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衙門院子荒草尸女怨氣成形,劉老翁單掌對千年海龜精化
話說上文我從白素齋醫館趕回縣衙門,還沒喝幾口水茶,就聽幾聲震動,仿佛開山裂石一般震動衙門大院。
“是不是地震了?”我疑惑問道。
“回老爺話,好像是。”
“什么地震?這分明是祥龍顯世,當今圣上之洪福也!”我呵斥道。
“吾皇萬歲!”眾人一起!
眾人豎起耳朵,想再聽聽是否還有震動。不過聽了好大一會兒,依然沒有。震動聲也就只出現了三下。
“吾皇乃神龍顯世,此乃瑞音也!”我轉思便有了一本奏折起草之意。以此之舉動,稟報上去,也好對我這新官上任之后,有些建樹。
旁邊的眾人見此情景,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吾皇洪福也。”
“臣上任不覺一月有余,突見東方祥龍在顯,游山擺石,連擊三響,是為萬歲之洪福福澤此地百姓也。...”
不對,不對,還是不寫了吧,我覺得這越級上報圣上,尤為不妥,算了,還是不寫了。我放下筆書,搖了搖頭,自己官職太小,寫此不妥,恐有失。
“來啊,給我查清楚聲響來自何處?”我吩咐下去。
眾役差聽令,轉身告退。偌大的衙門院子,只剩下片片黃草在磚頭縫隙中長出來。
唉,這窮地方,連衙門也長草。我搖了搖頭,對自己之前沉迷酒色,感到慚愧。這里的百姓太清苦了。連年戰事,死傷無數。
風悄悄吹了過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酒色僅僅一個月就掏空了我的身體板。我閉目在獨自一人的心思里。
為官者,不是我所愿。榮華富貴,看得見,卻不能揮霍。劉老頭說靜兒從一出生就已經是個死人,只是強撐了一口氣,活到這么大。白素齋要我做一個好官,如今卻人去館塌,還有那人頭骨,到底又是誰的。
我輕輕思考著,腦海中很沖的浮現出那一幅幅云雨的畫面,什么是yin,什么又是不yin,yin乃魚水之歡也!魚水之歡,不過是那些文人之詞。yin家破人亡者也。
公子,公子。公子... ...
隱隱不遠處傳來陣陣女子叫聲。
我從思考中清醒過來,
“是誰?”我呵斥道。
左右并無人。
忽然院子中多了一位女子,女子隱隱若現,身子輕盈,飄忽不定。
我一下子驚出一身汗,又是一個會妖法的。
“好大膽,竟敢擅闖衙門,你是何人?”我故作鎮定,大聲呵斥道。
“公子,來啊,來啊,快來啊。”那影子飄飄忽忽,搖擺不定,若隱若現。
我頭好痛,這分明不像人。大白天的,竟敢滋擾衙門。我低下頭打不起精神,又猛地抬起頭,感到一陣陣影子在晃動。
“公子,公子,來啊,快來啊。”女子始終重復著這些話,并不回答我所問。
“咣當!”一聲猛地似敲鑼聲,我頓時恢復神智,眼前的影子哪里還有,分明剛才做了個夢。
我一下子蹦跳了起來,滿臉怒氣,怒火中燒。
氣沖沖跑出了大堂,院門搖曳,一陣風吹走。
是誰,是哪個在作弄本官。好大膽,出來,給我出來。
院子里兀自片片荒草,并無人煙。
這時候衙役們有的回來了,匆匆推開院門,
“報告大人,差清楚了,那個白素齋醫館原來是不存在的,自吾皇登基后,才一夜間出現的,因為登基大赦天下,人員換動,所以,疏于管理。”衙役道。
“什么?有這等事。那醫館原來地方是做什么的?”我道。
“稟報大人,好像是荒地。人死宅子空,荒廢的地方。”衙役低著頭道。
“嗯,那人頭骨查出來了嗎?”我道。
“查出來了,是前不久剛去世的草民李氏。已經下葬到馬子嶺的了。”衙役道。
“有這等事,怎么會這樣。”我疑惑道。
“大人,這事沒什么好奇怪的,應該是有人加害,白素齋專門給人看病,肯定是仇家加害。”衙役大著膽子抬起頭來打量我。稟告自己的想法。
“嗯,我也覺得如此。白蘇齋醫館沒必要走了還留下一個頭。”我道。
“大人英明。”衙役道。
“嗯,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喝口茶水吧。”我道。
“謝大人,小的不累。大人外面風涼,還是回堂吧。”衙役道。
“嗯,咦,你這衙役做了多久了,以前這院子有什么古怪沒有?”我跟著衙役回到大堂。
“回大人,這里以前是死過一些人,所以有些怨氣。不過也沒什么。皇上洪福,天下太平。”衙役道。
“嗯,你真會說啊。說的對。為官者,應該上報朝廷。效力圣上。”我坐到紅木椅子上。示意衙役喝茶。
