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我恨和妃!她憑什么這樣霸占皇上?她定是個狐媚妖精變的,我不會放過了她!”
宜妃此刻跟妹妹是一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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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爾佳氏府中,胤襸叫人帶了徐偉言進來,第一眼見胤襸心中倒是不由得想可真是個美人,不是他好色,而是真的美,這樣的美人做個沖喜的實在可惜了,看著舉止也算大方,這樣的女子甘心做個沖喜的擺設嗎?
若是她愿意倒也不必問了,若是她不愿意,,那么瓜爾佳和林的案子跟她就脫不開干系。
胤襸厲聲道:“你可是大少奶奶?”
徐偉言淡淡的說:“民女徐氏,不敢妄稱少奶奶。”
胤襸打量著她的表情十分淡定,這瓜爾佳氏的人倒是都很有趣,一個個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又問說:“可是你們府里的人說你的確跟瓜爾佳和林拜堂成親了。”
“那是沖喜,夫人說我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民女不敢說自己是少奶奶。”
胤襸笑道:“沖喜也是拜堂了,大少奶奶請坐。”
他感覺到這個女人應該不會怕他嚇唬,倒不是客氣些,說不定還能問出來點什么,這瓜爾佳府里的人都是硬骨頭,他得循循善誘,可不能威逼利誘了,尤其是這位徐偉言,看這舉止像是個讀過書起碼家里教的好的,一個窮人家孩子給人沖喜了,雖然嘴上說的有些自輕自賤,可是神態上卻反倒有些鄙視老夫人的意思。
胤襸的心里在不斷的分析著,不會真的像是千羽說的那樣是這個徐偉言殺大少爺?可是即使她在府中沒有大少奶奶該有的地位,但是大少爺在一天別人也不敢拿她當丫鬟了,怎么日子都是主子的日子,她殺了大少爺也不可能就回家去了,這輩子既然嫁進來了也就交代在這里了,那么她殺大少爺就絲毫沒有意義了。
胤襸疑惑,問道:“和林體弱,你嫁過來要照顧他,也辛苦了。”
徐偉言微微一笑,說:“民女不曾伺候過大少爺,都是千羽在照料,剛才民女見千羽出去,想必貝勒爺也問過了。”
徐偉言這輕描淡寫的一說弄得胤襸倒是被噎了一下似的,被一個小女子看穿了自己的說辭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胤襸略微尷尬的說:“那么你在府中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呢?”
“只在房內呆著,夫人不喜歡我到處走動,說了我在自己的房里老老實實的就好,也有人伺候,若是不愿意就去后院干活,我當然是寧愿在房內關著也不去干活了。”徐偉言笑看著胤襸,那笑容中甚至帶著點挑釁。
胤襸不由得心中一驚,他的的確確是有點被這個徐偉言嚇到了,胤襸見過厲害的女人,后宮的女人哪個不厲害,就是他府里的女人也又厲害的,可是徐偉言這樣挑釁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見,似乎她是在故意的惹惱自己,似乎在故意的讓自己覺得
她瞧不起自己。
如果她有問題那么不是該極力的掩飾嗎?作為一個丈夫被殺的女人她應該哭訴應該求自己為她的丈夫伸冤,可是她都沒有,從進來到現在,她似乎根本完全不在乎和林的死,是誰殺的,他們兩個沒有感情這是一定的,但是也不至于到如此冷漠的程度吧?
而且就算是她完全不關心,大不了就有什么說什么,不知道的就不說,可是胤襸覺得她似乎很想說什么,自己還沒問呢,她既然就主動的說了這些,更是毫不掩飾她對瓜爾佳夫人的反感和對和林的漠視。
胤襸想了想,又問道:“夫人家中還有什么人嗎?”
“父母都在。”
說到她的父母的時候徐偉言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種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神情,有擔心,有思念,可是又瞬間消失不見,似乎是怕被人看出她的心事。
胤襸說:“不知道夫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偉言輕笑一聲,自暴自棄的說:“像是民女這樣的沖喜女人,還能有什么想的,老爺夫人要民女如何就如何了,大不了就是一輩子關自己那小屋里。”
“夫人……可甘心?”胤襸眼神銳利盯著徐偉言問道。
徐偉言怔了下,又笑道:“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樣?以為他死了能不一樣,他死了還不是一樣。大人,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什么都說。”
她這樣的態度倒是讓胤襸不知道怎么問下去了,這個徐偉言難道是要叫自己問她可是她殺了和林?不至于這么大膽子吧?這殺人償命不說,若真是她干的,她殺的可是夫君,是要被世人唾棄,她家里也會蒙羞的,就算是她撒謊的,她敢承認?
