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催眠術(shù)(hypnotism,源自于希臘神話中睡神Hypnos的名字)是運用暗示等手段讓受術(shù)者進入催眠狀態(tài)并能夠產(chǎn)生神奇效應(yīng)的一種法術(shù)。
催眠現(xiàn)象是人的一種自然適應(yīng)的反應(yīng),生活中也有這樣的自然催眠現(xiàn)象。比如公路催眠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駕駛員長途駕駛,單調(diào)的汽車馬達聲會誘發(fā)催眠狀態(tài)容易發(fā)生事故,所以在修筑公路時會在路旁設(shè)置一些醒目的標志,或者有意識地將公路筑成彎道,避免誘發(fā)公路催眠。
長途乘車旅行也是同樣。長途旅行中單調(diào)、刻板的車輪轉(zhuǎn)動聲也會成為催眠性刺激誘人進入催眠狀態(tài),在催眠中似乎能聽到列車員報站的聲音,而對其他聲音則迷迷糊糊甚至一無所知。
在中國,可以說催眠是歷史悠久、源遠流長的。古代的祝由術(shù),宗教中的一些儀式,跳大神等都含有催眠的成分。催眠的例子也多不勝數(shù),有的人被催眠后甚至能回憶起上一世的經(jīng)歷。
而歷史上最厲害的催眠記載卻是在德國,那就是著名的漢梅林吹笛人。800年前的一個德國小鎮(zhèn)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老鼠,帶來無盡的夢魘,于是鎮(zhèn)長貼出告示,承諾給能趕走那些老鼠的人一筆豐厚的獎賞。
不久后,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來了一個穿著斑衣的人,他服裝的花色古怪、腰上插著笛子,他說他能清除老鼠,但要收一筆酬勞。小城的居民說,只要能趕走老鼠,付他五十倍的酬勞都行。
斑衣吹笛人拿出笛子,吹起輕柔曲調(diào),所有老鼠紛紛從溝里、,房里柜下、床底涌了出來。他一邊吹著笛子,一邊往城外走,而老鼠們便排成長列跟著他的后面。吹笛人走到河邊,繼續(xù)吹著笛子,老鼠一批接著一批跳逃河里,全部被河水沖走了。
可當吹笛人回去領(lǐng)賞。鎮(zhèn)長和人們卻反悔了,他們認為他只不過吹吹笛子,沒花什么力氣,所以拒絕付出賞金。吹笛人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說,默默離開小鎮(zhèn)。
又是一個明月高懸的寧靜夜晚,家家安睡。笛聲再次響起,而這一回,每家每戶的孩子,就像那些老鼠一樣,全都從床上爬起來,都從家里跑到路上,跳著舞,跟在斑衣吹笛人的身后,無論父母們?nèi)绾蔚暮魡尽r阻,都不回頭。
斑衣人一邊吹著笛,一邊往山上走去,所有小孩跟在他身后,走著走著,月光漸漸被云擋住,吹笛人和小孩越走越遠,最后全部消失在山里面。
只有一個孩子例外,他怎么奔跑也跟不上其它的孩子,跟不上那個吹笛人的步伐,他只能孤獨地站在月光下朝著遠方放聲痛哭……
這件事情在歐洲歷史上真實發(fā)生過,很多文學作品都對這件事進行了創(chuàng)作,比如英國童話詩《花衣吹笛人》,再比如法國印象派畫家馬奈創(chuàng)作的畫作《吹笛子的少年》。
斑衣人的催眠術(shù)不但可以對動物催眠,還可以有選擇的對人進行催眠,而他的催眠工具僅僅是一根笛子。他放棄了視覺和聲覺的配合,單用聲音來進行催眠,不得不說他的催眠術(shù)進入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可這就是最厲害的催眠嗎?還是有比他更厲害的催眠術(shù)而不被人們所知?