“大人,小的以前是操刀的,舞刀弄槍,還算過眼。愿意追隨大人左右。”衙役喝了口茶。
正說著,院門被推開,眾衙役紛紛回來了。衙門又恢復了人氣。
“大人,查清楚了,響動是馬子嶺山地震了。”張捕頭道。
“地震?真的地震了?”我探長脖子道。
“是,是有龍游過。”眾人道。
看來,眾人來的時候,就一致好兩個口徑。
“嗯。不錯。你們辛苦了,過來休息一下。”我喝了口茶道。
“謝大人。”眾人道。
眾人紛紛若有對我擠眉弄眼,看來今晚又想讓我帶他們去花天酒地,猜拳劃酒。這幫廝。
“從今天起,本官要做一個清官,一個百姓官。一個好官。”我道。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感覺莫名其妙,無法相信。
怪不得他們出去查的這么快。原來是晚上想有安排。
堂內一霎時安靜無聲起來!眾人不愿清苦,好不容易混到衙門。
“公子,公子,來啊,快來啊!”... ...
院子里又傳來女子的呼喚聲!隱隱索索,若隱若現。
“什么聲音?”眾人豎起耳朵,一雙雙眼睛望向院子。
只見院子里一個女子飄忽不定,飄忽不定,不像人形。
“來啊,上。”張捕頭第一個沖著出去。他要第一個搶來。民女老爺最喜歡。
只見張捕頭到了院門還沒跑幾步,又“媽呀”跑了回來,臉色驚恐。跌跌爬爬的樣子縮了回來。
“怎么了?”我問道。
“鬼,鬼,鬼啊。”張捕頭嘴唇顫抖,眉心發暗。
“是那個民女。李氏那婆娘。”張捕頭聲音滿是驚恐。
眾人一聽是鬼祟,一下子縮了縮頭。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本官在此。何人放肆?”我從椅子上蹦起來,大聲呵斥道。
一霎時,眾人像是被清醒過來,紛紛恢復如常。
我也不大量眾人,徑直來到院子里,看看是何緣故。
院子里起了一陣風,從院門吹出。那女子不見了。
“給我挖地三尺,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挖。”我大聲道。
“老爺,這里可是衙門。就不用挖了吧。”衙役道。
“衙門有古怪,自然也要挖。挖出來,挖干凈。”我大聲吼道。
眾人都以為我瘋了。
眾人沒有動。
“都站著干什么,你們不是怕嗎,那就挖。”我大聲道。
眾人開始準備挖地工具,挖起衙門院子來。
天空,是一片昏涼的天。
不一會兒,就挖出了尸骨出來。
眾人一片驚呼。我“哼”的一聲,
“這草菅人命,強搶民女,在本縣如此猖獗。都埋到衙門里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
“大人,這一定是歹人所為,我們一定徹查。”張捕頭黑著臉道。
“嗯,多為民做主。才能對得起圣上的洪福。”我道。
“大人英明。”眾人道。
我從衙門坐轎子往家趕,衙門的事就交給下面的人去辦。
這尸骨埋在衙門應該有好幾年了吧。我才上任一月有余,以前不怎么在衙門,所以才沒注意到這些東西了吧。
殊不知,之所以鬼祟竟敢光天化日下出來,全是因為劉老翁的離開。劉老翁一旦離開,此地就會失去壓制。雖說劉老翁法力高強,但是總有些怨氣特別大的急不可耐的就要出來。怨氣化形,消而不散。
一個要飯的模樣的老翁昏倒在路邊,旁邊是一根麻布袋和破木拐杖。
“給口吃的吧,行行好,行行好。”老翁滿臉乞憐。
“滾開,外鄉人。”衙役很快前來處理。
“哎,不妨。”我停下腳步。作為縣太爺,我像變了個人似的,步行不坐轎子。
“老人家,你從哪里來?為何如此?”我道。
“給口吃的吧,我從海里來。”老翁道。
“大人,海里就是一個小漁村。”旁邊隨身衙役道。
“我知道的,離這幾十里。”我道。
“帶他回衙門,歇歇腳,喝喝茶吧。買點吃的給他。”我道。
“大人,這,恐怕不好吧。哪有這樣干的。”衙役道。
“沒事,一點吃的沒什么,吃不窮縣衙的。”我道。
“是!”衙役道。
“走,跟我買點吃的去。”衙役帶著老翁走了。
我搖搖頭,想起自己流浪時,差點被餓死。幸好是葉靜兒救了自己。
一人做官,全家升天。命運就是如此。
我領著另外一個衙役,徑自往自家住的文府趕。周圍百姓看我不坐轎子,走路,紛紛稱奇。
為官者,應當與民無異。
來到文府上,我坐下歇歇腳。詢問靜兒如何。
下人們說,昨夜下的大雨,今早全部干涸,用器皿盛放的天水,一滴不剩,消失不見。
我一下子從位子上跳了起來,
“有這等事?那我夫人怎樣?”
