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的那一腳和那個巴掌已經讓夏子羽徹底清醒過來,他面色凝重,在庭院中來回踱步 。心裡縈繞著方晴呵斥他的話,“你嘴上說愛她,你的心真的死心塌地的愛她嗎?你真的用心在對她嗎?你有嗎?你現在死了餘蘇雲會恨你一輩子!”突然,夏子羽在那把插在地上的刀前跪下,他凝視著刀背上自己的倒影,的確他這五年來變了許多,變得膽小怕事變得昏庸無能。他從來沒有勇氣面對五年前發生的一切,在戰場上他也不敢直視餘蘇雲滿是恨意的眼眸,他不知道該如何尋找真相,他只是選擇了整日的喝酒逃避這現實對他的折磨。事到如今他的悔過已經遲了,餘蘇雲心中的怒火刺激了她的魔性助漲,她的存在危害整個武林,夏子羽聽江湖中人所言若是餘蘇雲的人性被完全吞噬,被魔性支配便會造成一場人間浩劫 。他不能再這樣鬱鬱寡歡下去,他不能辜負死去的師傅和兄弟們對他給予的厚望,與其在這怨天尤人還不如採取一些實際行動!他收拾好東西,牽上天劍堂最好的馬匹,連夜趕赴冷月宮,只要餘蘇雲活在這個世上,她的理智還沒有喪失,他便還有一線希望,倘若餘蘇雲完全入魔,她就會成爲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情,被仇恨所驅使的肉體,餘蘇雲的人性就會在世間永遠消失,他要阻止這一切發生,他要讓餘蘇雲原諒他,喚醒她的良知,化解這場武林浩劫,他一定要把餘蘇雲的靈魂從深淵的地獄中帶回來,和他回到原來寧靜的生活。這些也就是夏子羽活在世界上的意義,他是爲他要廝守的女人而活。
冷月宮可不像天劍堂那樣是渝州城的一座富麗堂皇的大院。冷月宮地處璧山幻境,在幻境裡有一座水晶和大理石構造的龐大宮殿,宮殿後傍飛瀑前依月季花圃,四周有上古禽鳥活動。那便是冷月宮所在,如虛如幻,宛如仙境。策馬揚鞭的夏子羽選擇了渝州郊縣的大路,餘蘇雲告訴他的一條小路雖然能在一炷香時辰內趕到璧山,但夏子羽卻不敢貿然嘗試,一來他並不熟悉這條岔路,去往幻境的路錯綜複雜,入口也極爲隱蔽,一個分神便會陷入迷魂陣中。二來這條路過於偏僻,萬一有妖物出沒,他對付起來白白浪費時間。夏子羽一邊駕馬,一邊從衣服內層拿出一本書籍,這本書的封面赫然印著“千佛降魔掌”幾字,這本書是他三天前從一個“故人”手中得到的。那日他喝著酒去師傅的墳頭燒香,恍惚間他的四周升起濃濃大霧。這情況和他小時候跌下山谷發生的一切一模一樣!他已經預料到將會發生什麼,果然那個與他有一面之緣的和尚又從大霧中走到他的面前,他驚訝地發現這個和尚的容貌與十多年前的樣子一點沒變,難道他真的是仙人?和尚從袖中拿出那本千佛降魔掌遞在他的手上“孩子,我把這本絕學送你,你要好好參悟!”他只是低調的說了一句話,欲要離開。“大師請等一下!當年爲何要救我?你是誰?”夏子羽這個問題同樣是在他這十多年 悲慘生命中的一個大問號,和尚平淡的答道“你我相見便爲緣,我只是你的一位有緣人,至於贈你絕學和當年救你,佛曰不可說。”就在夏子羽一眨眼的功夫,那和尚和濃霧早已銷聲匿跡,高人永遠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夏子羽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把這本書完全參透,不過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本絕學能在喚醒餘蘇雲理智的道路上助他一臂之力。
璧山幽靈谷,是妖物聚集之地。妖物橫行,瘴氣極重,常人不敢靠近此處。一身白袍臉帶面具的大祭司詭異的出現在幽靈谷,他竟然穿梭自如,沒有一個妖怪阻攔他,他在一棵碩大的古榕樹前停下“你來了,冷月宮大祭司。”一個低沉聲音從大榕樹背後傳出,好似有一個看不見面貌的黑影靠在榕樹粗大的枝幹上。“你這該死的,憑什麼把那本絕學送給夏子羽!還有皇上那邊爲什麼遲遲沒有動靜!”聽大祭司的語氣他是發火了“呵呵,那本絕學是我唯一沒有練成的一本,反正我已經練就妖,鬼,仙,人,魔五界的神功,留著這佛界的絕學也沒有任何價值,你知道我喜歡給人留一條生路,不過這條路是我留給他的,我會在這條路上把他慢慢折磨死。”大祭司對於黑影的話冷啃一聲“你還真卑鄙啊!那昏庸的皇上那邊你又如何解釋?你不要耍什麼花招!”黑影根本不把大祭司放在眼中,慢條斯理答道“我本來是要求皇上把冷月宮和天劍堂一起除掉,我想他看在我是他最疼愛的妃子面上會答應我,可那狗皇帝還不算那麼愚蠢,他沒答應我的要求。大祭司你放心,你只要看好餘蘇雲練習魔功就行了,她是我們最有力的王牌,你不要多管閒事。”“什麼?多管閒事?我憑什麼任你擺佈!”大祭司手掌泛起一團烈焰,已經做好攻擊準備“大祭司不要衝動,你的攻擊對本宮沒有任何效果,你知道嗎?連三界都奈何不了我,你在我的眼中連一粒沙都不如,本宮只要動動小拇指你的腦袋就搬家了。當初我們說好的,我把魔功傳授給你,幫你報仇雪恨,而你幫我把夏子羽殺了,他是唯一對本座造成威脅的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你不要不領情。”大祭司一把捏息掌中火焰,雙手在胸前交叉“我從不會領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怪物人情,我感受到夏子羽的氣息,他即將到達冷月宮。我今天晚上就讓他死!!”大祭司風馳電掣般向璧山幻境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