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柳年要來安欽王府拜訪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風北側的耳朵里, 這是從林管家口中得知的,所以風北側在風柳年回來的第二日就起了一個大早,已經五個多月沒見到自己的父親了, 心中很是想念, 而且他也很期待自己的另一個父親, 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才會取得父親這么快就原諒了他。
巳時, 風柳年偕同朗柯來到了安欽王府, 在安少欽心里,兩位岳父大人可是他的貴客,安少欽已經在王府門口候著了, 由于風北側現在的身子不宜見外人,所以便只在堂屋里等著, 風北側在堂屋門口來回踱步, 時不時地探頭向前看, 對于風柳年的到來,風北側很是期待。
直到風柳年兩人來到了堂屋, 風北側才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的。“爹,爹!”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風柳年,風北側所有的委屈都在此時爆發了,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挺著七個月的肚子側身依靠在風柳年的懷里。“爹, 孩兒好想您!以為再也見不到爹了!”聽了風北側的話, 風柳年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
父子見面總是有些煽情。風柳年嘆了口氣, 輕輕地拍了拍風北側的肩膀。朗柯與安少欽在一旁看著相依相偎的父子倆, 心中為之動容。“爹也何嘗不想你,看你, 人都清瘦了這么多!這么大的孩子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當爹的人了,怎么都不好好照顧自己!”風北側是瘦了,因為心中有些結無法解開,積郁而致。
“柳年,有什么話大家都先坐下說。”此時,站在一旁的朗柯開口了朗柯的話,父子倆在依依不舍的分開。安少欽讓風柳年與朗柯坐了上座,在這里沒有王爺臣子,只有父子岳父和兒婿,長者為尊,所以他與風柳年就坐了側坐。
朗柯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兒子,越看就越覺得與風柳年如此相似,神韻言談舉止都入目三分,只是自己的兒子挺著個大肚子,面容也比上次看到的時候要憔悴了許多,那件事他也有所了解,只是沒想到對風北側的影響如此之深,這讓朗柯不禁想著十七年前的風柳年是不是也是如此,想到這里,他心中便一股揪心的疼,而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夠與“妻兒”團聚,并且在幾個月后自己將會多了一個孫子和一個孩子,這或許是上天給他的恩賜,這一生他也再無遺憾了。
“兩位岳父能夠大駕光臨小婿實屬榮幸,北側變得這般清瘦只怪小婿照顧不佳導致,還希望岳父大人莫要怪罪!”安少欽知道月朗山莊神通廣大,自然也明白朗柯與風柳年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說不定今日的來訪便是為他們的事而來的,所以既然這樣,安少欽便只好開門見山的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王爺,這事我們在梅州已有耳聞,說來這事也不能完全怪王爺,俗話說得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只是不知道王爺要對側妃作何處理?”風柳年確實是想為自己的兒子打抱不平。風柳年邊說邊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只見風北側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曾經自己捧在手心的兒子何曾這般委屈過,只有嫁到王府那時還有就是現在。
風柳年看著風北側,本是想來勸勸風北側的,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兒子步入自己的后塵,到時候后悔莫及,但是看著兒子這般,他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還沒到一年的時間,原本不知人間煙火的孩子變得如此人情世故,木蓮能夠找機會害自己兒子一次,想必還能再害一次,這次能夠逃過一劫,那么下次誰能保證能不能再逃過一劫。
安少欽自然聽出了風柳年話里的意思,現在在座的三個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想必是要自己出個法子,不然怕是難把風北側留在自己身邊。
“為了不再讓北側收到傷害,小婿打算讓木員外把木蓮接回木府養胎,待孩子生下后再把孩子接回啦,然后一紙休書,木蓮犯了七出的妒,自然是不能留在王府之中,只是孩子畢竟為皇家子嗣,希望兩位岳父能夠理解!至于那個陪嫁丫鬟,到時候小婿會把他送進衙門,該怎么處理就看衙門怎么處理!”本來以為禁足木蓮等到她把孩子生下再寫休書,但是現在以風柳年的意思是木蓮與風北側只能留一,所以安少欽選擇了風北側,他是不想與風北側分開,而且木蓮呆在王府中有害無益,所以也借此機會把木蓮送出王府未嘗不是件好事。
風柳年沒想到安少欽下的決定如此之快,看來現在已經沒有把風北側帶回去的理由了。而朗柯是知道木員外與木蓮的,當初能夠順利的找到風柳年還是拜他所賜,本是以感激之心卻因為自己女兒做了錯事,所以那感激之情不復存在,而不難想到當初木員外這么爽快的答應幫自己,必定是出于某種目的,看來在離開京都之前,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呢!
風北側看了一眼安少欽,許久沒正眼瞧過的人,精神已經不比以前,風北側自然知道安少欽每日都躲在暗處偷看自己,只是他心中就是放不下那件事,加上剛來時所受的那些委屈,風北側就更難的去原諒安少欽,但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兩位父親到底是來幫自己的還是來幫安少欽說情的,但估計是后者居多,若是這樣他又如何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