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開動,我就打開窗戶,清爽的微風迎面而來。小風一吹,我感覺格外的舒服,一天的疲憊頓時一掃而空。大熊在我身邊念叨:“這車就到潘家園,離宿舍還挺遠呢,咱們怎么回去?”
我數(shù)落他:“到潘家園離宿舍就不算遠了?打車也就十快錢的事,不是還省近四十那嗎。”
大熊很不滿:“你就摳吧,摳死你得了?!?
車上的另外兩人上車后就一直在小聲的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我看了看表,都十點半了,這個時間街上人和車都漸漸少了起來,車開的也快,七八分鐘就到了下一站,車一靠近站臺,前門剛打開,一個長頭發(fā)的年輕人就迫不及待從站臺上竄了上車。
這人跟前兩個人一樣慌亂,上了車見車上有人,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粗氣,他一上車,司機就關(guān)上門繼續(xù)開動。這人晃悠著四處尋找座位,車外的路燈一閃一閃的照進車廂,那人猛的看到先上車的兩人,驚呼一聲:“李哲?王影?”
兩人聽見他叫,都抬起頭,那個男的也驚訝的說:“王建?你….你怎么也來了?”兩人的聲音都帶著驚訝和疑問,王建坐到李哲兩人的身邊,三人開始小聲的嘀咕。我靠著窗戶吹著小風正爽,也沒太在意,也許就是認識的人偶然坐上了同一輛車,這種事并不稀奇。
七八分鐘后車又到了下一站,和上兩次一樣的是,這回也有個人很急的竄上了車,三次都是如此就有些令人奇怪了,這人上了車更是惶急,當他看清楚車上的幾個人后,更是驚訝,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們…..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李哲急忙招呼他:“曉明快坐過來?!睆垥悦髭s緊坐過去,四個人前后兩排,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著什么。大熊感覺有些不對頭,拉了我一下,小聲說:“老陳,這幾個人有點不對勁。”
我點了點頭:“我也感覺到了,四人上車都很急,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后面追趕一樣,而且巧合的是他們竟然都認識,分別在不同的三個站點上車。難道說這里有什么問題?”
大熊壓低嗓門:“我看他們有點不正常?!?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發(fā)現(xiàn)這四人都很年輕,其中兩個戴著眼鏡,看樣子不象是街邊的混混,有可能是那家大學的學生,更何況除了上面的巧合,他們也沒有什么值得可懷疑的地方,四人連包都沒帶一個,也不可能做什么違法的事情,或許是我想多了。
車繼續(xù)向前開,眼看著就到了下個站點,可公車不在減速,也不往站上靠,反而加大了油門,直沖了過去。車一沖過站臺,原本街道兩旁明亮的路燈,突然一盞一盞快速的滅掉。眼看著窗外的路燈一盞盞滅掉,前面的路猛然變得漆黑,緊接著遠方大樓的燈光也象有人控制一樣,成片成片的熄滅。
短短的兩份鐘內(nèi),世界變成一片漆黑,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光亮。大熊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猛的站起來:“怎么回事?”
我想了下說:“停電了吧。”
大熊立刻反駁:“不可能,就算停電也不可能整個北京都停電?!?
大熊一說我猛然醒悟,北京是首都,是國家政治,經(jīng)濟,文化的中心,就算是停電,有些特殊單位也會有備用電源,如此大的城市也不可能這么大面積的停電。而且還停的這么徹底。車還在繼續(xù)的往前開。突然間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此時大開著的窗戶竟然沒有了一絲的風。所有的人都知道,車在告訴前進中,會帶起風來,可現(xiàn)在的開著的窗戶連一絲的風也沒有吹進來。整個車廂忽然變得沉悶而安靜。
按道理來說,在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下,公車司機早就應(yīng)該把車停下靠在路邊,以免撞到行人和撞車??涩F(xiàn)在這車非但沒停,速度卻更加的快了。
變故一起,車上的四個人立刻慌亂了起來,黑暗中就聽一個男聲在喊:“這是怎么回事?司機,司機停車?!?
