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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良辰收好瓷碗,拿起落在一旁的薄披風(fēng)給琉璃披上又道:“小姐說了,就算主子對仆人再好始終也要分清主仆關(guān)系。”
琉璃聽后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她想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報答這對兄妹對她的救命之恩。
眼見這天又要黑了,良辰忙道:“小姐,我給你收拾收拾,咱們回屋里去吧,你這身子才剛好些,萬一又犯病可讓我怎么跟少爺小姐交待。”
抬頭看著天空滿是烏云,彎彎只好點頭稱好。她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可因此又落下寒癥,時不時便會發(fā)作,每次發(fā)作便會疼得要了她半條命。
雙腳剛踏進屋內(nèi),屋外便下起了傾盆大雨,良辰慶幸自己跟琉璃走得及時。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飄了過來:“我正說這都下大雨了,琉璃怎么還沒回來呢。”不見其人先聽其聲便知道此人是誰了。
那女子身著紅色大長裙,領(lǐng)口,袖口處繡著明艷色的小花,腰間加上五彩腰帶盡顯女兒家的曼妙身材,精致的發(fā)髻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有簡單的一條銀色額飾,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小嘴兒一張一合的說個不停。身后還跟有一男子,他身著月牙白長衫,套著灰色提花大褂,端正的五官配上古銅色的肌膚,一眼望去倒也不比那些京城貴公子哥們遜色。
“趙公子,趙小姐。”琉璃對兩兄妹福了福身子。
那趙語嫣不悅的皺起眉頭忙扶起她:“這么多禮做甚,又是公子又是小姐的,你也太見外了。”說著又轉(zhuǎn)過頭去問趙承軒:“二哥,是你叫她這般多禮的?”
趙承軒雙手背在身后,不說話。
“不是,不是的……”琉璃忙解釋道:“趙公子并無說什么,卻是琉璃太多禮了。”
趙語嫣又道:“你看你,又開了,什么趙公子趙小姐的,我們可不樂意聽,今后只管叫我語嫣吧,至于我二哥,叫他二愣子吧。”說完她便自顧自的大笑起來。
“這……”琉璃一臉尷尬的看著趙承軒,心想這名字也太特別了吧。
趙承軒無奈的搖搖頭,將趙語嫣拉到一旁:“琉璃姑娘莫要見怪,我家妹妹說話素來這般,習(xí)慣便好了,日后叫我承軒亦可。”
“趙大哥,語嫣姐姐。”
見琉璃馬上改口,趙語嫣又嬉皮笑臉起來,忙拉著琉璃說這個講那個,直到夜里吃了飯才肯放琉璃回房休息。
回了房,琉璃又忍不住坐在古琴旁輕撥琴弦,琴聲憂傷,孤獨,又有對親人的思念之情。
趙承軒在房外聽完了琉璃的彈奏這才輕叩房門喚道:“琉璃姑娘。”
聽到是趙承軒的聲音,琉璃又緩緩起身打開房門蔣他迎了進來,又喚來良辰沏壺好茶,上些點心,待一切布置妥當(dāng)她這才坐下來。
“夜里見你吃飯時并沒有吃多少,只怕是菜色不合胃口吧。”琉璃低頭將沏好的茶遞給趙承軒,又將點心往他面前挪了挪。
趙承軒不為所動,只是眉頭緊皺,面露難色,似乎是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琉璃抬頭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心里卻是一陣一陣的難受:“趙大哥是有話想對琉璃說?”不等趙承軒回話她又問道:“可是有關(guān)玲瓏的事?”
一直不知如何開口的趙承軒這才抬起頭來直視琉璃:“我已經(jīng)派了很多人在崖底尋
找過了,除了有幾具白骨外,并沒有你妹妹玲瓏的消息,只怕是……”兇多吉少這幾字他也說不出口。
至于后面的話,琉璃一句都沒聽進去,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待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夜里了。
她頭痛得緊,沒多時,良辰便端了清水進來,見琉璃已經(jīng)起來便笑著說:“小姐,你可算醒過來了,這幾日少爺跟小姐可擔(dān)心了,你醒了便好。”放下清水后又道:“小姐先梳洗一下,良辰這就去給小姐備點吃的。”不待琉璃說話她便又離開了房間。
琉璃支撐著虛弱的身體稍微梳洗了一下,細(xì)細(xì)想來卻不知趙承軒跟趙語嫣為何對她這般好,好吃好穿的都往她這送,就連丫鬟也隨便讓她差遣,雖如親人般,可畢竟不是親人。
知道琉璃身體不適,良辰特意端些白粥,配兩個小菜讓她用餐。只是琉璃心中郁結(jié),吃了兩口便吃不下,喚良辰撤了下去。
良辰一走,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了,這種孤獨的感覺特別讓人覺得窒息。回想以往,沈夫人總是舍不得讓她一個人獨處,所以每日夜里都會等她睡了才回房。如今娘親沒了,沈家也沒了,就連玲瓏也沒了,她連求生的欲望也都沒有了。
當(dāng)三尺白綾懸上房梁的時候,她沒有一絲猶豫,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能對這世間有什么留戀,可當(dāng)她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時候她開始猶豫了。想起當(dāng)日娘親葬身火海時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就連死她都覺得羞愧,沈家大仇未報她又怎能就這樣撒手塵埃。
喉嚨傳來陣陣的刺痛,她告訴自己:不能死,不可以死。可意識卻漸漸模糊,聽到良辰的尖叫聲之后她便什么都不記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