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蒼荷餓得肚子咕咕叫,礙於那條醜陋的尾巴久久都未變回腿,蒼荷只能堵著氣不出一聲。
餓得手腳發(fā)軟的蒼溟回頭看了看大石後面:“我懷裡還有兩塊糕點,你拿去吃了吧。”
蒼荷聽到吃的,即刻探出機靈的腦袋,蒼溟的尾巴一直被水打溼,看來是收不回去的。蒼荷懷疑的問到:“真的有嗎?”
蒼溟又氣又無奈:“你可見我說過謊?”
想想也是,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的她完全忘了尾巴那回事,臥地就開始爬。在蒼溟錯愕的目光下,蒼荷爬了兩步,即刻退了回去。
蒼溟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什麼了:“你怎麼不好好走路,要用爬?”
蒼荷眼神閃爍,避開蒼溟的直視:“我......我......我的尾巴也顯出來了。”
蒼溟一臉的教訓:“露出來怎麼了?你不能好好的站著走嗎?”
蒼荷不敢講述,父上母上一直叮囑,不能讓人其他人知道她的尾巴是斷的,私下他們也不允許她爬著走,只是不知爲什麼,她的尾巴出現(xiàn)時,她站不起身。
思慮一翻最後傲氣不屑的回了一句:“你憑什麼說我?我想爬著走就爬著走,你的東西我不吃了。”說完躲在了大石後,看著自己丑陋的斷尾,再看看蒼溟那條真真華麗的龍尾,頓覺恥辱。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睡意裡,蒼荷直覺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響,不知什麼東西拉住了自己的手,敏感的她,還未睜開眼,便從短靴裡拿著一把匕首劃出。
蒼溟即刻身子退後,不然匕首已經(jīng)化在了他的脖子上。自幼,蒼荷在他眼裡就是與衆(zhòng)不同,她的心思比一般人都要複雜,她的心也比一般人要歹毒。
明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他就是不知道爲什麼蒼荷這個樣子,與他截然相反。很多時候若不是看在兄妹情份上,他也很想教訓她。
有的時候,蒼荷的行徑他簡直令他不能容忍,所以他打心裡非常煩厭這個妹妹,加之那日神尊手裡的古鏡看到的過去,他至今都有些疑慮。
蒼荷看著面前的人是蒼溟,這才放下了匕首,即便又緊張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尾巴已經(jīng)變成了雙腳,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蒼溟雖是煩厭她,但是畢竟是他妹妹,他從懷裡拿著錦布包裹的糕點,直接放在蒼荷手裡。
蒼荷看也沒看他,狼吞虎嚥的把糕點吃完,蒼溟在一旁什麼也沒說,其實自己早已餓得疲憊無力。
吃過東西的蒼荷面色這纔好些,走到他身旁彎身拉起他:“謝謝哥哥,你先能帶我飛出去嗎?”
蒼溟微微生氣:“我哪裡還有力氣帶著你飛出去?要不是你心生歹意,我們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平日你就只會爲非作歹,現(xiàn)在知道飛行術(shù)的重要了?”
蒼荷即刻反駁到:“我不是沒有好好學。”說完生氣的轉(zhuǎn)身,又躲在了石頭背後。
蒼溟狠狠諷刺到:“強詞奪理。”
天亮時分,雨也收了,蒼溟見石頭後面毫無動靜一晚,這並不是蒼荷的作爲,龍尾變回雙腳時,他便起身朝著石頭背後走去。
看到的卻是蒼荷一臉煞白的睡到在地,他即刻抱起她搖撼:“蒼荷,蒼荷”。蒼荷這才瞇著眼睛看著蒼溟說到:“哥哥,我真的想回龍宮,我現(xiàn)在很難受。”
蒼溟一臉的茫然:“怎麼會?龍一生基本是不生病的啊。”
蒼荷認真的看著他,氣若游絲:“哥哥,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看著面前的蒼荷如此,蒼溟左思右想,愁眉不展:“怎麼辦?我們要想辦法出去,但是,我現(xiàn)在施展不了靈力。”
慢慢的,蒼荷呼吸越來越困難,逐漸暫停了呼吸。蒼溟又是詫異又是擔憂:“蒼荷,蒼荷,怎麼會這樣?你這是怎麼了?你迴應哥哥一聲啊。”
蒼荷緊閉著眼睛,毫無呼吸,整個身子如木頭一樣僵硬冰冷。年幼的蒼溟害怕的眼淚顫抖,儘管他怎麼煩厭蒼荷。
但是,當蒼荷真的有什麼了,他才知道這自幼的兄妹之情怎能斷得利索。
蒼溟:“蒼荷,蒼荷,你醒醒,你不要嚇哥哥......”眼淚從他皎白的稚氣臉上滑落,萬里晴空頓時烏雲(yún)密佈,他越是哭喊,天空越是電閃雷鳴,片刻後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傷心哭泣的他還沒有迴應過來,龍王龍母的龍身便匆匆而至,落地成人形。匆忙跑上來,關(guān)心的卻是蒼荷。
龍王即刻抱起蒼荷,迫切的喊了兩聲:“寶貝女兒,寶貝女兒。”
蒼溟在一旁看著父母都憂心在蒼荷,而自己眼淚珠還掛在眼眶,滿身的傷痕如此惹眼,他們卻視而不見。
片刻龍王回頭看到他,說的卻是一句令他傷心的話:“小兔崽子真有骨氣,堂堂男兒哭的稀里嘩啦,真不知該怎麼說你”。
龍母即刻攔下話:“你就不要怪溟兒了,若不是他哭,你能根據(jù)布雨找到他們?”