30年前一場史無前例的運動在神州大地上轟轟烈烈的進行,這股風潮不僅在各大城市進行的如火如荼,而且波及到了全國,甚至偏遠的小鎮(zhèn)也不例外。
鳳凰古城古稱鎮(zhèn)竿,位于湖南湘西州的西南邊。是一個苗族、土家族為主的少數(shù)民族聚集鎮(zhèn)。鳳凰春秋戰(zhàn)國時期屬楚地,秦屬黔中郡,唐設(shè)渭陽縣,元、明設(shè)五寨長官司,清設(shè)廳、鎮(zhèn)、道、府、成為湘西軍事政治中心。相傳天方國(古印度)神鳥“菲尼克司”滿五百歲后,集香木自焚。復從死灰中復生,鮮美異常,不再死。此鳥即中國百鳥之王鳳凰也。鳳凰西南有一山酷似展翅而飛的鳳凰,故以此而得名。
鎮(zhèn)上有一位叫陳川的老人,六十多歲的年紀,解放后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是鎮(zhèn)上唯一一所醫(yī)院的醫(yī)生,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一直孤身一人,他待人和善見誰都是樂呵呵的,來小鎮(zhèn)后的二十多年里甚至沒有和人紅過臉,他很睿智也有學識,只要有人需要他的幫助,他會第一時間趕去。甚至有一度他被鎮(zhèn)子上的人稱為活菩薩。鎮(zhèn)子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寡婦。自從陳川救了他的小兒子后,便時常的給他送些自家做的飯菜。這原本是一件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在那樣一個年代里卻成了問題。更何況陳川還是當時人眼中的臭老九。
混亂的年代里原本安靜和祥的小鎮(zhèn)也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從以張鐵生交白卷上大學后,這兩年“我是中國人,何必學外語,不學ABC,照樣干革命”,成為廣大青年的口頭禪,學校停課,學生停學,知識分子是“臭老九”,成為批斗的對象。以大老粗為時尚,越窮越光榮。
鎮(zhèn)子上有兩個少年一個叫李洪剛,一個叫馬衛(wèi)國,都是十七歲,兩家是鄰居自小便要好的不行,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可自從學校停課,他倆也按耐不住那顆青春躁動的心,參加了紅衛(wèi)兵的團體。他們的頭是一個叫趙宏偉的年輕人,他做了三年的公社團委書記,今年被破格提為公社宣傳部長。25歲的他,有文化,有前途,在批林批孔,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中出盡了風頭。
這一天,趙宏偉要和主管宣傳的林副書記商量,如何把運動深入開展下去。林副書記是三代貧雇農(nóng)出身的土改干部,他嫌趙宏偉老是文來文去的批判,不帶勁。要他抓幾個典型出來進行批斗。趙宏偉就把各鄉(xiāng)聯(lián)系實際,找到的偷雞摸狗的事例端出來。林副書記還是不滿意,說這些都是老掉牙的常事了,不夠典型。
正好鎮(zhèn)上一個二流子早就垂涎那個寡婦,幾次上門都被趕了出來,又見寡婦不但不理自己反而跟趙川走的很近,生出了嫉妒之心,跑到這里來舉報說他倆亂搞男女關(guān)系。林副書記知道了,說:“這不有了嗎?夠典型的,有傷風化。你現(xiàn)在要批的是什么?批林批孔,反擊右傾翻案風。我們這里就出來這個“風”,要批倒批臭。就他們了,通知鎮(zhèn)上的人,下午到學校開批斗會吧。”
趙宏偉奉命去準備批斗會了。他首先讓這二流子隨便找五六個人負責檢舉揭發(fā),然后準備了一大堆要在會上講的批判材料。
去抓趙川和寡婦的就是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兩人到了趙川家不由分手,拽胳膊就給壓了出去,在這之前趙川已經(jīng)被批斗過七八回了,已經(jīng)是個老運動員,以為這次跟以往沒什么不同,頂多就是挨挨打剃個鬼頭就回來了,也沒在意。
那時代的批斗大會就是一場大戲,是農(nóng)民的狂歡的節(jié)日,批斗的被批斗的都能從中得到非同一般的樂趣,一點也不苦大仇深、痛徹肺腑。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押著陳川來到學校,早就密密麻麻坐滿了人,趙宏偉負責主持,林副書記押陣。趙宏偉說了個開場白后,就請林副書記作指示。林副書記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門說:“東風吹,戰(zhàn)鼓擂,越南現(xiàn)在打得很厲害,國際形勢一片大好。是吧?我們這里卻有人亂搞男女關(guān)系。現(xiàn)在批林批孔,反擊右傾翻案風。他們是有傷風化,這種“風”也要批倒批臭。我們今天這個批斗會,也就是有傷風化的批斗會。押他們上來斗吧。”
批斗臺是用各村送來的大門門板和小學里的課桌搭成的,上面擺上了林副書記的全套法器,一部搖把電話,一部紅燈牌收音機,一部留聲機,一架話筒,和一個高音喇叭。開始是收音機響了一會兒,然后就是用留聲機放《大海航行靠舵手》了。臺子的兩邊也有對聯(lián),那就是:不忘階級苦,牢記血淚仇。橫幅自然是將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其他標語不外乎階級斗爭一抓就靈,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路線是個綱,綱舉目張,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橫掃一切牛鬼蛇神之類。
趙川被帶上來的時候還是面帶微笑,眼睛里充滿了嘲諷和不屑,可當他看見那個寡婦同樣被帶上來的時候臉色變了。
林副書記接著就是宣布陳川的罪狀,分析階級斗爭的新動向,林副書記痛心疾首,聲色俱厲地說:新社會,新生活,多么地來之不易,多么先輩拋頭顱灑熱血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可是,階級敵人亡我之心不死,還在做著復辟過去的美夢,妄圖讓我們吃第二遍苦,受第二遍罪,同志們,我們能夠答應(yīng)嗎?
臺子下面呼聲雷動:不答應(yīng),一千個不答應(yīng),一萬個不答應(yīng)!林副書記滿意的微笑致意,讓大家停下來,他接著嚴厲的超趙川大聲的問:“趙川,今天有人舉報你生活作風有問題,我問你,你承不承認?”
