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筠走出外公的房間,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現(xiàn)在齊同慶就已經(jīng)開始打外公秘方的主意了,而他說的東吉省那家醫(yī)藥公司正是他和他的外室余秋所建,對外余秋是公司總經(jīng)理,其實幕后老板正是齊同慶。
前世齊同慶也是在大舅升遷的關(guān)鍵時刻和本草堂被查封的時候提出這項建議,后來外公迫于形勢,將顧家的家傳秘方拿出來跟那個公司合作。
既然她現(xiàn)在不能將齊同慶的真面目說出來,那也就只能這么插科打諢的鬧一下。
這一世本草堂沒有陷入不可救藥的危機,大舅升遷時機還沒到,相信這樣還有用。
顧元筠一邊想事情,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
只是她沒有看到的是,另一邊的齊元怡看著她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方才顧元筠跟著外公和外婆進了房間,齊元怡好奇之下,就躲在一邊聽墻角,這當然也應(yīng)了偷聽人墻角者人恒偷聽之。
只是齊元怡聽著顧元筠一口一個外人的話,就以為她說的是自己。這就想起老爸所的話,齊家跟顧家畢竟不是一家,或許顧元筠也是這么想的。
而留在房間內(nèi)的外公卻陷入沉思之中,“這件事你怎么看?”
這么多年,無論什么事,外公都是跟外婆商量著來的。
外婆將手中的茶端給他,“你還記不記得小筠小時候最喜歡玩什么?”
外公就想起小筠小時候身體不好,別的小孩子都出去跑著玩,而她只能安靜的坐在屋里玩拼圖。
一次拼不好兩次,兩次不行三次……
直到最后,她可以拼的又快又好,同齡的小孩再也沒有比得上她的。
也是從那時起,他知道小筠這孩子從小就性格堅韌。
性格堅韌的人,只要想辦成一件事,就沒有辦不成的。
外公眼中還帶著擔憂,“前段時間咱們不是懷疑先宏回來了么?雖然現(xiàn)在沒什么動靜,但我還是害怕他來找小筠。”
外婆就立即說道,“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更要讓小筠學。”
外公低頭想了想,立刻就明白過來,小筠現(xiàn)在既然想學醫(yī),如果自己一直不同意的話,難保不會偷偷的跟著先宏學習。
當晚在飯桌上,酒過三巡,外公就出人意料的宣布了一件事,“小筠既然想學顧家的醫(yī)術(shù),那以后要改叫爺爺和奶奶了。”
中醫(yī)世家收徒可是非常嚴格的事,有的技藝更是傳男不傳女,顧家雖然沒有這么苛刻的條件,但也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不傳顧姓外的人。
早前她雖然隨了母性,但也一直稱外公外婆,現(xiàn)在一旦改了稱呼,那就完全是顧家人了。
顧元筠一下子就高興起來,還以為外公會考慮許久,沒想到竟然這會兒就正式做了決定,這是她在有了靈藥空間,在本草堂順利解套之后,又一項勝利。
只是飯桌上,齊同慶端著酒杯的手就猛地一頓。
雙胞胎女兒出生的時候,他也是高興的,只是轉(zhuǎn)頭顧老爺子就給兩個孩子取了名字,不但一個姓顧一個姓齊,而且遵從的都是顧家的元字輩。
不錯,他是老爺子的學生,但他也是一個男人,卻仿佛成了上門女婿。
齊同慶只感覺顧家的人看不起他,卻忘記了當初正是看上顧老的關(guān)系,才上趕著娶的顧紀嵐。
否則顧老的學生多的是,也不會就專心專意的培養(yǎng)齊同慶,不會靠著自己的影響給他找工作。
然而齊同慶在利益得到之后,卻開始嫌棄顧家,嫌棄顧家沒有將他當做座上賓。
外婆自然看到了齊同慶的表情,此時就說道,“當然這也要聽聽你們父母的意見,只有你們同意,這才算數(shù)的。”
齊同慶有些擔憂的看了顧元筠一眼,“小筠真的想學醫(yī)么?可是你身體不好,會不會很辛苦?”
明明你們都已經(jīng)確定了,這才想起征求他的意見,還不就是走個過場?
以前他是沒有發(fā)言權(quán),但是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他要讓他們看看,有時候他們決定的事情,沒有自己同意那就不行。
顧元筠沒有抬頭就知道他的臉色如何,那肯定就是一副真誠的關(guān)心模樣,在官場上歷練如此之久,齊同慶早已做到面不改色。
當然她也知道他內(nèi)心的想法。
此時,顧元筠低著頭悻悻的戳著碗碟中的一根青菜葉子,情緒低沉的說道,“除了這個,我還能做些什么啊。”
根本就沒有了之前在外公面前說起想學醫(yī)術(shù)的時候,那種堅韌和自信的模樣,仿佛現(xiàn)在就是湊合著學些東西,不學也沒關(guān)系的樣子。
齊同慶就再次說道,“小筠你知道爸爸會好好照顧你的,你的身體更應(yīng)該好好修養(yǎng),你要是太累的話,你媽也會擔心的。”接著就專向顧紀嵐,溫柔的說道,“是不是,小嵐?”
顧紀嵐就想到這么多年,丈夫?qū)ψ约簾o微不至的照顧,她的身體也不好不能出去工作,一些官場上的應(yīng)酬都不行,心中對丈夫更加的愧疚。
此時不由就點點頭,“是啊小筠學醫(yī)是很辛苦的。”
齊同慶還真是不予余力的將齊元怡養(yǎng)成紈绔,將自己養(yǎng)成廢物啊。
顧元筠依舊低頭戳著那根小青菜,聲音低低的說道,“每天早晨起來都能看到姐姐在院子里打拳,我就想我什么時候也能這樣”,再抬起頭時眼中已經(jīng)喊著淚光,“我不想整天在醫(yī)院里渡過,我想學些心疾方面的醫(yī)術(shù),最起碼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顧紀嵐心中一痛,就拽了拽齊同慶的衣角。
這動作被一直注意著他們動作的顧元筠看到,心中更是疼痛,她媽可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啊,現(xiàn)在竟然這么一點小主都不能做,還要看他的臉色。
真不知道這么多年她的生活是怎么樣的,竟然被齊同慶哄成這個樣子。
齊同慶這才說道,“小筠爸媽也是擔心你,跟著外公學可以,但是千萬不要累著自己。”
接著舉杯轉(zhuǎn)向外公外婆,“爸媽這么多年小筠就累你們照顧了。”
一家人再次笑著舉杯。
顧元筠低頭瞇了瞇眼,跟著外公學?看來還是不同意自己正式成為外公的徒弟。
只要她的名分沒有正式定下來,那么在這個家齊同慶就是外公唯一的學生,那么秘方的事情就有許多可談的空間。
只是……
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