胤襸正色說:“難不成你要說是你殺了瓜爾佳和林?”
“如果是我,貝勒爺會放了二少爺嗎?”
徐偉言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柔情,是從他們交談開始都沒有過的,胤襸一下子就被點醒了,竟然是這么一回事,難道說和民想要保護的人是徐偉言,而徐偉言如今也想要為了和民將這件事攔在身上?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么兩人是有私情?
他們兩個有私情,府里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啊。
胤襸才想問下去,這時候只見徐偉言突然捂住胸口一陣干嘔,胤襸盯著她回想著蘇七月有孕時候的模樣,不敢相信的問:“你不是有孕了吧?”
“……”徐偉言凝視著胤襸不知道說什么好,她也不敢確定,但是她的月事真的沒有來,她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孕了,如果真的有她該怎么辦?
如果不是因為懷疑自己有了孩子她早就去官府說是自己殺了和林,她不能讓和民受冤枉,那把刀是她的,她就是想殺和林,雖然還沒等著她動手和林就死了,可是她的確是有這個心思,而且她感謝那個殺了和林的人,和林死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解脫了一般的輕松自
在。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為什么那把刀會出現在紅樓和民平日里包下來的房間,為什么和民被抓走了,這事情跟和民一點關系也沒有,和民的確有些玩世不恭,的確做了很多荒唐事,但是她知道他不會殺和林。
她不管真兇是誰,如果和民因此被冤枉她愿意去頂罪,只要和民沒有事,可是她發現自己像是有了孩子,這孩子是和民的,她該怎么辦?她一直在猶豫,直到剛才她見到胤襸,突然覺得應該說出來,她希望胤襸能問她是不是兇手,如果胤襸真的這樣問她,那么她一定答是。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這樣不爭氣,竟然這個時候不舒服起來,還被胤襸發現了,想必這位六阿哥就是糊涂人也該明白這孩子不是和林的,徐偉言不愿意別人知道和民和自己的關系,哪怕這是夫人默許的,夫人甚至希望自己能懷上孩子,無論孩子是誰的,都當成和林的撫養,她恨這點,自己和和民就像是兩個工具,兩個棋子,任人擺布。
胤襸的確看出來了,他此時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實在是太荒唐了,和民這人看著放蕩不羈辦的事情也實在荒唐,最難以置信的是他覺得這府里的人是知道的,如果他們知道,甚至的默許,那這瓜爾佳府也真是污穢荒唐至極。
胤襸嘆了口氣,問道:“孩子……是和民的?”
徐偉言猛地搖頭,“貝勒爺不要問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民女愿意承當,是民女殺了大少爺!貝勒爺放了二少爺將民女抓回去吧!”
“夫人,不是說你想我放了誰我就放了誰,也不是我想放了誰就能放了誰,我若是要這樣糊涂的斷案,就不必來你們這,我今日來了,問了這么多人,問了這么多話,我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將案子弄明白了,我不想冤枉人,無論是和民還是你,我不管你們的關系如何,可是這殺人的案子不能亂定,冤枉了你們誰我都過意不去,倒是你如今懷著孩子,我勸你還是要保重了自己。”
徐偉言沒想到這位貝勒爺竟然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好人,她原本以為他知道了要唾罵自己干脆將自己抓走浸豬籠,可是他竟然還會關心自己,這讓徐偉言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實在太孤獨了,哪怕是這樣一個陌生的人對她稍稍的關心,她都莫大的感激。
徐偉言不像是剛才那樣盛氣凌人的挑釁,她放緩了語氣,誠懇的說:“貝勒爺,民女愿意為二少爺去死,他真的沒有殺人,而且那把刀是民女的,民女真的本來想要殺人的,那日民女準備好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去殺了大少爺,可是突然千羽回來了,民女就沒有得手,其實……誰殺的都一樣,人死了,我想他死,我起了殺心,是不是我動手又怎么樣呢?”
徐偉言站起身來跪了下來,胤襸想要攔著,徐偉言偏偏不聽,執拗的說:“民女愿意領罪!求貝勒爺抓民女走吧!那把刀真的是民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