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狗似乎預料到三把鋒利小刀朝它刺了過來,身子一縮,反倒退了回去。看小說我就去在距離賀森十多米的地方,一動不動地蜷著,縮成一團,身高和身長都大大的縮小了,像一只睡熟了的狗。與剛才那種剛烈的獸性相比,大大地遜色了。
賀森格外的納悶兒,這怪東西這是怎么了?難道他睡熟了?林家鎮這樣一個地方,真是詭異啊!
等了好長一段時間,賀森看到巨型狗依舊一動不動。他才壯起膽子走了過去。一看,呆了。只見那怪獸已經變得硬幫幫的,也不呼吸,死了。
這巨型狗怎么死的?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將那怪獸置于死地嗎?誰有這么大的能耐?是那木屋中的神秘人嗎?如果是,那他為什么不和自己見面呢?
一絲又一絲懸念出現的心頭。賀森抬起腿來,壯著膽子朝那木屋走了過去。
叢林掩映中,處處聞到花的芳香。腳下的溪水柔和地沖洗著賀森的雙腳。
刺驢與金牙狗緊緊跟隨賀森左右,與賀森形影不離。剛才的瞬間變故,也使得倆人嚇得不輕。
就要到達那座木屋前面了,賀森掃視一下四周,發現不僅有一間木屋,而且有一片木屋。這些木屋,結構、大小、長短都是一模一樣,每一間木屋前都有一片萬紫千紅的花,這些花的排列組合都是一致的。
賀森再朝左右觀看,只見左右兩邊也都是一模一樣的木屋。屋前的花兒也都是一模一樣的。越朝前走,木屋越多,分布也別有一番格局,統一排列成花瓣形狀。
賀森兄弟三人像是走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賀森不再繼續朝前走了。他忽然感覺自己正處于一間間木屋的包圍之中,四面八方都是木屋!這下,他有些害怕了。他已經陷入了一種八面合圍的境地。如果每一間木屋里沖出一只巨型狗什么的,他自己將被分尸了!
想到這里,賀森微微閉上眼,多年黑道征戰,早已對生死置之度外,而這一次,等待自己的不論是生存還是死亡,都得闖一闖。請牢記
待得思維得以清理后,賀森與身邊的兩位兄弟隨便找了一間木屋,徑直走了過去。
門虛掩著。
哥三個不敢冒昧闖入。輕輕地敲了兩下。
無人應答。
賀森再次敲了兩下。這時,屋里響起了一陣歡快的聲音:“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來之,則進之,何須敲門?”
賀森好生詫異,此人的言語為何古生古氣的,難道這里真的是古代?真奇了怪了。
刺驢與金牙狗對望一眼,不言語,一切聽從森哥吩咐。
此時,門輕輕拉開了。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出現在賀森眼前。
細細打量這老人,精神矍鑠,慈眉善目,滿臉的白色胡須長長地直拖在膝下,身高約有一米九,尤其是兩條手臂,筆直站立著能摸到兩邊小腿肚。一雙腳也很長,很寬。賀森估摸著少說也要穿四十八碼的鞋子。老人身上著一身淺白色的長袍,布料稍微有些粗陋。
那老人也在看著賀森,好久也不言語。
四人就這樣對視著,足足有五分鐘。
刺驢與金牙狗同時心道,靠,這老人莫非是神仙不成?林家鎮居然有這樣一個所在,真是奇之怪也。
賀森沉不住氣了,剛想說:“老大爺,請問您貴姓”之類的話,老人已經搶在他前面說話了,好像要故意阻止賀森說話似的。
老者言道:“老朽昨晚夜觀天象,知有異客至此,真是快哉,不知可是閣下否?”
老人這一席話,說得賀森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刺驢與金牙狗更是覺得奇怪。一是因為他們實在不適應老人的說話方式,“哉”呀,“否”的,“之”呀,“乎”的,一整套文皺皺的話,真讓人受不了,不過他對老者所說的第一句話倒很喜歡,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大概意思是說朋友來了很高興,可見這老人雖然說話奇怪,但還是沒有壞心的;二是因為他所說到的“異客”,自己算不算是“異客”呢?不過,能從繁華的海中市來到古色古香的林家鎮,再到這奇異的桃園,被老人稱之為“異客”也不是不可以。
賀森回頭看了一眼刺驢與金牙狗,他用眼神告訴兩位兄弟,不必緊張,看這老人說話,不像是邪惡之人。
只聽老人又說話了:“請。”老人說著,一揮手,將兩扇木門推開。
賀森很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
那老人道:“何謝之有呀?”
