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人的身上有三盞燈,一盞在頭上頂著,另兩盞在肩膀上。說是人身上的陽火,晚上走夜路的時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向兩邊張望,傳說這三盞燈最是脆弱經(jīng)不得一絲的風(fēng)。若給吹滅了,便給鬼招了魂。當(dāng)然這只是一個傳說,可想不到的是,我今天竟然真的就看見了大熊身上的三盞燈。
不管是不是真有這回事,此時也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我不敢扭頭,生怕自己呼出的氣吹滅了燈,一邊走一邊對大熊說:“大熊你聽我說,別扭頭,身子直側(cè)過來,看看我的肩膀和頭頂上是不是也有三盞燈?”
大熊聽見我喊他,扭過身體來看了我一眼,驚訝的說:“老陳,你身上真有三盞燈。”
我側(cè)過身子看了看后面的四個人,四個人垂頭喪氣的跟著我們,可他們的身上卻沒有那三盞燈。為什么只有我和大熊有?這個問題恐怕沒人能夠回答。
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恐怕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那個世界,我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其余的人緊跟其后,就這樣走了近一個小時,朦朧中前面好像有一個物體在前方聳立。人有了希望,精神就變的不一樣。我們加快了步伐,可走到近前一看,那個聳立的物體就是我們剛下車時看到的那顆古怪的樹。
這顆樹跟我們上次看到的那顆樹一模一樣,這樣看我們要不就是走回了原地,要不就是每隔一段距離前面就會有一顆這樣的樹。可不管是那種情況我們能做的只能是走下去。我想了想從兜里掏出煙盒,扯出里面的銀紙放在樹下?lián)炱饓K小石頭壓好。雖說這里一絲的風(fēng)也沒有,可我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做好這一切繼續(xù)向前走,李哲四個跟在我和大熊的身后,四人現(xiàn)在倒是沉默起來,一句話也不說,可看他們閃爍的眼神,一定有什么是瞞著我和大熊的。
如此靜謐的境地,如此難以理解的遭遇,使得每個人都很壓抑,神經(jīng)也都很緊張。一路之上沒有人說一句話,如此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不遠(yuǎn)處又看到了那顆奇怪的樹。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走到樹前,低頭一看,我煙盒里那張銀紙靜靜的在石頭下壓著。我心里頓時有些慌亂。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就一直是在這里繞圈子?
大熊見我臉色很不好,湊上來問:“怎么了老陳?”
我沒說話,指了指地上的銀紙。大熊看清楚了立刻大聲說:“我靠,感情走了這么半天一點沒動地方啊,咱們這是碰著鬼打墻了。”
我說:“你胡說什么?鬼打墻都是在漆黑無光的地方才會發(fā)生,這大月亮地的,那能發(fā)生鬼打墻?”
大熊很不服氣:“你說這不是鬼打墻,那這是什么?走了兩小時還在原地,難道不是鬼打墻?咱們今天肯定是遇見鬼了。要不現(xiàn)在的一切又該怎么解釋?”
王建走到我倆跟前:“別的我解釋不了,鬼打墻還是能解釋一下的。”
王建接著說:“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郊外,會在一個圈子里走不出去。這種現(xiàn)象首先是真實存在的。有很多人經(jīng)歷過。這種現(xiàn)象是怎么造成的呢,其實生物學(xué)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答案。比如說把一只野鴨的眼睛蒙上,再把它扔向天空,它就開始飛,但如果是開闊的天空,你會發(fā)現(xiàn),它肯定是飛出的一個圓圈。不信的話,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在學(xué)校的操場上,憑自己的感覺走直線,最后你發(fā)現(xiàn)你走的也是一個大大的圓圈。”
一言概括,生物運動的本質(zhì)是圓周運動。如果沒有目標(biāo),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為什么呢?因為生物的身體結(jié)構(gòu)有細(xì)微的差別,比如鳥的翅膀,兩個翅膀的力量和肌肉發(fā)達程度有細(xì)微的差別。人的兩條腿的長短和力量也有差別,這樣邁出的步的距離會有差別,比如左腿邁的步子嗬氤?,右腿邁的距離短,積累走下來,肯定是一個大大的圓圈,其他生物也是這個道理。
但是為什么生物能保持直線運動呢,比如人為什么走出的是直線呢。因為我們用眼睛在不斷的修正方向,也就是我們大腦在做定位和修正。不斷的修正我們的差距,所以就走成了直線。
說到鬼打墻了,這個時候肯定是你失去了方向感,也就是說,你迷路了。你的眼睛和大腦的修正功能不存在了,或者是給你的修正信號是假的是混亂的,你感覺你在按照直線走,其實是在按照本能走,走出來必然是圓圈。
Www?Tтkan?¢ ○
也有人在固定的地帶,比如墳場,會遇到鬼打墻,這好象更神秘,其實這是因為這些地方的標(biāo)志物,容易讓你混淆,因為人認(rèn)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標(biāo)志物,當(dāng)這些標(biāo)志物有時候會造成假象,也就是給你錯誤的信息,這樣,你覺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實也已經(jīng)迷路了,當(dāng)人迷路的時候,如果不停下來繼續(xù)走,那么一定是本能運動,走出來是一個圓圈。
王建說完,大熊想了想:“我承認(rèn)你說的有道理,可那突然消失的公車是怎么回事?還有初七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月亮?這又是怎么回事?”
王建苦笑著說:“我說了,我只能解釋鬼打墻的事,別的事,我也解釋不了。”
我說:“按照王建的說法,我們再往前走依然是在兜圈子。不管是我們失去了方向感還是這個地方有古怪,走下去還是會回到這里,可問題是,不往前走,我們又該往那里走?”
大熊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我聽老人們說,要是遇見鬼打墻,先別慌,坐下來抽根煙。要是還不行就撒泡尿。”
不管大熊說的方法是否有效,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我和大熊一人點了一根煙,遞給王建一根,我們坐在那顆樹下,使勁的抽著煙,煙很快抽完,王建讓王影轉(zhuǎn)過頭去,我們?nèi)齻€朝著那樹一人撒了一泡尿。
尿剛?cè)鐾辏蝗粡臉渖辖迪乱魂囷L(fēng),這風(fēng)雖不大卻是居高臨下,我褲子還沒系上,就感覺到了不對,等我反映過來風(fēng)已經(jīng)吹到了身上,我一轉(zhuǎn)頭大熊身上那三盞燈被這陣風(fēng)立時給吹滅,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這三盞燈肯定也是滅了。
這時就聽大熊喊:“不好,快跑,尿出事了,樹活了。”
我一看那原本十根糾纏在一起的樹桿,竟慢慢的分開,樹枝舒展開變得老長,在空中揮舞著向我們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