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田暖玉開始處理傷口,藍生煙把之前遇到的情況開始簡短地說給段流云聽,正說著,他感覺到田暖玉的手停了下來,他側過頭望向田暖玉。
田暖玉抬起頭望向藍生煙,她整顆心都被歉疚占滿,卻沒有察覺到自己滿眼都是心疼:“有一塊玻璃碎片”。
藍生煙卻一臉的泰然自若,反而給了田暖玉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事,拔出來就行了”。
藍生煙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讓田暖玉卻是一愣。
“我自己來吧,”藍生煙低下頭看向自己受傷的胳膊。
很快藍生煙就找到了扎進他胳膊里的玻璃碎片,碎片并不大,扎的也不算深,他伸過另一只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玻璃碎片稍一使力,碎片便被拔了出來,他看也沒看直接扔進了腳旁邊的垃圾桶里,然后轉過頭去繼續和段流云聊了起來。
田暖玉暗吸了口氣,把手里已沾著血漬的酒精藥棉扔進了垃圾桶里,從藥棉瓶里重新拿出一粒藥棉開始清理傷口。
她一面動手輕柔而又小心翼翼地清擦著傷口處的血漬,一面時不時地留意著藍生煙的神情變化,她知道酒精碰到傷口時一定會很疼,可是藍生煙的神情卻始終都是淡然的,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反而讓田暖玉的動手更加輕柔起來。
“你覺得他們是誰派來的?”藍生煙已簡短的說完了之前遇到的狀況,段流云望向藍生煙問道。
藍生煙沉吟了一會才開口道:“應該是銀龍幫”。
“噢?他們這是沖著你?還是沖你家老爺子來的?”段流云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應該是我,”藍生煙淡淡地回了一句。
“怎么會?你回來也就一個月左右啊,”段流云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藍生煙突然苦笑起來,抬起沒有受傷的手晃了晃手腕。
段流云的視線落在藍生煙的手腕上,眸光猛一閃,聲音也提高些許:“你家老爺子把這個給你了?”
田暖玉小心翼翼地幫藍生煙處理著傷口,他們兩人的對話并沒有拒之耳外,她沒有看到段流云臉上的異色,但聽出段流云聲音里的異樣,她的視線不由地也投向了藍生煙另一只手的手腕上。
原來是一串佛珠手鏈,田暖玉認得手鏈上的串珠應該是菩提子,以前她母親特意到廟里去為父親求過一串,母親說這樣可以保父親一世平安,這串手珠父親到現在仍帶在手上。
不過藍生煙手腕上的這串佛珠比父親手上的那串要大許多,也許佛珠一直被袖口遮著,田暖玉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她仔細想了想,前幾次遇以藍生煙好像沒有看到他的手腕上戴什么東西,現在聽他倆這樣說,看樣子這串佛珠應該是剛戴上不久。
田暖玉望了望佛珠,并沒有發現很特別之處,她瞥了一眼藍生煙和段流云,看到兩人的神情都有些異樣,她猜想這串佛珠一定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
“你家老爺子把整個家當都交給你了?”段流云盯著藍生煙手腕上的佛珠沉默了幾秒鐘才開口問道。
“他逼我回來就是這個想法,不過我說我要考慮,”藍生煙的神情忽然變得陰郁而黯然。
“那你怎么把老爺子的這個給戴上了?”段流云瞟了一眼藍生煙手腕上的佛珠。
“前兩天他說先讓我戴上,保我平安!”
“我看沒保平安,反而差點要了你的命,”段流云勾了勾眉角,笑著調侃道。
藍生煙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銀龍幫’那幫孫子到底想干什么?”段流云臉上剛浮起的笑容瞬間里又消失了。
藍生煙輕搖了一下頭:“現在還不清楚”。
“看樣子你要回去問你家老爺子了”。
藍生煙輕輕地長嘆了一聲,臉上的神情又變得陰郁而黯然。
突然藍生煙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沒有馬上去拿手機而是側過著望向田暖玉,看到田暖玉已幫他把傷口都包扎好了,正在小心翼翼地把剛才卷上去的袖子慢慢放下。
藍生煙的嘴角浮起一抹淺笑,他用沒有受傷的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眼睛瞥了一眼屏幕,神情有些無奈地望向段流云。
“接吧,我正算著你家老爺子的電話該到了,”段流云笑著打趣道。
藍生煙低下頭盯著手機屏幕好一會兒才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面只簡短的說了幾句話便掛了,但藍生煙的眉頭卻緊緊地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