“回老爺話,少奶奶已經昏迷。”下人支支吾吾道。
“什么?”我三步并作兩步直接來到內室,帷帳中一個人形躺在床上。不是靜兒又是誰。
“靜兒,靜兒,你怎么樣?”我緊緊抓緊她的手。
她手冰涼,人無完形,昏迷不醒。
“啊,天哪。”我一聲悲鳴。
“夫君,你回來啦。”葉靜微微睜開眼。
“你怎么了。昨天還好好的。”我悲痛道。
“沒什么,只是感到身體被抽空了,一點力氣沒有。好像要飄起來。我好累。”葉靜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請大夫,請大夫,你等一會兒,好嗎。”我心在流血。
“沒用的,我自己知道,我活不長了。”葉靜靜靜看著我道。
“你等著,我這就去請劉大夫。你等著啊。等我。”我扭轉臉過去,顆顆淚珠從眼眶中滾出。
輕輕放下靜兒的手,我碎步來到廳堂,叫上管家,吩咐再請劉老翁前來。
管家黑著眼眶,滿臉疲憊。
“沒事,劉管家,你快去吧。快去請劉大夫。”我道。
“是,老爺。”劉管家跨上府中快馬,飛速而去。
我心頭揪緊。為何命運如此待我。好不容易做官,本想過段天倫安樂日子,卻要人去家空。
劉管家騎著快馬,徑直朝北路快馬策鞭子而去。馬子嶺劉大夫,要快。
很快,展現在劉大夫眼前的一幕,是原本山丘般的馬子嶺,如今變成一座六個山峰的山巒。早已變了形,而那個石頭屋子,也隱沒不現,仿佛一下子沉到山下面去了。
“唉!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劉管家一聲長嘆,策馬往回趕。路過縣衙門的時候,劉管家下馬徑直進里,找張捕頭商量此事。
“劉管家,你怎么來了。”張捕頭正在和一個老翁說話。余下十余人全是衙役。
“張捕頭,老爺讓我請劉大夫,如今馬子嶺翻天覆地,該怎么辦啊。”劉管家滿臉焦急道。
“怎么,是少奶奶?”張捕頭站起來。
“是啊。少奶奶。”劉管家道。
“哎,哎,這位老爺,敢問少奶奶得的是什么病?”一旁的老翁吃著饅頭,插了一句。
“不關你事,你吃完就回家吧,不要在外面逃難。我們老爺看不得窮人要飯。”一旁的衙役道。
“謝謝你們老爺,草民會點藥方,或許能管用。”老翁縮了縮頭,對著衙役道。
“是嗎?你果真會?”張管家眼放異彩。
“嗯,草民原本在黃海就是一個郎中,只是因為戰亂,所以——”老翁一口吃完剩下的半口饅頭。
“什么戰亂?休得胡說,不然要你吃牢飯。”一旁的張捕頭道,
“當今天下太平,皇恩浩蕩,哪來的戰亂,休得胡說。”
“我想謝謝你們老爺,我試一試吧。”老翁縮了縮頭道。
“老頭,你要是不會看,或者看不好,就殺你頭,明白嗎?”張捕頭狠狠道。
“沒時間了,先帶他過去吧。李兄弟,武兄弟,你們再去請能看病的大夫。”劉管家吩咐下面的衙役弟兄。
“好的,沒本事的也要抓來,有本事的要請來。我帶這老頭這就回去復命。”
“是,走吧,兄弟們。抓人去。”
劉管家和張捕頭帶著那老頭騎上快馬朝文府趕來。
不一會兒三人就來到文府,文府大門外一對石獅子在風中殘破不堪,這是個破舊的老院子。
下人馬上進去稟報,只見那老翁不慌不忙,慢慢從馬背上下來,理了理橢圓形的腦袋,一臉褶皺的皮膚舒展了舒展,跟著劉管家與張捕頭這就進了文府。
當我聽到劉管家請來大夫時,趕緊出來查看。只見來的那個人,正是當久那個路上要飯的老翁。
“怎么是——,劉大夫呢?”我眼觀向眾人,朝劉管家詢問道。
“回老爺,劉大夫所住的地方發生坍塌,早已被壓死在里面了。這是歸大夫。”劉管家道。
“你會看病?”我問眼前這位老者。
