己礙眼。
“你們來了啊!太晚了,都打完了!”華墨看到眾人來,邁著顫顫巍巍的雙腿小跑過去,把眾人嚇得提心吊膽,生怕他摔著。
來的眾人就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來,在這里看到打架不是應該嚴肅處理的嗎?但是看著面前的老人,只能面帶和善地笑笑,“我們沒看見就算了!”
“太可惜了!”華墨拍拍手中的鐵疙瘩,咂咂嘴巴,一臉可惜,“這小伙子打架可帥了!等會我倆來一下,你們點評一下啊!”
“首長!千萬別!您……”幾人趕緊攔著,雖然在這里自己的官職就已經很高,但是老首長更高啊!他們參軍的時候就是人家帶的!現在依然很尊重。他們想說您的身體哪兒經得起折騰?可是想起老人不服老的個性,把話咽在嘴里。
“我怎么了?我好的很!”華墨看著一堆人中間的男子,年老渾濁的雙眼發亮。
您那叫好的很嗎?眾人再看看老人佝僂的身子,明顯地不相信,走路都腿腳不靈活,生怕你摔倒,你還要去打架?你是不是還想上天呢?但是這話明顯是不能說出來的,笑瞇瞇道,“您是好的很!可是,小伙子打這么久了,不是很累?總得讓人家休息一下吧!”
“他不累!對付我輕松地很!”華墨一臉興奮。
眾人這下詫異了,“人家對付你很輕松,你為什么想去和他打呢?”
“就是想啊!想被打!”
幾位不遠千里趕來的首長差點吐血。看著老人理直氣壯的模樣,他們只想大不敬地來一句:您真是個賤骨頭!
尷尬地笑笑之后,只能清清嗓子喊道,“謝迪陽!”
“到!”
“這是怎么回事兒?”中年男人一臉嚴肅地指著地上的那些人,嫌棄地看他們一眼,真是丟人,這么長時間還沒爬起來。
“我打的!”
“我當然知道是你打的!原因呢?”
“他們使壞,讓華老把我妹的車給拆了?”
“你妹?”眾人扭頭看看不遠處已經不成樣子的粉色轎車框架。心里思索一下有沒有這個人物,好不容易想起來了之后,差點要氣死,恨不得再去把地上的那些人收拾一頓。不長眼的東西,欺負誰不好,非要撞到這家伙的妹妹頭上?同時也哀怨地看著眼前的老頭,您拆誰的東西不好?怎么也撞到這倒霉事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