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我們就候來了汽車。村長帶著村民們出來送別我們。他把一只臘豬腿裝在蛇皮口袋里,一定要讓我帶回去。我呢,怎么都不肯拿著。他也就沒過于的堅持。
村長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說:“沈公子啊,回去了一定帶我向沈局長問個好。他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是南渡村的丘老八,他知道我的。”
我點點頭:“村長你放心吧,我一定帶到。”
村長說:“那你趕快上車吧,也沒能好好的招待你,下次和沈局長一塊來,我讓人去山里頭打野味回來吃。”
我再次表示感謝,繞過幾個人,走到了張春桃面前。我把昨晚寫好的紙條塞給她:“春桃嬸嬸,這是我家的電話和住址,你要進城了,就去我家吧。”
“俟,我肯定去。”張春桃歡喜的答應,害怕別人看到似的,急忙把紙條疊好裝進了口袋里。
汽車遠行,村民們還站在遠處目送。這一幕讓很多同學都深受感動。
我回到家,又看見老孫的兒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
我老大不高興的說:“你怎么又來了啊,把我們家當成菜市場了啊。”
老孫兒子愛理不理的說:“我這兒等雪艷呢。”
“她在屋里?”我指著緊閉的房門問。
老孫兒子點點頭:“換衣服呢。”
我回屋把包放好了,掉頭就去敲張雪艷的房門。她拉開門縫,瞅見孫老兒子孩子啊,凝著眉頭把我拽進了房間。床上躺著一條連衣裙。
我心下大火,臉色很難看的說:“周亞童還沒正式坐牢呢,你就這么大張旗鼓的和那小子膩一塊?你干脆住他家去得了。我看不慣他經常在我家里出現。”
張雪艷捂我嘴,小聲的說:“你輕點好不好,我才不是要跟他一塊出去呢。”
“那你還這樣?”我指著床上的連衣裙,很明顯,那是她要換上的。
張雪艷把我拉到窗戶口說:“今天法院開庭,周亞童他們要半下來了。我昨天無意的跟他說起,他一早就來家里等著了,說要送我去法院。我又沒辦法趕走他,你說怎么辦吧。”
聽她這么一解釋,我的怒氣就消了大半。我說:“你快換衣服吧,我跟你一塊去法院。也順便看看童叔和周爺爺。”
張雪艷說:“我就擔心,你今天上午趕不回來呢。你爸也要去法院。”
我開門出去,老孫兒子怪笑的問:“你進去都看到什么了。”
我拉著臉說:“你別呆這兒了,我陪艷姨去法院。我爸今天要回家,你知道的,他一直看你不順眼的。”
老孫兒子不以為然的說:“你別拿你爸嚇唬我了,我都知道了,他已經被停職了。估計今天周家父子一宣半,他也就被正式開除公職了。以后咱都是老百姓,誰能拿誰怎么樣啊。”
我說:“我爸被停職是不假,可他好歹也做了十年的局長了啊,人際關系都還擺在那兒呢。隨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自己掂量吧。”
老孫兒子冷呵一聲:“喲,你人雖然小,說話的口氣侄是挺大啊。我今天就還不走了,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樣不?”
我當然是沒有辦法奈何他的。瞧著他那得瑟的樣兒,我琢磨了一陣。鎖上了房間的門,又進了張雪艷的房間。一進屋,她就抓著我問老孫的兒子走了沒有。
我跟她說了自己的打算,她捂嘴偷笑,卻還是答應了。窗戶外面有一棵樹,我先溜下來,她再把高跟鞋和絲襪裝在口袋里吊下來。然后她反鎖了房門,自己也從樹上下來了。
周邊都沒有坐的地方,我就說:“艷姨,要不我給你穿襪子吧。”
張雪艷直接就答應了,一只手撐在樹干上,抬起腳讓我穿。她還說:“真有意思,明明是壞人進了家里,我們兩個卻得像小偷一樣從窗戶口逃走。”
我說:“這事以后當成記憶還是蠻美好的。”
張雪艷笑而不言,眸子里有些一層薄薄的晶瑩在閃動。
等了好久公交車,都不見來。我們怕耽擱太多,去了以后法院都開庭了。便改為打出租車。
車上,張雪艷說:“老孫兒子不會撬我房間的門吧?”
我望著窗外說:“讓他撬好了,明天就送他進看守所。”
“周亞童回不去家了,你爸也經常不在。”張雪艷把我腦袋摟進她懷里:“我們孤侄寡姨的以后可怎么辦啊?”
我握著她手說:“艷姨,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對付老孫兒子的。不僅僅是他,我也絕對不會讓別的人欺負你。”
“法院到了。”司機喊道,車緩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