“回老爺,會一點。特來感激老爺的施舍之德恩。”老翁臉上的皺褶舒展了舒展。
“那你看看吧,看仔細點,不能大意啊。”我對老翁道。
“事不宜遲,謝老爺,少奶奶在何處?”老翁道。
“隨我來。你們在外面吧。”我道。
當下那老翁便隨我進了里室內,外面一干人大氣不敢出。
那老翁走的很慢,似乎走不動,年老體衰之狀。我心里不忍,指著病床靜兒,朝他示意。
老翁也不打話,慢慢走到床前,縮了縮脖子,慢慢從懷里掏出一個很小的木頭匣子,從里面打開,屋子里頓時白光閃閃,原來是一顆珠子。
只見他慢慢取出這顆珠子,自顧自的說了句,
“珠養人,人養珠,造化使然。吞下吧。“
我慌忙一步跳過去,抓住他的手臂,輕輕急急切切道,
“老人家,你可有把握,你還沒把脈?”
“不礙事的,這只是一顆有五百年的黃海珍珠,少奶奶之病,非天地造化不能扭轉乾坤。不是一般湯藥所能及。”
我望著眼前這貧苦狀的老翁,心里一松,放開了手,背過身去。
又背過身來,對著老翁點了點頭。
老翁當下也不打話,慢慢伸手,輕輕張開靜兒的嘴唇,珍珠磕開牙齒,慢慢送與口腔。合上嘴唇。仿佛很吃力的樣子。
然后,老翁就徑直往內室外走去。
我跟著出來,輕輕聞到一陣黃海海水的味道。仿佛整個房間置身在海水中。
“歸大夫,怎么樣,可好?”我道。
那老翁停住腳步,慢慢舒展臉上的皺褶,縮了縮脖子道,
“老爺請放心,少奶奶吞了這顆五百年的珍珠,可以很快就好。我就告辭了。”
“那,那怎么感謝你,多少銀兩合適。”我道。
“老爺客氣了,我要回家了,給幾個饅頭路上充饑就可以了。老朽一把年紀,銀兩沒多大用處。無兒無女的。”老翁道。
“那就請歸大夫在府上住上幾日,歇歇腳。如何。”我道。
“不啦,我要回去了,老無所依,只能依靠大海啦。”老翁道。
“來人啦,給歸大夫備上盤纏,一切酒肉。”我道。
“不啦,老朽幾個饅頭就夠了。老朽沒牙齒了,不吃酒肉。”老翁道。
“你這老頭不識抬舉,我們縣太爺賞臉,你還拿架子。”一旁的張捕頭呵斥道。
“休得無禮!”我道。
當下就依了這老翁,我徑直進了內室,朝靜兒走去,看到原本毫無人形的一個人,頃刻間慢慢變得紅潤起來。不似病態。我輕輕捂住靜兒的心口,看看似乎有心跳,
只見心口間撲通撲通撲通,跳動著。我放心了。
走了出來,滿臉歡笑,對著那老翁道,
“歸大夫辛苦了,辛苦了。可否吃個飯再走。”
“不啦,我就不麻煩老爺了。走了。”說著就背起裝了一些饅頭的包囊慢慢走出大堂,朝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就走的無聲無息。
此時又有幾個衙役匆匆領著三四個人進來,看其打扮,正是大夫模樣。
“老爺,這是趙大夫,這是錢大夫,這是孫大夫,這是李大夫。”衙役道。
“你們會看病?”我問道。
“回老爺話,草民精通藥方,湯藥百種。”
“草民也精通。”
“草民比他們會的多。”
“草民比他們藥鋪開的早。”
“嗯,你們既然會看病,那就看看吧。”我道。
四人滿臉歡喜,跟著我進了里室。
只見原本躺著的靜兒,此時居然坐了起來,神情自然,身形平緩。
四人一臉懵逼,問道,
“老爺,少奶奶似乎無恙。”
“你們一個個給把個脈,看看需要開點什么藥方。”我道。
“是,老爺。”
“是。”
“是。”
“是。”
只見四個人一個個把起脈來。
我和靜兒是貧苦出身,那些大戶人家的禮節也就不太在意。
“嗯,嗯,這——脈相好怪。“
“嗯,脈相好怪。”
“回老爺,少奶奶脈相如同嬰兒一般。”
