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聰明的女子,留幾個活口,總是能或多或少從對方的嘴里探聽到一些信息的。若是拿去邀功,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然而就在此時,其中一個殺手很突然地倒了下去。
那些白色的粉末在他的嘴角邊沿漸漸地泛起,那人全身抽搐著,蜷縮在地上。他只是瞪打了眼睛看著自己驚恐萬分的同伴,沒有再合眼。似乎他是在說:為什么你還愣在那,為什么還不服藥。
冥月蹲下身子去看那個人,已經沒有了心跳聲,脈搏也已經停止了,全身變得僵硬無比。
服毒自殺。江湖上盛傳,血無痕的每一個殺手,在沒有完成任務的時候,為了保住雇主的身份與安全,都必須要選擇服毒自殺。而他們的毒都是藏在牙齒的某一個空隙里的,若是一有什么情況,寧愿選擇自殺也不會給對方留下任何的線索。
可是,冥月應該慶幸著,幸好,血無痕里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不怕死的。那個僅存的殺手,他攤在地上,畏懼不已。
真他媽不是個男人。我在心底暗罵著。
或許,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冥月應該感謝血無痕培養出了這樣一個叛徒,不然,所有的線索都要斷了。
“冥月姑娘真是好身手,我從來沒有想過,在驚仙居這樣的美人鄉,居然還能看到這樣的高手呢!”
我拍著手,出現在她的面前。
“蘇云公子,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這個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冥月很冷靜,應該說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很冷淡的,除了那個五歲的小孩。至少當那個小孩靠在她背上的時候,那種茫然的神色,像是失了全世界。我甚至有了一種錯覺,難道,冥月是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
“哦,是嗎?可是在下平生素愛多管閑事啊。什么閑管什么。”我輕拍擊著他手中的折扇,發出陣陣有序的聲響。
冥月看著我,一點都不像是風月場里的女子,沒有赤火的那種溫熱。反而有一種光,想要看盡我的心底。這種光,叫做戒心。
“啊……”
是那個殺手的聲音,我暗覺不好。
在一旁的唯一一個活著的刺客也已經倒下了。我和冥月幾乎是同時奔向了那個殺手。
斷氣,而且只是在一瞬間。
他的頭頂插著一根三寸的細針,是致命傷。
冥月很懷疑地看著我。
我想我知道冥月眼里的意思,這里除了我,再也沒有第三個人。而她自己絕對沒有可能殺掉對她還用利用價值的人。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我的出現,實在有太多的巧合了。
我緩緩地替著冥月分析著。即便是這樣,她看我的眼光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
“蘇云公子是不是滿意了呢?”
“也許滿意的不是我,而是那個還躲在雜草堆里的人!”
我飛了一道花箋,只是等我起身的時候,西面的雜草堆里,只有幾簇滿長兩丈高的草,還在不停地晃動。
很顯然,那兒剛剛有人。
但是,我無法確定我的花箋有沒有傷到他。
“蘇云公子,恕我沒有時間敷衍你。”冥月收了劍,徑直走了。
爺也有討女人厭的時候嗎?好吧,就算有我也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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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妞閨房時,丫鬟們正在送來飯菜,小妞在內室的門口敲了好久,似乎里面的那個孩子沒有一點的反應。
小妞是緊張的,也許她在擔心那個孩子發生了什么不測,所以,她很簡潔地選擇了撞門。
但是,坐在床上的那個人,并非是滄際,而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公子。他閉著雙目,靜坐如水,素白的衣衫覆在他淡薄的身子上。
“喂,蘇云流天,快把你那人皮面具給扯下來!這次還要來騙我啊,哪有人像你這么笨,同樣的招數還使第二遍的!”
真是個笨丫頭,我長得那么帥,怎么是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可以相提并論的呢。何況,傻子才會把同樣的招數用兩遍。但是,那個人是誰呢?
我看著那個男人靜謐的神態,眉宇間,貌似還是與我有幾分相像的。只是,這嘴唇還是涼薄了點,臉色呢不夠紅潤。我沒打算站在房梁頂上跟小妞打招呼,不知道小妞會怎么對待這個被她誤認為是我的男人呢?
