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她!我要她把我的福氣還給我!”
跌坐在地上的杜思思嘶吼著,像是情緒崩潰了一般,跟平時可愛溫柔好說話的班長形象大相庭徑。
秦陽默默看著她發瘋,淡淡開口:“世界上有很多人正在犯錯,比你犯下的罪孽深的也不在少數。你就這麼輕易自甘墮落,誰都救不了你。”
杜思思總算還能聽得進去他的話,停下了嘶吼的聲音。
她眼中閃爍出微微一絲希冀之色,看向秦陽:“有什麼辦法?你有什麼辦法?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接下來的一輩子被厄運纏身!把我的福氣還給我吧……”
“你先告訴我,你把沈佳琪怎麼了。”
杜思思一聽到沈佳琪的名字,臉色就變得極爲扭曲。她那陰鷙的眼神,彷彿沈佳琪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
“她……她就在這片湖裡啊……拿她的命抵我男朋友的命,這樣總可以把我的福氣還回來了吧。”
看著杜思思情緒激動地笑著,輕易地說出那樣瘋狂的話,秦陽覺得他已經無能爲力了。
杜思思已經徹底瘋了。她已經被自己的心魔困住了,時而自暴自棄,時而想要救贖。兩個矛盾的她共生於一具肉體之內,形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
突然,杜思思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包。
就是沈佳琪的那個包。
“她沒死……她竟然敢逃!那個賤人,竟然還敢逃!”杜思思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陽當即拉著蘇婭往後撤了兩步,提高了警惕。
現在的杜思思看上去比鬼還恐怖。她徹底瘋了,完全忘了法律,忘了原則,忘了一切。
“那個賤人……”她陰冷低沉地笑了起來,完全像個極端犯罪分子。
秦陽眼光一尖,看到她從斜挎包裡不緩不慢地掏出一個精緻的小人。
在看到那小人的瞬間,秦陽的眼睛敏感地瞇了起來。
這個小人跟平常人們看到的稻草做的小人不一樣。它有精緻的頭顱、頭髮、衣服、四肢,只是那頭顱上沒有五官,而是四四方方貼著沈佳琪的一寸照。
在那個巴掌大的小人心臟處,一枚大頭針貫穿刺入。
而杜思思正在用另一枚大頭針刺入小人的腳底。
“嗚……”
湖畔柳樹後面的灌木叢中,當即傳來一個吃痛的嗚咽。似乎有人捂住了那人的嘴,盡力不讓他們的存在被發現。
可這裡根本沒人靠近,哪怕一絲風吹草動,還是能被聽得清清楚楚。
杜思思帶著如同邪惡小丑般的笑容,漸漸歪過頭,朝著那邊看去。
“原來躲在這裡啊……賤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那邊走近。
一步、一步,如同惡魔的步伐。這個愛穿jk制服的可愛女孩,此刻彷彿化身成了死神,正揚起手中的鐮刀,隨時都能收割下一條鮮活的生命。
情況非常不容樂觀。現在這情景,叫老師過來解決是絕對來不及了。他看向蘇婭,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他們同時往杜思思衝去。
秦陽雖然個子高,腿長,步子邁得大,卻也奈不過蘇婭的專業體能。眨眼睛,他衝到杜思思身後,而蘇婭已經衝到了杜思思面前,正面對向她,攔住了她。
兩人配合竟意外有默契。秦陽雙手抓住杜思思的雙臂,反剪到背後。同時把她手中死死捏著的小人奪了下來。
“幫我抓著她。我來處理小人。”秦陽快速說道。
攔在杜思思面前的蘇婭當即要到她的背後。
誰知杜思思突然伸長了脖子,低頭,瘋了一般竟一口咬住了蘇婭的手臂。
蘇婭的臉當即變得異常冰冷,朝著杜思思的肚子就是一拳。
杜思思當即被打得痛苦蜷縮,失力倒地,嘴巴也鬆了開來。
可蘇婭的左手上臂上面,已經留下了一個極深的牙印。不光發紫,甚至已經滲出血來。
秦陽當即變了臉色。趁著杜思思倒地,他抓住小人,右手在小人面前飛快劃過一串紛繁複雜的符文。
“乾坤無極,萬法皆空。破!”
他的指尖最後點在小人面部那一寸照上,正中上面沈佳琪的眉心。
不遠處的灌木叢微微晃動,隨後便是沈佳琪一口氣終於喘過來的聲音,其中還伴隨著陣陣咳嗽聲,還有因爲害怕過度而導致的哭腔。
秦陽看著地上的杜思思,她已經徹底瘋了,完全沒有了自我意識,瘋狂地掙扎著、尖叫著。
“剩下的,就交給老師來處理吧。”
秦陽一把抓起地上的杜思思,毫不憐香惜玉地扣住她的雙手反剪到背後。
“你還好吧?”他看了一眼蘇婭上臂的傷口,隨後低聲提醒,“有人在看,別那麼快恢復。”
而後,他繼續以正常的聲音說道:“待會兒我帶你去醫務室消毒。”
蘇婭淡淡看了秦陽一眼,上臂那個傷口剛要開始修復,又被她硬生生止住,維持著原來的樣子。
“出來吧。”秦陽朝著灌木叢開口。
不一會兒,裡面走出兩個人。
劉卓小心翼翼地扶著沈佳琪。沈佳琪幾乎半個人癱軟在他懷中——實在是被折騰壞了,也被嚇壞了。
她臉上的妝也花了一部分,有點狼狽。整個人渾身溼漉漉的,身上披著劉卓的上衣。
劉卓看了一眼秦陽,臉上神色十分複雜。
秦陽才懶得管他怎麼想,直接說道:“杜思思已經這個樣子了,這件事私下解決是不行的了。我打算讓老師來解決。”
沈佳琪還沒回過神,劉卓代勞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師和一些保衛處的保安來到了死人湖附近。
當來的老師看到秦陽的時候,微微皺眉:“怎麼又是你。”
秦陽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貼上了什麼標籤,尷尬地笑了笑,繼而又變得嚴肅:“老師,這裡有位同學好像發瘋了。把同學推進這個湖裡,還差點把我也推進去,你看,她胳膊上的牙印也是她咬的。”
那個老師是負責最近校內治安的主任,三十多歲,最多不會超過四十歲的樣子。她看了看秦陽抓著的杜思思,看到她仍然在胡言亂語,皺了皺眉。
“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陽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件事很複雜,我想等周校長到了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