“老爺,少奶奶,氣息微弱,需要開些滋補湯藥。”
“老爺,我身子好了,很謝謝這些大夫呢。”靜兒走下床說道。步子穩健。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還需要開些滋補的補補。”我道。
當下眾人都是滿心歡喜,廳堂內洋溢著一片喜慶之氛圍。
殊不知,這顆五百年的黃海珍珠被葉靜嘴里含化,其功效神奇,當世無存。
其功效天地造化,海中尤為純陰。對女子尤為突出。那個歸大夫正是黃海之濱那個大海龜所化。他聽到木婦人與白素一段對話,故而特出世會會那個劉老翁。
故而在路上要飯,特地等待我的遭遇。有意救靜兒一命。
救完葉靜兒,不急不躁,直奔劉老翁所在之處而去。龜殼在手,占卜天地,洞天遁地,無所不知。
當下歸老翁出了文府,避開閑人。走到一處無人處,從懷里取出一塊龜殼。龜殼九格,黑黑方方,連帶圓潤。
他上下劃拉著龜紋,手掌攤開。
“小子,諒你也逃不出我的龜殼遁。哪里去。遁!”歸老翁當下遁隱不顯。朝著九格中其所在格遁隱而去。
再說劉老翁帶著骷髏精混在人群里出了縣,朝著外面走去。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不慌不忙,有說有笑地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
“上師,這里荒草密布,死氣沉沉,一點也不好玩。”骷髏精小丫頭拍著手道。
“我佛慈悲,普度天下生靈。眾生苦,修行人應當心無分別心,做到一視同仁。阿彌陀佛!”劉老翁單手合十。滿臉悲憫。
話音剛落,漫山遍野黑氣升騰,無數冤魂咿咿呀呀倒騰而出,對著劉老翁跪拜,口喊:
“師傅度我,度我。度我呀!”
剎那間昏天暗地,暗流涌動!
“莫忙,莫忙,爾等莫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劉老翁單手合十。口中念叨,
“唵(ōng)嘛(mā)呢(nī)叭(bā)咪(mēi)吽(hòng)!”霎時間一股光芒從劉老翁手掌第六個指頭射出,正是萬字卐。
紅黃光芒激射而出,導引萬千魂魄盡收其掌心。只一眨眼功夫,整個荒野變了天,不再死氣沉沉,四周一片青翠,仿佛這里從沒死過人。
“上師法力無邊,與天地爭造化!徒孩兒佩服之至!”骷髏精在一旁看的滿臉崇拜,滿臉歡喜!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走吧,千山萬水,這才走了一厘。劉老翁道。
“好個妖魔,哪里走?”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老翁縮著腦袋出現在劉老翁數丈前。手上拿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龜殼。滿臉怒氣。
“你是何人?竟敢對我上師無禮。活的不耐煩了?”小丫頭道。
“哼,我乃黃海歸一修,特來降你這妖僧。”那老翁滿臉怒火道。
“歸一修?你有何能耐?竟敢口出狂言,對我上師如此無禮?”小丫頭臉顯出白骨化,去了皮肉道。
“哼,你這小小白骨精,小小年紀,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乃千年造化,上可遁天,下可遁地,遁甲在此,你休得逃得出我的遁術。哼,竟敢傷及人倫,危害一方,不古不今,實在是妖魔顯世。還不快快自毀妖術,免得我動手。”歸一休道。臉上現出**,滿臉皺褶,蒼老之極。
