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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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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麟隨風(fēng)飄忽,也不知道該怎麼駕馭這把劍,在空中不知道搖搖晃晃多久了之後,終於平安落地,有驚無險。

本來一開始,下落的速度極快,嚇得龍麟都不敢睜開眼睛,只依稀記得,下落了很久很久,當(dāng)幾乎要觸及地面的時候,突覺一股大力,承託著自己的身體,又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自己的身軀,將下墜之勢減緩。心裡不禁驚訝蘇唯的法力,果然精妙。

可是當(dāng)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幾乎傻了眼。

眼前面對的,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古木參天,連陽光也似被周圍樹木所阻,只能射進(jìn)一點微末的光來。

何處有路?

獨自一個人身處其中,龍麟突然感覺自己的渺小,對於未知的前途,他幼小的心靈也感覺到一絲的緊張與對未知的恐懼。

幸好他還有感覺,此時,也只能依靠感覺了,除了在這浩瀚的森林中摸索著前行,也許就只有呆在原地等待了。

他害怕等待,所以就不能停下來!

身在林中,不知時日,所以龍麟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前行的道路忽然中斷,被一座大山阻擋。

本來他可以繞道而走,只是直覺告訴他,馬上將有一場暴雨欲來,暴雨不可怕,可怕的是夾雜風(fēng)雨之中的閃電驚雷,隨時有可能劈中周圍的大樹,要是自己被殃及池魚,可就苦不堪言了。

在這樣的的環(huán)境中,只有尋找山洞,方爲(wèi)上策。

很幸運的,果然讓他在面對的山腳,找到了一個應(yīng)該可以避雨的山洞,那山洞就在一塊巨大無比的巨石之下,因爲(wèi)開闊寬大,要發(fā)現(xiàn)並不難。

臨近山洞,龍麟有中莫名的微妙感覺,細(xì)查之下,發(fā)覺那一絲靈感,竟是來自於他插在背後藤蔓枝葉間的“仙靈”劍。

幾乎就在同時,他身體內(nèi)流動的血液,也似乎在加速,有種興奮莫名的衝動,氣血翻涌,奔騰不息。

用肉眼向那黝黑的山洞望去,似乎那山洞之中,盤踞著什麼東西,在牽動著“仙靈”,同時也與自身的靈力有所牴觸。

稍微猶豫,卻不遲疑,他還是舉步向那山洞走去。

突然,一聲呵斥,來自於右側(cè)的樹梢之間:“快快止步!”

擡頭斜望,一片金黃色的光芒灑下,竟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駕馭著一柄全身發(fā)著金黃光芒的寶劍,從那樹間飛身下來,猶如樹葉落地般輕盈,不帶起絲毫塵土,擋在了龍麟的面前。那柄依然發(fā)著光芒的劍,就插在二人面前的土裡。

對於能驅(qū)劍飛行的人,龍麟一向視爲(wèi)神仙人物,敬仰萬分,忙退了一步,學(xué)著蘇唯教他的禮節(jié),向那少年施了一禮,興奮的道:“大俠爲(wèi)何阻我道路?”

那少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龍麟,似乎爲(wèi)他的裝扮頗有不解,卻還是擡了擡手算是回禮道:“洞內(nèi)有妖物,專食人畜,曾與我打鬥一番,不敵而逃逸至此躲藏,不敢出來,你若進(jìn)去,還不是枉送了性命,若無事,你就快走吧。”

龍麟素聞人間正道之中,人人除魔衛(wèi)道,以顧全天下生靈爲(wèi)己任,當(dāng)年碧雲(yún)山一戰(zhàn)即爲(wèi)實例,不禁對這少年,又多了幾分好感,此時將自己與他一作對比,方覺察自己的打扮奇異處,忙道:“我也是修道之人,只是在這森林中迷失了路途,被困了數(shù)月之久,早前衣物盡被林間樹枝刮破,才落得如今這般狼狽,倒叫大俠笑話了。”

聽他如此解釋,同時也看見他背在身後的寶劍,那少年早已信了他也是同道中人,反而抱拳一禮道:“大俠之名愧不敢當(dāng),我乃淨(jìng)明道派首座甘崇門下弟子,姓孫,單名一個淼字,還未請教?”