趙川看著那個被嚇得渾身發(fā)抖,低著頭飲泣的寡婦,抬起頭大聲對朝林副書記說:“林書記,這是沒有的事啊,我和她是清清白白的啊,前年她家孩子得了急病,我救治好了以后,她為了感謝我,偶爾的送點她做的飯菜,再沒有了其它的了,林書記,你可要搞清楚啊,不能冤枉好人啊,你怎么對我都沒關(guān)系,求求你把她一個寡婦家家的放了吧!!”
林副書記見他不但不認罪反而跟他頂起了牛,感覺臉上面子有點過不去,大聲的說:“已經(jīng)有人舉報你,你還不老實,陳二狗,你上來說說,你都看見了什么?”
陳二狗就是那個二流子,這會聽見林副書記喊他,屁顛屁顛的跑上臺,點頭哈腰的討好林副書記,林副書記卻不耐煩的對他說:“陳二狗,把你看到的如實的說一遍。”
陳二狗得意的來到陳川身前,大聲的說:“今天早起,我起來上茅廁,看見陳川和那個女的在菜園子里干了。”
陳川著急的對他喊:“陳二狗,你不能狗血噴人,你詆毀我也就算了,可她一個寡婦,這以后還讓她怎么見人?”
林副書記一腳踢在陳川的臉上,大聲的說:“到了現(xiàn)在了你還替她著想,你敢說你倆沒奸情?”
陳川被他這一腳踢在嘴上頓時鮮血直流,卻還在苦苦的哀求:“林副書記,真的沒有這回事啊,你行行好就放她吧!!”
林副書記見有人指正他,還不認罪反而嘴硬,這幾年正是他威風的時候那見過有人敢這么忤逆他,心里是又氣又急,指著在旁邊一直看押著陳川的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吩咐說:“你們倆個給我教訓教訓這個嘴硬的臭老九,不承認打到他承認。”
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也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時候,聽見林副書記說,上來摁住陳川,舉起手中的武裝帶就是一頓狠抽。陳川本來就上了年紀,又有心臟病,那經(jīng)得起這么狠的打,頓時開不了口,低頭硬挨。
打了有十幾分鐘,林副書記擺手示意別打了,看著血肉模糊的陳川問:“臭老九,你犯了作風不正派罪,你服不服罪?”
陳川被打得渾身是傷,頭不由自主的上下顫抖,林副書記見了嚴肅的說:“點頭就是承認了,臭老九陳川,你給我聽著!春雷一聲震地響,人民翻身得解放!廣大的婦女同志也一樣得到了大翻身,大解放,可是你還在做著玩弄婦女的春秋大夢!大家說,他這種腌臟思想要不要徹底清除?”臺下眾口一聲:要!“不清除這種腌臟思想,婦女同志們答不答應(yīng)?”臺下又是眾口一聲:不答應(yīng),一千個不答應(yīng),一萬個不答應(yīng)!
最后,趙宏偉開始宣判:“本著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則,不怕錯誤犯得大,只要改得快,不要一棍子就把人打死嘛,所以,我宣判:陳川犯有流氓罪,寡婦犯有作風不正派罪,判處戴高帽游洞,即刻執(zhí)行!”
于是,兩高帽,一頂寫著臭流氓,一頂寫著通奸犯,就戴在了兩個罪犯的頭上,還有人找來過去小腳老太太的小鞋,掛在他倆的脖子上,在《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聲中開始了游行。
看著游行隊伍遠去,林副書記搖起了電話:“喂!我是鳳凰鎮(zhèn)的林副書記,我這里紅旗招展,群眾斗志昂揚,批斗大會取得了空前偉大的勝利,這是一次團結(jié)的大會,勝利的大會,人民群眾精神勃發(fā),革命熱情空前高漲……”
游行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等到結(jié)束時陳川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見他這個樣子商量了一下把他抬回了家,等到了陳川的家里,他已經(jīng)心臟病發(fā)作,開始口吐白沫。
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雖然是革命小將,可在這偏僻的小鎮(zhèn)上還從未斗死過人,一見陳川這個樣子都慌了手腳,按李洪剛的意思直接扔下陳川不管,可馬衛(wèi)國還是有些不忍,用力抬起陳川的腦袋問:“陳川,你沒事吧?”
陳川費力的抬起頭,指著墻角一個小書柜,掙扎著說:“藥,藥!”
李洪剛和馬衛(wèi)國急忙跑到書柜上翻起來,找了半天在一個抽屜里找到一個小藥瓶,馬衛(wèi)國急忙拿起來回到陳川身邊,卻發(fā)現(xiàn)陳川已經(jīng)死去。
馬衛(wèi)國嘆了口氣,放下陳川的尸體,回頭一看卻見李洪剛手里拿著一本塊的確良布包裹著的古香古色的書,正仔細的看,他對李洪剛說了句:“陳川死了,咱們趕快回去向林副書記報告吧。”
可是李洪剛卻沒有反應(yīng),馬衛(wèi)國好奇的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就見他手中那本書古香古色,一看就是久遠只物,書很薄沒多少頁數(shù)。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書皮上面有兩個繁體字《眠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