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平四姐的命令,劉穆稍稍遲疑了一下,待發現自由會的人全都站進去,便也馬上拉著趙水仙走入圈中。
“啓!”
最後這個字劉穆聽明白了。
話音未落,四周的世界便不規則的晃動起來。
這晃動越來越劇烈,起初還只是地面震動,勉強還能立住身形,到最後,周圍的世界彷彿完全顛倒過來,之後便是無休無止的翻滾,身體漸漸失去重力,彷彿漂浮到空中,再也無法辨別哪裡是上,哪裡是下。
劉穆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只能緊緊的將趙水仙抱在懷中,使她不至於因這翻滾甩動,離開自己身邊。
陡然間,身體又恢復了重量,身邊世界也變的正常起來,再也不是地下的密室,卻是一處深山密林,四周是蔥鬱的樹木,還有百十個修爲各異的武者。
劉穆從虛浮的半空落下,落地之前及時調整重心,穩穩的落到地上,這整個過程裡,趙水仙始終抱在懷中,絲毫無傷。
反觀自由會的衆人,只有平四姐半跪著沒有摔倒,其他人全都以各種姿勢摔在地上。
“公子果然好本事。”
從那羣武者中走出一人,看打扮象個再平常不過的中年農夫,修爲竟然是神話境,在他身後還有五個農夫模樣的武者,也都是神話境高手。
在整個中洲大陸,說到神話境武者,書中記載寥寥,現實裡劉穆也只見過嶽中騏、劉顯和獨孤半夏三人,本以爲世間少有,卻在這裡一次見到六人,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六位神話境高手,自由會的實力果然不俗,斗膽請教各位高姓大名?”
劉穆將趙水仙護到身後,讓她免受那六人身上時隱時現的威壓。
“我們只是山野村夫,名字不值一提,還是免了這些俗套。”農夫似乎不願意透露姓名,只言帶過。
劉穆本是性情高傲之人,問一遍那是禮貌,對方不說,他也不再追問,面色一肅,“好,我也不喜歡那些俗套,那就直話直說,什麼時候去禁地救人?”
“天醫門內高手衆多,雖然很多都被調往玉洲島,但實力還是不容小視,而且還有許多厲害機關作爲防禦,要是硬闖的話,傷亡太大,”農夫上前幾步,朝劉穆身後的趙水仙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說:“聽平四說,公子有些特別的本領,應該對我們進去救人會有很大幫助。”
劉穆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可以變換身形,僞裝成別人的模樣,只是當著趙水仙的面沒有點破,點點頭到,“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小本事,希望可以派得上用場。”
“那好,我們就在商量一下潛入天醫門的計劃..........”
“不急,”劉穆揮手打斷他的話,“找個熟悉當地環境的人,等我把妹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才能心無牽掛的做事。”
“不幹,我不要和你分開。”
一路過來,趙水仙都是迷迷糊糊的,看到周圍的世界突然變化,還多出這麼多人,更是怕的不行,不過聽到劉穆說要把她送走,馬上顧不得害怕了,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
“聽我說,“劉穆抓住趙水仙的雙肩,雙手微微用力,“現在我有大事要做,必須要分開一段時間,之後一定會來找你你要還認我這大哥,就乖乖的聽話。”
“可是......”
“我不想和你廢話,按我說的做,”劉穆粗暴的打斷了趙水仙的話,轉頭看著農夫,“誰可以給我帶路?”
農夫朝身後看了一眼,馬上走出一個精瘦的漢子,對那漢子耳語幾句,那漢子不斷點頭,其間一直看著趙水仙,之後便走過來,“公子請跟我來,我會帶令妹去一處極安全的地方。”
三人即時動身。
穿山越嶺,走了越有大半日的路程,來到一出山明水秀的村莊。
漢子和村莊裡的人很熟,進去轉了一圈,馬上讓人給趙水仙騰出一間小院來。
趙水仙帶的行李不多,就一個包袱,又找村裡人買了些日常傢什,纔算安頓完畢。
劉穆不及休息便又要起程,趙水仙眼眶泛紅,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還想挽留劉穆,卻被他硬著心腸關到院內,命人只到他走遠才能打開院門,又交代要對她好生看護,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之後才疾步離開。
回到密林深處,天已昏黑。
那百十來人都各自散去,只留下農夫和平四姐原地等候。
“妹妹的事已經妥當,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計劃了。”劉穆開門見山。
“是這樣,我們想讓你扮成天醫門的一個弟子,潛入到門內,替我們關閉沿途機關,偷取鑰匙,之後再悄悄進入禁地,把她救出來,我們在禁地之外接應,這是整個天醫門的詳細地圖。”農夫拿出一副畫的很精細的地圖,對著地圖給劉穆作詳細講解。
“上面所有需要關閉的機關都被我們標註出來,控制機關的控制室就在這,你進入之後按照地圖背後的標註,把機關依次關閉。”
翻過地圖,背面果然有大段的標註。
“之後一路到達禁地,這禁地傳說有詛咒的存在,連天醫門的人也很少進入,所以你進去之後基本上不會遇到天醫門人,在順著地圖指示,進入關押首領的囚室,再按她的吩咐行事,就可以把她救出來,順便也能救出你那位夕曇醫師。”
“當初所說的是合作救人,現在怎麼我成了探路的,到最後救人也是我一人爲之,萬一有什麼危險,你們不會把我丟在這裡面吧?”劉穆大有深意的看著兩人。
“這個公子倒是多慮了,正如我剛纔所說,禁地內幾乎沒有天醫門人的存在,你進去之後反而是最安全的,我們在禁地之外拖延高手,反而危險更大。話說回來,畢竟公子到時候是與首領在一起,我們就算真的要拋棄公子,總不能連首領都一同拋棄,這點公子大可以放心。”農夫不急不忙的解釋。
“說的有道理,”劉穆點點頭,轉而繼續問道:“你說讓我扮作天醫門的弟子,是誰?”
“公子要裝扮的人,在這!”農夫站起身來,往後走了幾步,在地上揭起一快草皮,下面竟藏著一具屍體,這屍體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雖然已經死了,但還是不掩起英俊之氣,身上衣著正是天醫門人的打扮,腰間繫一玉質身份牌,居然還是個長老。
“他叫宇文定,是天醫門最年輕的長老,也是宇文天的侄子,武學資質極高,年紀輕輕便已是無爲境修爲,”農夫頓了頓,似乎想起劉穆也是無爲境,“當然和公子比不了,不過他修煉的速度也實在很快,但他不喜歡學醫,除了習武就是在大陸四處晃悠,宇文天本來給他安排的職務就是管理機關控制室的長老,雖然他經常不在,但卻一直掛著空職,你用他的身份,根本無人盤問,很容易就能進入控制室,再往禁地,按他的性格也無人起疑。”
劉穆上前取下玉牌,繫到自己腰間,身形變換,很快就成了宇文定的樣子,衣服也換了過來,“還有關於他的什麼消息嗎,我可不希望剛進去,就被人看出破綻,尤其是和他最親近的人。”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他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便是宇文天,只不過他性格孤傲,很少與宇文天相處,話也難得說上幾句,門中其他人更是難以與他親近,雖然有些年輕女弟子心有愛慕,也都被他盡數拒絕,可以說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農夫很欣賞劉穆的細心。
“自古以來,天才都是這樣吧。”劉穆笑了笑,這人和自己倒有幾份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