龍麟看了看他,體態(tài)微瘦卻挺拔,眉目聰慧,鋒芒畢露,英氣逼人,忙收斂了態(tài)度,嚴(yán)肅的道:“我叫龍麟,師傅是茅山小道,不足掛齒,不敢辱沒了他老人家,孫兄見諒。”

叫孫淼的少年也不在乎,反而從背後取出一個包裹,向龍麟丟了過來,同時道:“兄弟身材,與我不差上下,若不嫌棄,便換了我的衣服,我們共同除妖如何?”

伸手接來,龍麟也不客氣,面對都是男人,也不作那兒女姿態(tài),當(dāng)下脫去藤蔓枝葉的“衣物”快速換上了孫淼的道服,果然大小適中,如今甫穿布衣,襯托著英俊的容貌,

卻似換了個人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多謝孫兄的衣服,待出得森林,會歸還的。”龍麟顯得有點尷尬。

孫淼卻是豪放的性子,哈哈笑道:“兄弟說哪裡話,區(qū)區(qū)一套衣物,權(quán)作結(jié)交朋友之禮物,只是我還覺得寒酸了呢。”

龍麟聽他此言,也不再拘束,忽有所想,問道:“不知孫兄千里追蹤的,是何妖物?”

孫淼嚴(yán)肅的道:“那妖孽有千手百足,竄行速度極快,還會噴射有毒的煙霧,瞬間逃逸,我猜想該是一隻修行不淺的蜈蚣。”

“蜈蚣?”龍麟想起蜈蚣那多手多腳的樣子,臉上已出現(xiàn)了噁心的表情,只道:“孫兄與它曾有交手,可知其弱點?”

孫淼用手一指地上插著的寶劍,道:“此乃萬年玄銅所鑄的劍,因有銅中之精,名曰‘銅祖’,長三尺六分,以天火鍛造,本是吹毛斷髮,削鐵如泥的神劍。”吹噓著自己的法寶,他面有得色,聲音也響亮了起來,可是話音一轉(zhuǎn),音調(diào)也似低沉了下去:“當(dāng)它擊中那妖孽之時,卻如金鐵交接,脆響有聲,料想那妖物定當(dāng)有堅硬的外殼,極盡防禦能力。”

龍麟不禁多看了那劍兩眼,只見光滑的劍身之上,泛起金黃之色,隱隱流動,就這麼插在地上,卻也氣勢逼人,顯非凡品。

再看孫淼的樣子,就像鬥敗的公雞一般,想必是懼於那蜈蚣的防禦,不敢冒然進(jìn)洞,纔會藏身樹梢之間,等待它出洞,龍麟忽然覺得好笑,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好忍耐著嘆氣道:“那該如何是好呢?”

看著龍麟似乎也泄了氣,他反而激起了鬥志,大聲道:“無論多好的防禦,也定有薄弱的地方,等會見了它,我努力與它周旋,你趁機(jī)找尋其弱點,然後一舉將它殺了,爲(wèi)民除害。”

龍麟點了點頭,將仙靈拿在左手,右手握住劍柄,作出一副隨時動手的樣子。

孫淼右手虛畫,捏了法訣,臨空一引,那柄威風(fēng)凜凜的“銅祖”忽然拔地而起,寶光流動間,只聽得一聲龍吟脆響,寶劍已然插進(jìn)了他背上揹著的劍鞘之內(nèi)。

