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那將軍已來到我的面前,隨即一招白虹貫日向我刺來。
我輕輕一閃,躲過劍招,那藏在身后的手順勢一招蒼松迎客向我再度襲來,與我近在咫尺,我瞬間使出一招天馬行空,移到他的拳勁之外。
那將軍兩招撲空,隨即落在屋頂,和我對峙起來。
“好俊的武功,好久都不曾遇見如此高手了!”將軍落地之后贊道。
我冷冷的說道:“閣下的武功也是不差,這華山派的劍法到了你的手里,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那將軍哈哈一笑說道:“在下斗膽再討教幾招……”
說罷,左手從馬靴里抽出一把短劍,又再次向我攻來。
將軍長劍右握,短劍左拿,長劍在前,短劍虛懷,向我奔來。
霎時,已到我跟前,猛然出內力刺向我時,瞬間變化使出一招金針渡劫向我襲來。我知其中利害,絲毫不敢怠慢,使出一招混沌一破,用氣場架住了對方的攻勢,將軍短劍瞬間變化,又是一招峭壁斷云,向我左手砍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使出一招順水推舟,把將軍晃于身后。
將軍剛才那兩招已是華山派兩儀劍法的精髓,在如今江湖能習會且運用自如者真的是鳳毛麟角,不知道這位將軍是什么來歷,功夫如此了得之人怎么會做了官府的人,一時間我真是大為不解!
剛才對決,那將軍自知已是甘拜下風,只是我想看看將軍的招式,一直沒有出招,如果我出招,那勝負立刻見分曉。
那將軍也是有自知之明,兩招之后已經停下來不準備進攻了,只是站在那里嘆息道:“江湖真是后浪推前浪,短短幾年沒有入世,豈不知江湖竟然出了如此武功了得的少年,看來我等真是老了!”
隨即說道:“你走吧,今天已無人能阻攔你,阻攔你也只是多添亡魂而已!”
“多謝前輩夸獎,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我收回內力,拱手抱拳對那將軍說道。
那將軍擺擺手說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看將軍的武功和修為,定是江湖前輩不錯,江湖人多重江湖道義,為何前輩會甘愿受官府驅使,做些欺壓百姓之事?”我繼續問道。
“年輕人,你那只眼睛看見我欺壓百姓了?話可不能亂說!”那將軍立刻怒道。
我自知剛才失言,連忙道歉。
“你抓我回去難道不是……?”
那將軍嘆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中緣由,我一概不知!都是那縣丞的侄子也就是剛才那軍官一人所為,于我沒有任何關系。再說,你確實是救了義軍的首領,只此一條恐怕你都難脫干系!話又說回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官府永遠把起義軍視為死敵。在其位,謀其事,我既然作為朝廷的命官,抓捕賊軍首領以及相關人等有何錯之有?”
確實,各為其政,各為其主,都是沒有錯的,錯的永遠只是利益。
但是我眼看人在我面前死去卻不能不救,我不管他是土匪還是官軍,那是一條人命,自古人命大于天,不是給它披上有色的外衣就可以隨便草菅人命。當然這些話,也只能心里想想,如果當著這些人說出來,恐怕真的被定為叛軍,任其宰割了。
我冷靜了一會說道:“將軍心里明如鏡,卻永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活在自我安慰的世界里,這種生活,其實并不是你所要的!路是自己在走,走哪條,怎么走,全在心里!”