人生如戲,我正在看一場戲。
小妞在他的面前吼了好久,直到她自己都有些口干了,我也開始有點佩服小妞的毅力了。
半響之后,那個男人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就像是神經被什么東西強烈刺激到了一般,卻只是看著小妞不說話。
“喂!你把小滄際給藏哪里去了?快給我交出來!你知不知道他身體不好啊!”小妞哪管得著他愿意不愿意,直接劇烈地晃動著他的身體。她拿起一把放在水果盤子里的短刀,抵在那人的臉頰上,喂,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我就把你的身子給愰成兩半,你要是再不把人交出來,我就把你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給割下來。
好狠的小妞,居然這么對我,雖然那個人不是我。
他沒有反抗,而是虛弱地傾向了一旁。
“別裝了,我才不信你會那么弱。喂,小滄際呢?說話呀!”小妞直接把他揣下了床,順便用腳踢了幾下。
他蜷縮在那里,握緊了雙手。眼神中的痛苦,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你這是在干什么!”冥月帶著傷沖進了房間,她一把推開了小妞,把摔在地上的男人抱上了床。
她眼神中的怒意難平,她手中的劍,緊緊地貼著小妞的胸口,冷冷的劍鋒之上,我看了還殘留的血痕,有些微微地發紫。
“你要干嘛?”小妞不解地看著冥月,滿是委屈。
那人擺了擺手,用很低沉的語調說“冥月,不要。”這樣的一句話,似乎要費掉了一生的氣力。他喘著,有些頻繁。
“可是少爺……她……”赤火終還是放下了劍,盡管帶著怒氣。
“你叫他什么?”別說小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剎那間我也是無比詫異的。難道眼前的年輕公子,是滄際?可是怎么會呢?滄際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嗎?
“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滄際沖著小妞淡淡地笑了下,“很抱歉,讓你誤會那么久。”
可是,可是怎么會呢?一個五歲的孩子怎么會一下子變成一個翩翩少年呢?難道天底下有這樣一種奇特的武功嗎?
小妞在發呆,似乎她仍舊是不太適應這種突然的變化。
“剛是我不小心自己掉下床去的,花姑娘本是要來扶我的。”滄際淡淡地說著,那種神采奕奕的光,從他明亮的眼睛中噴發出來,就像這確實是個不容質疑的事實一般。
“是嗎?”
“是……”
冥月不太信,事實上,我也不信。因為,本來就不是事實嘛。滄際在維護小妞,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
滄際說,赤火,你先去守在外面,有一些話我想單獨和花姑娘談一談。
赤火雖有幾分不愿,但是還是關了門出去。
偌大的房間中,只有小妞和滄際兩個人,勉勉強強還算上一個我。小妞的臉頰開始有些許發燙,也許是因為她剛剛故意在他調息的時候,掐了掐他可愛的肉呼呼的臉蛋,再比如把他誤當成由我蘇云流天假扮的公子,對他又罵又踢的。
話說,滄際也算是替我受罪。
滄際微微地咳嗽著,小妞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然而,他已經虛弱到連拿穩杯子的力氣都沒有。
“我幫你吧。”
他沒有反抗,小妞拿著茶杯,看到他干裂的嘴唇被清水點點的浸潤。他喝了,雖然只有一點點。
“為什么要替我撒謊呢,剛剛確實是我把你踢下床去的。”小妞居然對著他,再次把臉變成了粉染的胭脂。
“因為你是第一個說關心我的人。”他的聲音很淡很輕,就像是外面清虛的風,似乎一用力,便會就此消散。
“冥月也很關心你呀!”小妞不解地看著他。
“有些事情,以后也許你會懂。”
“咳……咳……”他喝咳得又比先前猛烈了一些,到最后,居然連剛剛喝下去的僅僅的一點水,也全數都吐了出來。
小妞咬著嘴唇,跪在他的身邊,“你不能喝水,是嗎?喝了也會吐,對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在嘴角擠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那你為什么還要喝呢?”
“我喜歡有家人關心的感覺,就像現在這樣。”
剎那間小妞有了幾分難以言表的震撼。這個驚仙居的老板,他的內心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孤寂與經歷。
小妞說讓他休息一下吧,可是他卻依然堅持要說一些事情。
那天,連帶我,就是這樣知道了一些,也許我原本不該知道的事情。
知道嗎?從我出生之前,我的母親就已經懷著極大的怨恨了。她恨我的父親,也同樣恨我。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懷著怎樣的詛咒出身的,至少,沒有愿意我來到這個世界。我的母親,她更是把她對父親的恨意深深的加注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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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請繼續吧。(話說,我很不要臉的就那么說了……)
每天更新一章,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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