司機還是沒有回應(yīng),就聽王影害怕的說:“完了,這次我們誰也逃不掉了?!?
四個人聽到這話,頓時亂成一團,我猛的站起來大喊:“別慌,我們是警察。”
聽到警察兩個字,他們的情緒都穩(wěn)定了一下。我對大熊說:“你去問問他們四個是什么人,我去找司機。”
我倆一起往前走,大熊去問他們四個,我直接奔司機座位上去,此時車里車外一片漆黑,但是車開的很穩(wěn),竟然感覺不到顛簸也不晃悠,我快步走到司機座位旁邊,大聲的說:“我是警察,靠邊停車!”
沒有反映,死一般的沉寂,我又喊了一聲:“趕緊靠邊停車,沒聽見嗎?”
還是沒有反映,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從兜里掏出一次性打火機“擦”的一下點著,對著司機座位照了照,這一照,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司機座位上根本就沒有人。司機那?司機去那里了?我滿腦子的疑問,我上車的時候還見司機在,這一會的工夫怎么就沒了,我一直在車上,只見有人上車,并沒見人下車,可是司機去那了?沒有司機這車又是誰在操控?車為什么還在往前開?
我以為是看花了眼,手指頭松了松,打火機滅了。我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擦”的又打著了火機,這回我瞪大了眼睛仔細去看,可我的眼前依然沒人,方向盤在火光下微微的晃動著,儀表盤的燈也都亮著,透過前擋風的玻璃,外面是無盡的黑暗。
這時大熊的聲音傳來:“老陳,打聽清楚了,這四個都是京華醫(yī)學院的學生?!?
這會我就是在傻,也知道不對勁了,急忙對他喊:“這車有古怪,你快來?!?
大熊兩步竄到我身邊:“什么古怪?”
我拿打火機向司機座位照了照,火光下大熊的臉色也變了變,問我:“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想辦法把車停下來,你幫我看著點,我去停車。”
大熊應(yīng)了聲“好”,我一屁股坐在司機座位上,手握方向盤,用腳使勁的去踩剎車??蓜x車就象被焊死了一樣,不管我怎么用力,就是紋絲不動,我又是著急又是火大,半蹲著身子騰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照著剎車狠力的一跺。
跺是跺到剎車上了,可我的感覺就象是跺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剎車仍然是一點反映沒有,我的腳心卻被震的發(fā)麻。車子還是繼續(xù)的向前開著。
大熊也感覺到了車并沒有停下來,急忙的問:“怎么回事老陳?”
我對他大聲說:“剎車不管用?!?
大熊一聽剎車不管用,對著我喊:“別對著剎車使勁了,砸門!”
說完走到前門,鼓了鼓勁,照著前門狠力一腳,車廂里傳出“咚”一聲大響,車門卻是紋絲不動。大熊來了蠻勁,沖著前門不停的用腳狠踹“咚咚咚”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下顯得格外的刺耳。
李哲四個又慌張起來,張曉明不聽的念叨:“怎么辦?怎么辦?……….”
王影已經(jīng)哭出聲來:“這回我們誰也逃不掉了……….”
這緊要關(guān)頭,這四個人不但不幫忙,還在那嘰嘰喳喳,哭鬧起來,我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朝他們幾個喊:“慌什么?這不在想辦法嗎?”
或許是我這一嗓子聲音太大,四個人嚇了一跳,都不敢再出聲。
大熊還在那使勁的踢門,我對他說:“你歇會,我來踢幾腳?!?
大熊上來,我使勁的拽住前門旁邊的豎鐵桿,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門猛踢“咚咚咚………”我一連踢了七八腳,前門還是一點反映也沒有,我不泄氣,雙手一握橫桿,整個人騰空而起雙腳向門使勁踹去。
這一腳下去,門還是沒反映,我卻把勁使大了,累得夠嗆,剛停下歇了歇,就覺得車慢了下來,接著“嗤~~”一聲門響,前門緩緩的打開,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