哇靠!賀森這下心里可有些惱火了。媽媽的,這人怎么這么煩?對了,現在還不是煩的時候,賀森意識到,必須得弄清楚老人的來龍去脈才對。
想到這里,賀森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言道:“應該謝謝你才對。”
這下,那老人又開口發問了,不緊不慢地說:“‘你’為何意?”
這老者好像是不懂得這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他是在故意裝腔作勢?
賀森有些沉不住氣了。硬著頭皮跟著老者進了屋中。
刺驢與金牙狗對視一眼,跟在賀森身后,進了木屋。
一進門,一陣清涼爽快的感覺撲面而來。只見東面墻壁上掛了一大塊白色的棉布,棉布上畫著一幅名為“六十四物候圖”的圖像,圖像上所有的文字都是用金文寫成。(金文是和甲骨文并稱的一種古代文字,興于商周,秦統一六國后消亡,為小篆代替。)
那老者哈哈大笑,言道:“坐,上坐。”說著,朝賀森遞過來三只用青草編織的蒲團。
賀森坐在蒲團上。
刺驢、金牙狗也跟著坐了下來。
老者開口朝賀森言道:“敢問少年,從何方而來,去向何處呀?”
賀森忍受著巨大的語言折磨,盡量使自己變得冷靜。他面帶微笑地言道:“我是從林家鎮到這里來的。”
老者一聽,頓時一陣狂笑,目露亮光:“林家鎮?未嘗聞也,哈哈哈。”老者說著,臉上現出一絲迷惘之色。
怪!
奇怪!
真奇怪!
賀森心里暗驚奇!
只聽老者繼續言道:“偶隱居此處,百余年也。”
賀森再一驚,這么說來,這老者少說已有一百多歲了。那么,既然是隱憂,則是足不出谷,不聞世間之事了。
“敢問前輩,此地是何處地界?”賀森好不容易想了一句算是帶有方言性質的話,一切只是為了與老者交流。他雖說很討厭老者的文言式的話語,但他對于文言還是能夠看得懂聽得懂的。他是一個聰明靈異的人物,雖說是一所三流大學畢業,但他對中文有著深厚的功底,只是,后來加入海馬幫,哪有心思顧及這些陳詞濫調。通過和老者幾番交談,他決定模仿老者的談話方式。
于是,賀森背起雙手來,壓低聲音,氣流從胸部涌出:“林家鎮,海中市一古鎮也,自海中而出,東行三百余里。”這一席話,充滿了無限的底氣。
老者瞪著兩只銅鐘大眼,一字一句地聽著賀森剛才的話,大為開懷,道:“難道,你是從我林城地界而來?”
賀森嘿嘿一笑,心道,這老者既然是隱居于此近百年,那么,他一定是清朝末年之人物,而在清末,海中市之名還未出現,那么,據老者據說的林城,一定是海中市名稱的前身了,遂道:“晚輩正是從林城而來,請前輩告知這是何處地界!”
那老者輕輕捋一捋花白的長須,道:“老朽石申,乃清末一江湖相士,當時世道混亂,天下無安寧之地,遂在這林城近郊,尋得這極樂之土,隱居安身,不想,匆匆一過,百年已去,想來真是感慨。”
聽著老者言語,賀森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刺驢與金牙狗,這兩位兄弟眼睛里一片迷惘,不知老者所言。
賀森激動地言道:“石前輩,晚輩賀森,今日能夠看到前輩的尊容,真是三生有幸,請前輩指教!”
“哈哈哈哈哈哈。”石申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看著墻壁上貼著的各種天象圖紙,略微有些沉思地言道:“其實,我能夠與你相見才是三生有幸啊,我在這里等了一百多年,你們三個人,是第一次來到這兒!這個地方,從未人外人來到過。”
聽著石申的言語,賀森心道,這石前輩看來在努力地適應著我的言語表達習慣了,他的話越來越好理解了。原來,他剛才長時間的沉思,都是在沉思如何地組織語言,真是不容易!
而刺驢與金牙狗也似乎是隱隱聽得明白了石申言語。
賀森道:“前輩,你是如何度過這一百多年的漫長歲月的?一百多年不見一個人影,您老人家不會覺得寂寞?”
石申端起一只木碗,呷了一口清涼的溪水,講起了他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