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么一些孩子，她們會出現在女仆學院，從小就接受專業的女仆訓練。

她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很多，有的是孤兒，因能吃飽飯而感激；有的被拐賣，被離開父母而惶恐；有的干脆就是被父母賣進來的，或許是一段見不得光的戀情，或許就是不喜歡女孩。

無論什么理由，她們終將在這里，接受訓練，沒有拒絕的余地，到8歲時就是一個合格的女仆了，按照樣貌，身材，體質，服務等級像商品一樣出租或賣出，至此，學校花在她們身上的錢收了回來，還有一筆賺頭。

學校并沒什么錯——如果沒有學校，這些孩子恐怕早已餓死街頭，所以，那些女仆沒有一個會恨學校的，有的甚至生活的不錯，但也有不少女仆在黑暗中哭泣，不為學校，只為在主人家的待遇。

那一天，有一個嬰兒，在嬰兒車里使勁晃動著撥浪鼓，隨著鼓聲發出銀鈴一樣的笑聲，嬰兒車被推上了臺階，媽媽還不回家嗎？嗚，這是哪兒？天黑了，好怕。

嬰兒車停下了，隨后她再也沒感到任何動靜，仿佛整個世界離她而去。

靜寂開始慢慢裹住她，越裹越緊，直到無法呼吸，直到她用哭聲向世界宣示她的存在！

“哇！！！！”她終究是哭出來了，哭聲響亮，直到一扇門被打開。

“哎呀！又是被遺棄的小孩嗎？”一雙有力的大手抱起了她，陌生的味道，她的哭泣仍未停下——她是不想停下的，但是那只手捂住了她的手，沒有氧氣她無法呼吸，無法哭泣，生存的本能讓她想呼吸，想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呼吸！！！

那只手終于移開了，她大口吸收生命的氣息，嗆得直咳嗽，哪兒還有力氣哭泣？

她面朝著天空，黝黑的天空中飛過一群琴梨兒，那是什么琴梨兒？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嗯……正是大雁向南飛的季節，就叫你南小鳥吧！”

于是她便有

了一個稱呼。

從會說話開始，她學會的第一個詞匯，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

而是“主人”。

“主人”的發聲會是一個枯燥的練習，一個詞匯一天重復上千遍上萬遍，直到老師滿意為止：“嗯！這個語氣可以了！”

5歲開始，便要照顧那些新來的弟弟妹妹們，喂飯喂水換尿布，而如何喂，如何換，如果哭了怎么哄，也是有講究的，老師會隨時在旁邊看著，有偏差便是一頓嚴厲的批評——以晚飯減半的代價。

6歲，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上小學了，只是這里的小學有點不一樣：主課里沒有英語，取而代之的是家政，最重要的也是家政，每天的課程有一般是家政，那之后是禮儀課，要做到的目標，是有人罵了你祖宗十八代依然保持微笑，這對處在叛逆期的她們來說無非是個挑戰，而成績與你晚飯吃什么是直接掛鉤的——真正的為自己而學。

數學與烹飪的重要性在7歲體現出來，每天晚飯不再是給你直接端上來，而是給你一筆固定數目的錢——依舊是和你的成績掛鉤，然后讓你去菜市場自己買回菜來烹飪，并且，你用那筆錢買回了什么也是要算分的——性價比價值觀的分數。

除了以上所述，她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音樂，語氣，走路時的姿態，衣著品味，縫紉，太多太多，直到8歲她們終于畢業為止。

女仆學校有個畢業儀式，其中有一項是可以選擇不參加的：擦干凈廁所的馬桶，并且飲下一杯水。

這無疑是一個考驗，選擇參加這一項的女仆，會在總成績上加整整一百分，即使如此誘人的條件也是門可羅雀，而已經考得全年級第一成績的南小鳥出來了——她義無反顧。

這個考驗無非是考女仆的自信，以及磨去女仆最后那一丁點兒可憐的自尊心。

她的表情沒有一絲勉強，只是拿出手帕擦了擦嘴，露出一成不變的微笑。

那之后她

被以“S級女仆”拍賣出去，進入一個陌生的家庭，服侍與她同齡的一個女孩。

那其實是南小鳥最難過的一段日子，那一家人幾乎不把南小鳥當人看，稍有不滿意便破口大罵，還動不動威脅：“把你轉賣掉。”

被轉賣無疑是一個女仆最為恥辱的事情，因為那意味著主人根本不在乎你。

可實際上來說，南小鳥的主人，應該是她們家那個女孩，而那也是南小鳥最為欣慰的一點：

因為那女孩是真心把南小鳥當朋友的——盡管她對南小鳥要求十分嚴格，可也是處處透露著關心，這段日子持續到14歲生日那一天……

“那之后，我去她們家做客時，見到了小鳥醬，當時我見她滿面通紅，一步一瘸晃晃悠悠地過來上茶，結果突然摔倒，把茶打翻在了我腿上……”老爺爺拍了拍腿。“女主人氣得要打她，小鳥醬卻昏倒了，一摸，高燒，女仆都病成這樣了還讓她繼續工作？女主人一臉無所謂‘她是買來的女仆！’我當時就怒了，直接摔出身上帶的銀行卡‘密碼是418925，里面還有一千萬日元，用來買下這個女仆！從此我們兩家再也不相往來！’”

女主人很樂意，回到房間里翻出南小鳥的女仆證和經歷本遞給他。

高燒退了后，南小鳥在病床上得知自己被轉賣，半晌沒有動靜，只是眼淚不住的流，說不清是悲是喜，只是，從此以后她終究是個被轉賣過的女仆了。

“爺爺您真是個好人呢。”綺羅翼意猶未竟地插嘴道，旁邊穗乃果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她哽咽著道：“那……小鳥現在過得好嗎？”

“沒見她開心過，這孩子啊……總是用微笑來裝扮自己，看不透他的心。”聽到這話，穗乃果站起身來，完全沒考慮后果地說出一個過分的請求，聲音很大，以至于在兩樓掃地的南小鳥聽得清清楚楚。

“爺爺，請，請把南小鳥交給我！我會給小鳥醬幸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