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木員外攜著家眷離開沒多久, 風柳年也變賣了家中的房產,把下人都遣散了,然后來到了安欽王府跟風北側道別。好不容易見上一面, 風北側自然是舍不得風柳年又這樣離開自己, 想著以后能見面的機會恐怕少之又少, 這讓風北側不禁更加難受了起來。雖然當初自己是來到了王府, 但是至少風柳年還在京都, 想家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府一趟,可是梅州與京都隔著千山萬水,也不知道下次見面要等到什么時候, 風北側這是越想越難過。
風柳年看著自己的兒子,他何嘗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孩子在想著什么, 說到底他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一個人在京都, 但是他相信安少欽能夠好好照顧風北側, 畢竟風北側是自己親手帶大的,但是他相信安少欽能夠好好照顧風北側。
“北側, 別難過了,等以后朝廷的事解決了,只要你想的話我便帶你去梅州看看!”安少欽在一旁安慰著風北側,可當風北側聽到這話的時候,眼淚便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孩子, 在這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天冷了記得多穿兩件衣服, 再過幾個月就要當爹了, 到時候可不能這么孩子氣!你生產的時候我跟你爹恐怕是沒有辦法來看你了, 若有什么不順心的事記得寫信給爹!”風柳年拉起風北側的手,拍了拍風北側的手背說著這些話, 眼里無限疼惜,眼角也有些微微濕潤了。然后風柳年又把目光轉到了安少欽身上,“側兒我就再一次把他交給你了,他從小就沒離開過我這么久,當初雖是逼于無奈把他嫁到了王府,但是我也看到了你對他的好,以前不管側兒做了什么讓你不愉快的事,或者以后側兒做出了什么逾矩的事,你要多多擔待,就看在他為你十月懷胎的份上!還有側兒從小身體就比常人弱些,一到冬天就特別容易受寒,所以你要好好看著他!無論怎么,你們已經是兩口子,即是兩口子那就要好好過日子,夫妻沒有隔夜仇,若是讓我知道了你做出什么傷害了側兒的事,我不管你是王爺還是誰,我都會把他從你身邊接走,所以要好好對他,知道了么?”這席話透露了風柳年心中的萬分不舍,然后他用手輕輕拭去了風北側眼角的淚水。
“小婿定遵岳父教誨,小婿一定會好好照顧側兒,不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不止是他,還有我們的孩子!也感謝岳父含辛茹苦地把側兒拉扯長大,以后就讓小婿來替你照顧北側!”安少欽口中帶著堅決的語氣,這些話倒是讓風北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朗柯在一旁看著自己的愛人兒子和兒婿,然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拉過風北側的另一只手拍了拍。“孩子莫要難過,等過段時間我們便會回來看你,若想要什么就盡管向爹開口,只要爹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你,是爹虧欠了你十七年,現在又把柳年從你身邊帶走,你莫要怪爹爹才好!”朗柯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歉意,終究還是欠了兒子的,恐怕這輩子是無法償還了!
風北側看著朗柯笑了笑,“您只要好好照顧我爹便是了,少欽說等孩子出世后,只要平息了朝廷的事便帶我去梅州看看,我也想親眼去看看父親長大的地方!”
在聽到風北側這話的時候,風柳年也笑了,正當他想要說什么的時候,一股惡心的感覺迎了上來,然后跑到一旁嘔吐著。風北側見狀,緊張的向前去拍著風柳年的背脊。“這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不是還好好的么?是不是吃錯了什么東西?”
“怎么還有這種感覺?”朗柯倒了一杯茶遞到風柳年嘴邊給他漱口。“你爹他現在跟你一樣才會這樣,并不是吃錯了東西!”朗柯見風柳年差不多了,然后放下茶杯對一旁有些驚慌失措地風北側說道。
這話讓風北側與安少欽都驚呆了,兩人紛紛把目光移向風柳年。風柳年也看著他們,然后笑了笑。“爹,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之前都沒看出來!”風北側看了看身著單薄的風柳年,看這身形確實是比之前圓潤了一些,雖然之前他注意到了,但他以為是父親長胖了,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回事!
“已經差不多四個月了,本來都不會這樣了,沒想到今天又突然這樣,本來是想孩子出世的時候再告訴你們的,看來這孩子也是舍不得他的哥哥和哥夫啊!”風柳年打趣道,而風北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后,剛剛還有些慌張的樣子也平復了下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再不趕路的話恐怕太陽下山之前就到不了驛站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和你們的爹就就此別過了!”說著,朗柯就從身上取出一對祥云玉佩交到風北側與安少欽手上。“這對祥云玉佩世上僅有一對,我知道王府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差這對玉佩,但這是我和你們爹爹的一份心意,本是我和柳年的定情之物,現在就交給你們了!”風北側與安少欽點點頭,兩人的手同時把這玉佩緊緊的握著了手心,玉佩還傳來朗柯的體溫,暖暖的!
“讓小婿送你們出城吧,北側,你在家里等我回來!”風北側點點頭,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三位至親轉身離開。
風柳年與朗柯就這么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還癡癡地看著三人離去的路線不愿離開原地。父親走了,幸好還有一個人陪在自己身邊,想到這兒,風北側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