後來,蒼溟纔開始明白,原來純正血脈的龍子和龍女是可以召喚風雨的,他們的情緒也可以改變天色,這也是王族龍子龍女將來必學的掌握。
但是......鈺兮跟在蒼溟身後,還是淋了一百年的傾盆大雨......
回到龍宮後,蒼溟似乎感覺到父母有事隱瞞著他,他們對蒼荷“假死人”這事件貌似沒有多大的錯愕。
那日路過蒼荷寢宮,他走過時聽到龍王龍母的一番言語,令他詫異木然。
“這次還得多虧溟兒那傻小子,荷兒能活到現(xiàn)在全靠一顆鳳情珠固心,她若長時間離開了龍宮,兩顆鳳情珠共鳴牽制,你說這後果......”
龍王:“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以後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龍母:“我就是擔心,將來女兒長大了怎麼辦?她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那另一顆鳳情珠可是定滄海安寧的鎮(zhèn)海之寶,你說我是把它當嫁妝嗎?即便我願意,那溟兒將來能同意嗎?”
龍王:“有什麼好想的,女兒一輩子不嫁就留在我滄海龍族,蒼溟他要鳳情珠我就給他,但是他一輩子也別想甩開他妹妹。”
龍母聽言此話,很是無奈......
蒼站在長廊的蒼溟心裡萬般的迷茫複雜,他開始覺得古鏡反映出的景象是真的事實,蒼荷不是自己的親妹妹。
他失落的走進承漩宮,緊緊靠著神尊,“爲什麼父上母上眼裡只有妹妹,況且她還不是我的親妹妹。”
兩日過去,蒼溟在寢宮,正光著上身自己給自己上著藥,卻不想大殿大門被“碰”的直接推開,蒼荷依舊是一幅刁蠻跋扈樣,直接走進來。
“哥哥,哥哥”.......
對於這麼不懂禮數(shù),毫無教養(yǎng)的蒼荷,蒼溟自然是又恨又厭,慌忙穿好衣服,雖然有些遲了,蒼荷已經(jīng)把他上身看完。
他的臉色很是難堪:“你會敲門嗎?”
蒼荷不覺尷尬,反倒是走得更上前:“哥哥,你受傷了,給我看看。”說著直接颳了他的衣裳,又是吃驚的長大嘴巴說到:“哥哥,你的背後也好多的口子,我給你上藥吧。”
蒼溟氣急無奈的破口而出:“你懂不懂禮義廉恥,馬上給我滾出去。”
剛端起藥碗的蒼荷亦是一臉的錯愕,她都未曾想到蒼溟會說出如此狠話,態(tài)度還如此惡劣。她眼神由柔轉(zhuǎn)變爲陰毒,“啪”的一聲,狠狠摔碎了藥碗。
明目張膽的與蒼溟對峙著挑釁,蒼溟氣急得拿她沒法:“你.......”
蒼荷瞬間轉(zhuǎn)換了個人一樣,一臉的冰冷陰毒:“我怎麼了?要不是看你在摔下山洞時這麼護我,我纔不會來看你,不來還好,這來了反被瘋狗咬了。”
蒼溟氣得臉憋紅,蒼荷卻是趾高氣揚的狠狠掃了他一眼直徑離去,蒼溟都不明白,世上爲什麼會有蒼荷這種小人精。總之,他是非常不喜歡她。
蒼溟以爲山洞的事告落了,卻不想剛上完藥的他便被傳喚去見龍王。遠遠的他看到了蒼荷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龍王龍母面前。
他還未走近,一臉怒氣的龍王起身就想動手打他,他完全摸不著頭腦怎麼回事。蒼荷即刻站出來擋在他面前,哭說到:“父上別打哥哥,是那個姑娘先欺負我的,哥哥只是想替我出氣才推她下山坡的。”
龍母趕緊勸說到:“對啊,你看溟兒這個哥哥當?shù)亩喾Q職,還知道保護妹妹不是,於情於理啊。”
龍王一臉怒氣,手指著蒼溟大罵:“瞧瞧你這點出息,成天就知道惹事生非,還動手推別人家姑娘,丟不丟人啊你?你要再敢打姑娘,回來我廢了你的龍爪子。”
看著眼前這麼用心演戲的蒼荷,蒼溟只覺得滿心怒火無處宣泄,心裡暗蓄的苦水打翻,猛的推開了蒼荷,吼到:“你走開啊,你不是我妹妹,裝什麼啊。”
蒼荷被狠狠推開摔倒一旁,她也不敢相信蒼溟會有如此行徑,會說出這樣的話。龍王龍母也是詫異不止,不想,一向沉悶的蒼溟會說出這樣的話。
龍母趕緊上前抱起蒼荷,龍王卻是氣得臉上橫肉顫抖,狠狠的打了蒼溟一巴掌,吼到:“滾去暗井面壁思過,以後再敢說一句蒼荷不是妹妹,我就剔了你的龍鱗,我不信你要造反了。”
記憶以來,那是龍王第一次出手這麼重,蒼溟側(cè)臉印著五個手指印腫了不說,嘴角還流出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