“呵呵,呵呵,呵呵。”劉老翁站著沒動,微微笑。
“我要吃了你,看招。”小丫頭轉眼去了皮肉,只留下骷髏架子,一下子蹦到歸一修面前,張開牙齒,就要吸收歸一修,吸了其精髓皮肉。
“哼!”歸一休一聲哼,只見其左手龜殼霎時間起了變化,四周突然生出九宮遁格,歸一休顯出九身,一格一身,隱隱現現,腳下土地分出九格,頭頂天空分出九格。令人找不著出路。
眼看那骷髏精在九格里團團轉,就是出不來。一會兒在此,一會兒在彼。仿佛天地被遁收進去,空間被扭曲成九宮。實在是令人感到驚訝。
“你也進來吧!”歸一休的聲音響徹起來,只見劉老翁原本站著的腳下發生遁收,頭頂的天空發生遁收,眼看就要被罩住。
“呵呵,呵呵,呵呵。”劉老翁一個飛身騰空,在空中連續翻騰三次,躲過此遁收。輕輕落在原處。滿臉微笑。
“土遁,遁遁遁!”歸一休,連續發動土遁,整個土地遁隱遁現,仿佛四周全是泥土,除了土還是土。
“呵呵,呵呵,呵呵。”劉老翁轉眼間又是一個飛身騰空,在空中連續倒騰三次,輕輕落在其中一塊土上。
“哼,你已經被我遁住,看遁。九宮九門,日月星辰,死門何在?給我開死門。”歸一修發動九宮之術,開啟死門之法。
“呵呵,呵呵,呵呵。本上師已經不生不滅,此等死門,與我何用?呵呵,呵呵,呵呵。”劉老翁索性站在死門里,任憑天地死氣往其身上襲來。來者不拒,一律被其吸收化解。
“好你個妖僧,竟然邪到如此。今天我要拼了修為,壓遁你于此,讓你萬年不得翻身。看甲!”只見歸一修拋龜殼于天地間,發動乾坤,只見原本不過尺余的龜殼,轉眼間變成數丈,又變化成數十丈,直接排山倒海般壓降到劉老翁身上。其勢力何止千鈞,就算是一座山,也會被壓平。
“咚咚!----”“咚咚!——”
幾聲巨大的聲響后,煙塵散去,天地間一切似乎歸于平靜。
“哈哈,哈哈哈,你這妖僧,也不過如此,諒那上古之木精化,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看我手段,如今你這小子還不是被我壓平在此。諒我在黃海千年造化,潮汐潮落,日月星辰,哪個不歸我卜算?哪個不被我遁于其中?遁天遁地,哈哈,哈哈哈哈!”歸一修站在高崗上仰天長笑。
“呵呵,呵呵,呵呵...”四周響起了劉老翁的呵呵笑聲。四周蕩漾,飄忽不定,忽東忽西,忽南忽北。
“誰?你這小子在哪?誰?”歸一修四周尋找,四周并無人影。
“哈哈,你這只老龜,我家上師有心饒你,你竟敢口出狂妄,好不知恥。”骷髏精竟然也在半空譏笑,附和道。
“哼,障眼法豈能欺我,你們就在此待一萬年吧,我要回黃海了。”歸一修松了口氣,轉身就要走。
“呵呵,呵呵,呵呵,哪里去,再玩玩。”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在歸一修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副畫面:
好個黑佛,只見祂面色黑紅,面容猙獰,一雙牛眼血紅,一雙耳朵似馬耳,一雙嘴露出獠牙,嘴巴裂到耳根。一雙紅舌頭時不時流出口涎,最要緊的是祂有三個頭顱,正中一個,前后各掛一個。祂的身下騎著一具女性骷髏架,右手有六個指頭,時不時變出另外兩條胳膊出來。左手托著一個拳頭大小嬰兒的骷髏頭。脖子上掛著一圈男人脊椎骨穿成的項圈。身后一條人的大腿骨掛在空中。腳上有金圈閃閃發光。腳趾頭有六個。黑紅黑紅的。
此黑佛不是別物,正是劉老翁!
