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的霧氣中。
張楚的勢,幾乎凝成了實質,半空中餓虎正在躍躍欲試,一雙充滿霸道與野性的眼睛,緊緊地盯住了小玉。
小玉一開始并沒有將眼前這個男人放在眼中。
熟料虎形之勢出現后,她渾身竟然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這是源自于天性中的害怕,本能傳遞出來的警惕!
“哼!”
輕哼一聲,似有雷音滾過。
張楚不等小玉動手,自己已經是搶先出手,雙拳帶著令人心悸的勁風,直直轟向了小玉。
這一拳來的是如此之快,近乎于避無可避!
但,小玉終究是一個兇靈。
比之尋常武夫,她的手段來的靈活的多。
霧氣一掩,小玉的身形陡然消失在張楚的眼前,他的一雙拳頭失去了攻擊的目標!
“雕蟲小技,也敢賣弄!”
張楚既然敢來此地,并搶先動手,又怎么會全無防備?
話音未落,張楚那霸道無匹的拳頭,于招式變老之時,輕靈一轉間化拳為掌。
十指宛若蓮花綻放,每一指俱都攜帶著拳勢,一一掃過身前周圍四處霧氣。
片刻之后,便聽得霧氣中一聲痛呼,小玉正捂著左肩,于剛剛的一處空地露出了身形。
“不可能,你無法力在身,如何窺破我的障眼法?!”
小玉滿臉驚疑之色,根本摸不清楚張楚是如何看到她的身形的。
她又哪里知道,張楚根本不需要看破障眼法。
武者之勢,具體來講便是武者精神與信念之力的外放表現,也可稱之為拳意!
雖然不如道士那般精巧多變,但配合張楚一身磅礴的氣血,卻是顯得更加的霸道直接!
張楚一身的氣血之磅礴、勁力之悠長,天下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反正就這么大的院子。
張楚相信,只要每個地方挨個砸過去,必然能夠將小玉給逼出來。
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打法,小玉自現世以來根本就沒遇到過。
難怪她此時挨了一記,被迫現出身形后會如此驚疑。
見到小玉現出身形后,張楚一雙虎目中的神光,愈發明亮。
也不見如何動作,張楚整個人已是躍在半空之中,一腳踏向了小玉的頭顱要害之處!
“欺人太甚!”
小玉見此,勃然大怒,輕喝一聲之后,游離于霧氣中的辮子宛如毒蛇一般盤成蛇陣,迎向了半空。
要知道,無論是何種對決,冒然躍至半空以上凌下的行為,都可以稱得上是魯莽之舉。
只因為在半空中,無處借力,一旦被敵人瞧出破綻,便再無回轉之機。
眼下張楚主動躍至半空,一腳踏向她的頭顱,這份輕蔑之意已經溢出言表。
小玉身為兇靈,性格偏激至極,見到如此情形自然大怒。
但即使如此,她依然保持著心中的一份謹慎。
她的辮子并沒有毫無保留的截擊半空中的張楚,反而是盤成了蛇陣,想要在張楚露出最大破綻之時,畢其功于一擊!
“就是現在!”
當見到張楚的去勢已盡,身形再無轉圜之機時。
小玉忽而眼神一亮,毒蛇般的辮子早已按捺不住,便似黑蛇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向了張楚的下身要害之處!
小玉出手之際,張楚心中警兆大作,便仿佛有人正拿著步槍瞄準他一般。
恰在此時,張楚踏出的右腳,于舊勢去盡之時,陡然生出一股新力。
便如山洪一般,剛猛之勢行到盡頭,卻是化作了潺潺的溪流。
只見張楚右腳于不可能之中,在半空輕輕一踏。
正似那馬踏飛燕,輕靈與剛猛之間隨意變換。
勢大力沉的一腳,竟在辮子襲來之時,盡都化作輕靈之意。
輕輕一個眨眼,張楚卻是身形變換,已經來到了小玉的身后。
半步踏出,力從地起,拳勢如山崩地裂轟向了小玉后背!
“嘭!”
張楚的這一記半步崩拳雖然不如郭云深老爺子那樣打遍天下少有敵手,但也是尋常武者難以發出的一擊了。
爆裂而洶涌的拳意,俱都凝聚在這一記半步崩拳之中。
張楚的拳頭剛一觸及到小玉后背,便見這個女兇靈如同紙片一般,狠狠摔飛了出去。
雖然說小玉是個兇靈,沒有實質,張楚的勁力被卸掉了大半。
但爆裂如烈火的拳意,她卻沒法卸掉,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下來,已經是受了重傷!
張楚緩緩收住身形,凝住雙目神華,朝小玉跌落的方向看去。
此時此刻,院子中的霧氣已經悄然散去。
剛剛那些秀麗精致的江南庭院美景,已經換做了一個殘枝敗葉的枯敗院子。
顯然,小玉此時傷重之身,已經難以維持院中的障眼法了。
張楚見此,不由擔憂自己出手過重。
若是一拳轟殺了這個兇靈,那任威勇的事宜,又該去找誰詢問呢?
幸好,小玉跌落的地方傳來了一些聲響,想來并沒有死亡。
張楚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卻是見到一個身著新娘式樣紅衣、披頭散發的女子,正跌坐在院子的角落處。
“告訴我任威勇墓葬的相關事情,我放你一條生路。”
張楚走到近前,緩緩說道。
“咳、咳咳,我又怎么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小玉披著頭發,遮住了右半邊臉龐,似是不愿讓人看見,恨聲說道。
“你要如何?”張楚面色冷了下去。
“喚醒秋生,讓他作保放我生路!”
思慮片刻之后,小玉說出了她的選擇。
張楚聞言,不由輕笑一聲,但語氣卻愈發的寒冷了。
“也好,隨你便是。“
小玉聞言,勉強站起身來,走回廂房喚醒了秋生。
秋生睡眼惺忪的醒過來,一臉懵逼的看著張楚出現在此處,心中不由一驚。
轉頭再一看,小玉此時的樣子。
心中一股無名怒火,油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