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一邊的香案上方,供著兩個牌位,竹無逸從旁邊的抽出了香,默默給自己的父母雙親上了柱香。事實(shí)上從他去了“圣宮”之后便很少會開主樓給自己的父母親上香了,除了偶爾回來一趟,“阿顏,過來。”
寧顏?zhàn)叩剿韨?cè),原來他說的來見他爹娘就是指這個嗎?
“爹,娘,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阿顏,我心悅的女子。”竹無逸輕柔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里十分清晰。
寧顏當(dāng)時愣在原地,為他,最后的那句話。兩個人在一起這么長的時間,早已被默認(rèn)是極為登對的一對,可更多卻是默契,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這是,竹無逸第一次這么正面地告訴她,他心悅的女子是她。
竹無逸看著她這副怔愣的樣子,輕輕地笑了一下,伸手把她攬進(jìn)懷里,在她額心落下一吻,“阿顏,我心悅你。”
寧顏沒敢看他的雙眸,卻是羞怯地依偎在他懷里,軟軟地喚了句對方的名字。
竹無逸抱著她,順著她的長發(fā)。有多久了?從發(fā)覺自己喜歡上她開始?還是從剛認(rèn)識的時候?就想著要把她帶回家里,帶到自己的父母面前告訴他們,她,是自己心悅的女子。如今,終于得償所愿。
“印象里我娘以前很喜歡坐在這里做著自己的事情,或者等著我爹回來。從這里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院門那邊。”竹無逸帶著寧顏?zhàn)叩酵膺叄鹿鉃⑾乱黄y白色的光輝在二樓外圍的走廊上,看著幾顆零星的星星,“我從一出生身體就不好,一直都是體弱多病,甚至那些人都覺得我活不了多長時間,可我就是這么活下來了。我把那些曾經(jīng)欺負(fù)過我的人,都暗地里帶回來收拾了一頓。”
寧顏看到竹無逸難得臉上露出那么孩子氣惡劣的笑容,也不由笑了一下,這個人啊總是那么一副老成的樣子,卻沒想到曾經(jīng)也有過這樣的過往。仿佛一瞬間打破了固有的形
象,寧顏卻發(fā)現(xiàn),無論這個人到底是怎么樣的,似乎,自己始終都會被他所吸引。
“從那以后那些人就再也不敢惹我了,可那些個族長和大人們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時候心兒還小,總是半路把人攔住打暈帶回這邊,兩個人先打了他們一頓,然后再威脅說給他們下了點(diǎn)藥。”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竹無逸總是帶著淡淡的笑了。
寧顏倒是有些意外,本來還以為只是竹無逸一個人動的手,沒想到竹心也參與其中了,“你與心兒是怎么湊到一起去的?”
竹無逸想了一下,“下雨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按理說以我的身體是不應(yīng)該出門的,可我那天就是想出去。結(jié)果還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心兒小小的一團(tuán)蜷縮在一個角落。可能是我一直盯著她看吧,心兒抬眸瞪了我一眼。當(dāng)時我就想把她帶回來養(yǎng)著。”
“下雨,怎么會讓一個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邊?”寧顏倒是不明白了,難不成竹家人就多到這個樣子?沒有人會去顧忌小孩子到底是生是死?縱使別人不關(guān)心,竹心的父母雙親總該是在意的吧?
竹無逸微微嘆了口氣,“心兒和我也是一樣的,無非就是讓我們自生自滅。我那時候把她接回來,她也才只有四歲左右吧,那么小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來的。”
“你那時候多大?”寧顏輕聲問了一句,仿佛聲音大一些都會嚇到人一般。
“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六歲了吧?”
一個六歲的孩子,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在這樣一個深宅大院中生活,寧顏不免突然覺得有些心酸。轉(zhuǎn)回身環(huán)住竹無逸的腰,這樣的過去,他們是怎么走過來的?
竹無逸垂眸看了下懷里的寧顏,笑著嘆了句,“傻丫頭,又沒什么。”若說真苦也是前兩年,真的是倍受欺凌,等到他后來養(yǎng)竹心那會,來惹他的人都被他暗地里收拾了。那幾年他和竹心兩個人幾乎
暗地里控制了同輩的所有人,沒有人敢再來惹他們。
再后來,竹心成了家族里的隱長老,可雖說竹心一直和竹無逸兩個人暗地里收拾那些個欺負(fù)他們的人,卻始終沒有人知道竹心和竹無逸背地里有著這么深的關(guān)系。而竹無逸也因?yàn)椤皩Y”和“圣宮”多年來的爭斗選擇了進(jìn)入“圣宮”替“尋淵”打探情報。
寧顏沒有說話,只是抱著竹無逸沒有松手。竹無逸也任由她抱著自己,看著遠(yuǎn)方天空漸漸泛白,這些往事早已過去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幾乎記不住。可如今回想起來,又似乎就在昨日發(fā)生,歷歷在目。想當(dāng)初也是年少輕狂,當(dāng)年若是那些個被他和竹心打的,只要有一個膽子大一些同大人們說了,估計(jì)他和竹心也就折在那會兒了,也不知道該說是自己命大還是運(yùn)氣太好。
看著自己懷里的寧顏,已經(jīng)是有些睡著了,微微一笑,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了。把人打橫抱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回竹心榭,畢竟這邊的床鋪很久沒有打理了,若是現(xiàn)在再打理也是麻煩,倒還是回竹心榭會比較簡單。
“無逸。”寧顏在這種情況下本就淺眠,竹無逸這么把她抱了起來自然也就醒了過來。
“回去休息,天都快亮了。”竹無逸抱著她吹熄了主樓中的燭火這才走了出去。
寧顏看著他只是合上了門,“放我下來吧。”
竹無逸倒是不理會,直接把人送到了竹心榭的客房里這才又回來鎖了主屋。阿顏沒有糾結(jié)于自己為何是“尋淵”的人,是不是可以證明,其實(shí)自己在她心中,還是占著很重的位置?
寧顏在竹無逸走后其實(shí)也沒有入睡,反而是睜開了雙眸,就算知道了這么多,知道了竹無逸是“尋淵”的人,那么是否證明,竹無逸之后就會對“圣宮”下手了?或者說,這一次,“圣宮”與“尋淵”之間的斗爭,他也是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