這一舉動,看得龍麟張口結(jié)舌,崇拜不已。

看見龍麟如此模樣,他的臉上也止不住光輝燦爛,舉起步子,當(dāng)先向那山洞走去,滿是得意之色,龍麟也跟了上去。

進(jìn)得一大段洞口,裡面幾乎已沒有了光線,只聽得來路外面,雷聲隆隆,似乎暴雨將至。

觀察一番情形之後,孫淼臉色凝重,從懷中取出一件物事,似是瓶子一類的東西,倒出幾粒藥丸,遞給龍麟道:“這是‘牛黃丸’,那妖物深居洞內(nèi),恐會織了毒障自保,兄弟先吃了它,以策萬全。”

龍麟接了過來,看那藥丸微微泛黃,也沒多少起眼處,無法拒絕,全部塞進(jìn)嘴裡,沒想那藥丸沾了口水,瞬息即化,說不上甘苦,一直順著喉嚨,像一股清流流進(jìn)胃去,頓時神清氣爽,連目力也像是清明瞭不少。

正在驚歎間,忽聽“嗆啷”一聲脆響,卻是那神劍“銅祖”離鞘而出,漂浮在他二人的前面,金黃的光芒照亮了前路,也似一道屏障般,保護(hù)著他二人。

二人就在這光芒中,緩步前行。

山洞外側(cè)極是寬廣,進(jìn)得內(nèi)裡,卻開始低矮狹窄,此刻,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光,只有那“銅祖”發(fā)出的光芒,照亮周圍的一切。洞穴四壁陰冷潮溼,通道也是七彎八拐,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見到妖怪以及找到藏身之處。

孫淼有些焦急,腳步也放快了起來,龍麟緊緊跟上,只見那發(fā)光的仙劍始終相距二人數(shù)尺許,似一盞明燈,在前開路。

又走了片刻,二人忽然覺得金黃色的光芒四散開來,眼前也同時一亮,豁然開朗,原來他們出了洞穴通道,眼前所見,卻是一個空腹的山洞,這裡就是通道的極點,也就是山洞的終點。

這裡的空氣更加的溼潤森冷,還有一股什麼東西腐爛的臭味,夾雜著一絲腥味,讓人覺得不好受。

龍麟也拔出“仙靈”,催動靈力,白光刺眼,竟然蓋過了“銅祖”的光芒。孫淼向龍麟看來,大爲(wèi)吃驚,看來是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眼中明顯有“失敬、失敬”的意思。

再看向山洞的最裡處,二人立即收斂了心神,平息靜氣。山洞靜寂,甚至連彼此的心

跳聲,聽來都是清晰可聞。

原來對面的一塊石臺之上,那隻妖怪,巨大而綿長,似乎正在沉睡,頭前那兩條細(xì)長的鬚子,還在無聲的左右擺動,卻不是那蜈蚣是誰?

看到如此噁心可怖的怪物,龍麟的心跳也爲(wèi)之加快,大氣也不敢出。

孫淼向龍麟打了個眼色,又比了幾個手勢,也不知道龍麟有沒有看懂,手握了法訣,口中唸唸有詞,忽然雙手一引,“銅祖”高飛而起,幾乎頂?shù)搅硕错敚蝗慌R空折向,劍尖朝前,猝然發(fā)難,破空有聲,向那妖物呼嘯而去。

光影一閃而沒,在妖怪不防備之下,竟然插進(jìn)那對巨眼的左邊。

一聲震響天地的嚎叫,蜈蚣痛呼醒來,“銅祖”卻已翩然飛開,在空中飛舞,隨時準(zhǔn)備再次奮力一擊。

蜈蚣那巨眼中,不停噴射出水來,卻不是鮮紅的血,而是帶著綠色濃稠而腥味撲鼻的液體,噁心之極。

劇痛加上大怒,那蜈蚣大吼一聲,也不見怎麼動作,巨尾就向龍麟掃來,想是“仙靈”散發(fā)的白光,就成了它攻擊的目標(biāo)。只見那巨尾之上,密密麻麻的盡是粗如兒臂的細(xì)腿,那根根鬚子,卻是利如刀劍,勁風(fēng)撲面,眼看就要掃中龍麟。