說完,我雙腳一踩,飛下屋檐,騎上踏青瞬間消失于青山之中。
走了一段我回頭看了一下,那將軍依然站在屋頂,頭頂的紅纓在飛中來回飄蕩,山下那個縣丞侄子的軍官和一眾殘兵敗將在哪里叫喊著、大罵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我心系吳叔安慰,徑直奔向縣城。
我一路奔來,路上盤查非常嚴格,心里一絲無名擔憂越發嚴重,自出慕家村以來,碰見了青幫,也碰見過地痞流氓,更是碰見過土匪,甚至見到了三千年前的活死人。
可這些從來都沒有讓我過多憂慮,心中唯獨忌憚的就是官府。
如今兵荒馬亂,到處打仗,鎮壓反叛,維護治安等等,再加上還要滿足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員的奢靡荒淫的需求,需要銀子的地方真是太多太多了,官府是想著法子的撈錢、征稅,如果讓他們看見那些奇珍異寶,那眼睛珠子還不要掉出來,怎么會輕易放過呢?
丟了貨物難于交代不說,還有可能連累吳叔和一眾兄弟受到牢獄之災,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此次前去,首要救人,但無論如何都要取回貨物,要不然在父親面前可真就沒法交代了。
想著想著,已來到縣城大門不遠處,遠遠地就看見官軍把守的非常嚴密,過往之人都在嚴加盤問。
要進城是難不倒我,但是要走城門而進那是絕不可能了。
我找了個城外的茶棚付了一些銀兩將踏青寄存在哪里,然后自己偷偷溜到城墻一處僻靜的地方,觀察片刻,四周無人,趁著夜色,腳下一蹬青石磚,瞬間躍于城墻之上,而后迅速跳下去,消失在街巷之中。
我徑直向我們住的悅來客棧走去,一路上行人過客非常稀少,時不時的就有兩三對的士兵巡邏經過,我東躲西閃,終于迂回繞到了悅來客棧門前的不遠處。
剛要走過去,卻猛然發現在悅來客棧的正對面的房頂、樹下、對面商戶的門縫里,都有幾雙賊不溜秋的眼睛在盯著客棧大門。
看來這個縣丞真是老奸巨猾,螳螂撲蟬黃雀在后,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估計也是平日壞事做盡,怕留下禍根將來遭到報復,真是可恥之極,越是這樣,我就越發想教訓教訓這等欺世盜名之輩。我“蹭蹭蹭”的幾下躍到這些眼線的背后,出其不意的點了他們的睡穴,讓他們今夜好好睡個夠。
而后,我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客棧,剛一推開門,店小二一臉驚訝,然后迅速沖過去關上大門,焦急的說道:“唉喲,我說客官,你還敢回來啊,外面風聲這么緊,就是專門抓你的,趕緊走吧,逃命要緊!”
我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拎起茶壺,一口灌下。
“你把今日之事好好給我說說!”
那小二在窗前東張西望了好一會,然后把我拉到他的后堂說道:“客官,你先坐下,我給你沏杯好茶,咱們慢慢說來!”
我和店小二來到后堂,我順著凳子坐下來,小二沏了一杯茶上來。
店小二嘆道:“今日,你騎馬走后,就突然沖進來上百名官兵,個個手握兵器,把客棧的所有住客一并押了出來,而后拿出抓捕令,將你帶來的那些人以窩藏賊軍首領為由全部抓走,也一并帶走了你們所有的貨物。我們這的客棧老板也被帶去詢問了半天,也是交了很多銀兩這才放了回來,這會估計已經入睡了!”
“那我救回來的那位傷者呢?”我抿了一口茶接著問道。
“你那位傷者朋友倒是命大,在官軍到來之前已經走了。”
店小二停頓了一下,然后急忙說道。
“走了?”我疑惑的問道。
“是啊,是走了!”
那小二頓時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我帶來的人全部被抓了嗎?”
“是啊,官軍沒放過一個!”那店小二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啪的一下將茶杯摔在地上怒道:“店小二,你膽敢對我撒謊!”
說誰被抓我都相信,乞丐是絕對不可能被抓住的,你這明顯不是在撒謊嗎?
突然,我覺得體內虛弱無力,提不起氣來,頃刻癱倒在椅子上。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店小二在茶里下了藥,此刻已經毒發。
“你……你……你竟敢……下藥?”
我無力的指著店小二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