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嬰十指毫不客氣地一抓，當(dāng)即就把女鬼抱著她的手臂抓出十道傷痕。
這種鬼魂之間自相殘殺的情況，秦陽也是前所未見。
女鬼的傷口處泄露出了大量的陰氣。她吃痛得下意識鬆手，女嬰就這樣從她懷中掉了下去。
雖然一張黃符紙還不足以對付一個怨氣極重的鬼嬰，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定的影響。
秦陽第一時間出手，飛快後退，雙手三指對接，不斷變化手訣。
鬼嬰被黃符紙限制了迅速移動的能力，掉在地上之後，只能一步步朝著他的方向爬過來。
口中還是“爸爸、爸爸”喊不停。
“誰要當(dāng)你爸，連自己的媽媽都傷的人……啊不，鬼。”
“是我一直教她喊‘爸爸’。那個時候，她剛學(xué)會喊爸爸，就被帶走了……”
秦陽也是無奈了。
女鬼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過孩子她爸是誰，看她的態(tài)度，這個孩子應(yīng)該是在接客過程中意外出現(xiàn)的，哪個人是她的爸爸，就連她這個當(dāng)媽的也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那麼熱切地教孩子喊“爸爸”。
封建舊思想真是把一代人的腦子都荼毒了。
不過，就算是現(xiàn)在，這種思想怕是也有不少人還有。什麼女人工作那算什麼事業(yè)，男人那才叫事業(yè)。女人這輩子最成功的就是要嫁一個好男人……
有毒。
秦陽心想，他要是有解除情咒的那一天，要是他跟蘇婭能有個孩子什麼的，他一定不能這麼教育自己的孩子。
咦，這個問題是不是想得有點(diǎn)早了。
好像是個想想就傷心的話題。
在鬼嬰衝著自己爬過來，女鬼在後面不知所措的時候，秦陽成功捏完手訣，唸完口訣。整片空間的狂風(fēng)頓時被一股力量壓制住，瞬間消失了。
“哇——”鬼嬰張口就哭了起來，那聲音響亮又幽怨，聽得人心頭直覺得煩。
想到蘇婭，秦陽原本打算的下一步臨時改變了主意。
歸塵從不遠(yuǎn)處的一個墳?zāi)贯岢霈F(xiàn)，往他們的方向靠近兩步，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鬼嬰身邊。
“不……不！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女鬼原本還在不知所措，一看到歸塵穿著黑袍，帶著鎖魂鏈出現(xiàn)，頓時把那些猶豫拋之腦後，衝著歸塵直衝過去。
歸塵斜眸，寬大的袖口底下自動衝出一條玄鐵黑鏈，朝著衝他過來的女鬼迎面對上。
同一時間，他張開大手，直接按在了鬼嬰的頭上，把它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鬼嬰哭得更慘烈了。
秦陽直聽得頭大——還是別考慮生孩子的事情了。真要生個孩子，張口閉口就哭成這樣的，簡直是噩夢！
這裡的情況有歸塵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秦陽功成身退，轉(zhuǎn)身就打算離開。
“留步。吾有話與你說。”
秦陽的腳步停下，默默轉(zhuǎn)身回來，退到了一邊，安靜地看著眼前一片黑的混亂。
暮色四合，他早就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畫面了。只能根據(jù)陰氣與聲音來判斷情況和方向。
鐵鏈在被劇烈掙脫，不斷髮出清脆碰撞的聲音。
鬼嬰的哭聲驟然消失，被“嗚嗚嗚”的聲音取代。好像是有什麼方法使她閉上了嘴。
沒過多久，一切就只剩下鎖鏈拖地的聲音了。
蘇婭回來的時候，只見秦陽站在原地，百無聊賴地摘著旁邊樹上的葉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鬼呢？”
“被王大哥帶走了。”秦陽轉(zhuǎn)身看過去，打開手機(jī)的燈光，看到了蘇婭的臉。
他深情注視著她：“我剛纔在想，我們以後不生孩子也挺好的。你剛纔聽到那鬼嬰哭得多煩嗎？以你的性格，小孩子這麼哭了，你肯定不知道怎麼哄。我聽了也只覺得煩。”
蘇婭原本注視著他的眼神突然轉(zhuǎn)移到了別的地方。
又在害羞了。
“怎麼突然提到這個。”
“爲(wèi)什麼不能提到這個？你看，人家都叫我爸爸了，我肯定會想到自己的孩子。”秦陽丟掉手中的葉子，伸手抱過蘇婭的腰，“這世上如果有誰能給我生孩子，除了你，還能是誰？所以，這事我不跟你說，還跟誰說？”
蘇婭低頭，身體有些緊繃，但對於他這麼“動手動腳”沒有制止。
“那怎麼還在這裡？不回去麼？”
秦陽解釋：“王大哥剛纔說有事跟我說，讓我在這裡等著。”
正說著，陰氣翻涌，歸塵重新出現(xiàn)。
雖然歸塵不算什麼外人，可也沒特別親密。秦陽鬆開摸著蘇婭腰的手，正經(jīng)起來。
“王大哥，你找我還有什麼事？”他想到了一些事，“上次陽壽未盡卻已經(jīng)死的人，我已經(jīng)找到了人。後續(xù)解決了嗎？你找到他們的魂魄了嗎？”
歸塵微微搖頭。
“怕是已經(jīng)不在了。近來a市死後自行入鬼門關(guān)者驟減。那人行蹤不定，甚是詭異。吾不便過多與陽間之人接觸，你……”
“我知道，這件事交給我。最近我認(rèn)識了不少同道中人。我一個人的能力不大，但一羣人的能力肯定比我大。事實(shí)上，之前那些陽壽未盡之人的情況，我也跟咱們國家的一個神秘調(diào)查局的人說了。他們能給予不少支持。王大哥，你要不要認(rèn)識一下他們？”
“不了。吾不喜與人接觸。”
原本在秦陽印象中，雖然他對歸塵“王大哥”、“王大哥”這樣沒大沒小的叫，可歸塵始終還是給他一種很冷漠的印象。可自從知道歸塵的往事之後，秦陽纔對他有了全新的印象。
歸塵的冷漠只是外表，他的內(nèi)心其實(shí)擁有著與人一樣的感情，甚至更加熱烈。
只是，埋在心裡太深，從不表現(xiàn)出來。
但不管怎麼說，秦陽還是覺得，現(xiàn)在的歸塵跟他之間距離感少了不少。
“王大哥，問你一個問題。在這陽間，除了我，你還跟哪些活人有過交情？”
歸塵淡淡看向他：“吾與你家老祖秦德凱有過交情，故其後代，吾便世代結(jié)交。除此之外，不曾與其他人有所交情。”
秦陽笑了起來：“那王大哥啊，你看，你跟我們秦家的交情持續(xù)了兩千多年了，你忍心看著我們秦家絕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