“啊!你,你,你...”歸一修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如此畫面,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既丑陋又恐怖。一時不知所措。
“呵呵,呵呵,呵呵,老龜,你不玩了?”黑佛裂開嘴來說道。
“你,你,你...”歸一修語無倫次。
“你什么你,你這老龜,見了我上師真身,還不快跪拜?還待何時?快拜。”骷髏精從黑佛左手嬰兒骷髏頭黑紅眼睛里冒出白色氣煙,顯出身形,上了皮肉,出現小丫頭的模樣。對歸一修訓斥道。
“你如此丑陋,世人見了你會被嚇死,你還是歸隱遁世吧。我不是你對手,我甘拜下風。”歸一修站起身來,收了龜殼,平靜道。
“呵呵,呵呵,呵呵,世人求菩薩拜菩薩,求佛拜佛,不如求我,我有求必應,只要他們供我香火。呵呵。”黑佛在空中變化著,微笑道。幾滴口誕滴到下面的白色脊椎骨項圈上,發出ci-ci-ci的聲響。
“你敢以真面目見世人嗎?你這樣子,丑陋至極。”歸一修變成了一只大海龜,身形數丈,巨大之極。縮著**,張含著龜嘴道。
“哼,世人要什么模樣,我變什么模樣,我變成他們心目中的形象,這有何難。我乃自成一統,你拜我一聲上師,我就放你回海,如何?”黑佛道。
“要我拜你,那是休想,我不是你對手,但絕不承認你。你放我回去,我也不會說你的好。世間萬物,相生相克,你乃金,我不過才半個土,我奈何不了你。”老海龜又變回老翁形象,對著黑佛道。
“呵呵,你的那些什么土,什么金,我不懂,我只是一個農民水平,但是造化使然,我早已脫胎換骨,可與天地爭造化,法力無邊,我佛慈悲,我放了你便是,你走吧。”黑佛說著,收了形,變回劉老翁的形象,伸出右手,單掌對著歸一修就是一掌。
說時遲,那時快。歸一修只覺自己后背一陣刺痛,他遁甲上突然多了一個六指手掌印,不深不淺。
“好你個妖僧,你等著,你如此卑劣,沒人愿意和你站一起,遁。”說時遲,那時快,歸一修發動遁隱,就要離去。
可是遁了幾次,都被一張巨大的六指掌印籠罩,根本就遁不出去。
“呵呵,呵呵,呵呵,怎樣,你還遁嗎?”劉老翁微笑道。
“上師法力無邊,與天地爭造化。徒孩兒愿追隨上師到天涯海角!”好個白骨精,變幻著鬼臉,對著劉老翁團團轉,嬉笑道。
“呵呵,呵呵,呵呵,好徒兒,我們走吧!”說時遲,那時快,劉老翁輕輕收了掌印,帶著小丫頭,一老一小,一高一矮兩人邁著步子,不快不慢,朝前走去。也不理睬歸一修。
歸一修看劉老翁輕描淡寫就破了自己的遁甲,羞愧難當,嘆息一聲,
“想我修行千年,不想今日竟被一個丑陋怪物捉弄。唉,這世道亂啊,什么怪力亂神都出來了。我老了,還是回黃海吧。再不理世上之事。唉!怪不得那上古之木精化!怪不得!這怪物太厲害了!走吧,遁!”
歸一修遁走九宮,一眨眼功夫便到了黃海之濱。剎那間,夕陽西下,余暉不盡。出海的漁民也回來了,他搖了搖頭,變回大海龜,慢慢朝海水中游走。
“快看,快看哪!那只海龜又出現了,看,好大的龜!”有漁民眼尖,望見了一只數丈大的海龜,跳起來朝同伴大叫到。
“哪里,哪里,在哪里?”同伴紛紛扭頭朝此張望!
茫茫海灘水中,哪里還有海龜的身影。只剩下余暉擊打在海水上,折射出人間如此美輪美奐的海景!
“唉,一定是又看花了眼!走嘍,回家抱老婆去。”一漁民黝黑的臉龐在夕陽下格外蒼勁。
“哈哈,你老婆沒偷人吧。”一漁民打岔道。
“去你的,總比你那潑婦婆娘好!”... ...
后人有幸得此一景,賦詩石頭于世上,詩云:
望求菩薩來此塵,拜天拜地拜老翁。
單掌六字真言念,變化萬千法力深。
欲知我的這一世如何,與靜兒的十年之緣分將盡,又待如何。
我與劉老翁之間是否又有瓜葛。
劉老翁與白骨精接下來又待如何,且看下回精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