急切之下,龍麟雙手舉起“仙靈”,用盡全力,向著那噁心恐怖的鬚子砍了過去,他心中雖覺噁心,卻是一點也不害怕。

“鐺”的一聲巨響,“仙靈”重重的砍在了蜈蚣掃來的巨尾之上,只見蜈蚣絲毫未傷,反而將龍麟的身子震飛,向著孫淼所在的反方向飛去。

孫淼來不及救助,急跺了一下腳,操控著“銅祖”,又向蜈蚣右眼擊去。

“砰”的一聲響動,龍麟重重的撞在山洞的石壁上,反彈而掉在地上,全身氣血翻涌,差點就噴了出來。

忙向?qū)O淼這邊看來,只見蜈蚣狡猾的將頭低下,“銅祖”就擊在了它堅硬的頭殼之上,恍如金鐵交接一般的脆響中,硬生生被彈了回來,又停在孫淼的前面。

蜈蚣迅速的收回了尾巴,翻身一滾,就從石臺上落到了地上,百腿皆動,竟快得驚人,向著龍麟的方向爬了過去。

孫淼一驚,脫口呼道:“兄弟,妖物想逃,攔下它。”

原來龍麟的背後,就是剛纔他二人進(jìn)入的那個通道出口,龍麟站了起來,努力將所有的靈力,盡數(shù)灌注於“仙靈”之上,只見白光激增,龍麟握劍擋在那出口,威風(fēng)凜凜、狀如天神,身上道服無風(fēng)自鼓,有說不出的英武。

蜈蚣似乎懼怕於那眩人眼目的白光,竟不敢前。

同一時間,孫淼與“銅祖”人劍合一,夾帶著無堅不摧的威勢,向匍匐地上的那巨大蜈蚣,又作奮力一擊。

又是數(shù)聲巨響,“銅祖”每一劍的攻擊,居然都又被蜈蚣那堅硬的外殼給彈震回去,還是傷不到它分毫。

龍麟心急大叫:“孫兄,想法刺它右眼。”

任誰都知曉,蜈蚣左眼已瞎,若再刺瞎它右眼,對付一隻完全瞎了眼的妖怪,就不會太困難。

孫淼豈有不知?只是那蜈蚣就是狡猾得緊,拼命用頭殼護(hù)著右眼,無論如何攻擊,總被其彈開,如此連番催動“銅祖”,已損耗去他大半的元氣,此時已有昏厥虛脫的感覺,氣喘如牛,汗如雨下,卻是無可奈何。

蜈蚣眼見逃走無望,仗著自己堅硬的外殼作護(hù)盾,扭轉(zhuǎn)身軀,即向?qū)O淼撲來。

“鐺”的一聲,“銅祖”再一次被它彈開,孫淼面前失了保護(hù),空門大露,加上他忽然感覺一陣乏力,那蜈蚣竟然人立而起,劈頭蓋臉將他撲倒在地,長鬚之下一尺處,居然伸出一雙乾燥枯癟的手來。

“這妖物想是修煉上千年有餘,已逐漸蛻化爲(wèi)人。”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際,自己的身子卻被蜈蚣壓在身下,那雙仿似人類的手,已掐上了他的脖子。

一陣煙霧從它的口中噴出,撲面而噴在孫淼臉上,他頓覺腦中一陣暈眩,幾乎昏去,煙霧散盡,露出它噁心詭異的大口來,腥臭撲鼻,讓人噁心欲吐。

“我命休矣!”孫淼腦中又閃過一絲念頭,那血盆大口,卻已經(jīng)向他咬來,他完全無力反抗,眼看自己的頭就要被咬去,面對死亡的這一剎那,他腦中似有光芒一閃,清晰的顯現(xiàn)出一個人影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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