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襄公主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幾分害怕與恐懼,也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做了一件錯事。頭皮的疼痛,也向她述說著自己這位兄長,并非平日里那般溫和好脾氣,那種從內到外的陰冷感,讓她覺得如此的陌生。
如此,敏襄公主抓住李鴻銘的手,企圖緩解疼痛,可是身體止不住的有些發抖。
李鴻銘松開她,還相當溫柔的在她頭頂撫了撫,好像在對拉扯她頭發的事情表示抱歉與安撫,“敏襄,母妃就是將你保護得太好了,很多事情都不讓你知道,更不讓你參與,才會造就你今日的天真無知到愚蠢,為兄曾經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女孩兒嘛,嬌寵點無所謂,畢竟你是本王唯一的妹妹,然,直到今日,才知道,當真是大錯特錯,悔不當初。敏襄,其實你現在這樣,活著也是丟人現眼,直接死了,還能利用一下最后的剩余價值。”
敏襄公主或許在一開始發現自己身體出現殘缺,還出現過輕生的念頭,但是,現在李鴻銘這么一說,她一點都不想死了,就算她的身體出現了殘缺又如何,她依舊是公主,她依然可以錦衣玉食,就算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她,也沒誰敢在她面前說一個字,尤其是在駙馬手上深切的體會過一次瀕死的恐懼,她現在惜命的不得了,她才不想死,絕對不要死。
可是剛才李鴻銘給她的感覺太恐怖,敏襄公主這時候也知道自己如果跟他硬頂,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尤其是現在屋子里除了他們二人,再沒有第三個人存在,這兄長現在三句不離死字,惹怒了他還不知道會有什么下場。
“皇兄,我知道錯了,我只是太生氣了,才沒考慮過后果,我沒想給母妃給你惹麻煩的,你相信我……”
這一點,睿親王自然是相信的,畢竟,敏襄所有的底氣都來自他們,只是太生氣沒考慮后果?是那腦子里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說起來也怪他們,讓敏襄產生了他們占據著絕對優勢的錯覺,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而且,就算他說了造成的嚴重后果,她大概依舊沒真正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皇兄,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你跟母妃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對不對?只要這次的事情解決了,我保證會乖乖的,我什么都聽你跟母妃的,皇兄,母妃就只有我們兩個孩子,如果我死了,母妃一定會傷心的,你也不會忍心的對不對?”
李鴻銘冷漠的看著聽著,看著敏襄像個跳梁小丑一樣的在他面前拙劣的演戲,沒錯,便是事到如今敏襄公主依舊沒有真正的悔改,她所表現出來的低聲下氣也不過是想要保命。但凡是真的理清的這件事情,她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看到敏襄公主越說越僵硬,自己都快維持不住,李鴻銘才緩慢的開口,“敏襄,你最好記得自己現在說的話,如果你日后再犯,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敏襄公主身體顫抖,她感覺的出來,李鴻銘半點沒與她開玩笑。
李鴻銘考慮的是另外的事情,敏襄死了,事情大概就徹底的抹平了,但是,事情有利有弊,畢竟,敏襄所做的事情帶來的影響已然存在,這件事情抹平,造成的后果卻未曾消失,積存在那里,日后就可能成為一個危險因素。
門口,李鴻銘的人輕輕的敲了敲,“王爺,宮里來人了,皇上宣公主駙馬等人進宮。”
“知道了。”李鴻銘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至于自己母妃那里,他并不擔心,便是事情的經過沒與她交代,她也不會出紕漏,“換身衣裳,準備進宮吧。”
這時候要面見樂成帝,敏襄公主害怕起來,下意識的拉住李鴻銘的衣袖,“皇兄,怎么辦?怎么辦?”
“怎么辦?自然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你什么都不用做,給我保持沉默就足夠了,其他的有我跟母妃,記住了,如果你日后還想有錦衣玉食的生活,那么不過發生什么,都給我好好的閉嘴,如果忍不住說了哪怕一句不該說的話,休想母妃與我會管你。記住了?”李鴻銘此時面上是說不出的冷厲。
敏襄公主一個勁兒的點頭。
敏襄公主身邊伺候的人沒一個逃脫懲罰,但是只要沒徹底的趴下,這時候就就得爬起來伺候主子,跟主子一道進宮。
敏襄公主需要收拾,但是又不能太過,講究一個恰到好處,畢竟,這時候也需要打感情牌。
花費了時間不長也不短,見樂成帝的時候,內侍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樂成帝也依舊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折子,而御案下面,跪著后背挺直卻顯得很脆弱的蘇貴妃,明明沒有哭,也做說話,就讓人覺得一種極致的悲傷。
五駙馬是被抬進來的,失血過多,卻還能保持清醒,也算是意外了。
看著黑壓壓的跪了一片,一個個的不傷就殘,樂成帝也止不住的黑了臉,然后御案上的東西噼里啪啦砸了一堆。
天子怒,無不是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