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天,簡琪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匆匆道了一聲謝謝,轉(zhuǎn)身快速的向著外面走去。于志鴻看著簡琪的背影,覺得現(xiàn)在的簡琪比之前走的更加有力,他想,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聳了聳肩,于志鴻伸手將咖啡店的大門關(guān)了過來,這個天氣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雨了,若要是不關(guān)門的話待會兒雨絲恐怕會飄進來。體貼的關(guān)好了門,于志鴻踏著熟悉的步子朝里面走去。
墓園,位于郊區(qū)的墓園的天氣要比市區(qū)里面的更加的陰沉,簡琪匆匆趕到的時候這這里已經(jīng)下起了雨來。將車停在外面,簡琪快速的從后備箱里面找到了一把大黑傘,快步的朝著山上走去。
這里的氣溫變化十分的大,早上的時候簡琪都沒有覺得這樣的冷,現(xiàn)在簡琪走在上山的路上,衣服被雨絲大濕了,鞋子上也沾了不少的泥土。簡琪舉著傘,一路走得艱難卻也是走得堅定。
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堅實的背影。簡琪還沒有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于志駿一個人跪在于靖康的墓碑前,周圍的人已經(jīng)走空了,雨絲從天上落下來,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打濕在了于志駿的頭上和衣服上。
上好的西裝已經(jīng)可以看出雨跡,簡琪快步的走了過去,將黑傘放在了于志駿的頭頂上。熟悉的味道竄入到了鼻腔里面,于志駿一抬眼就看到了一臉擔憂的簡琪。
于志駿就這么跪著,仰著頭看著簡琪。一會兒,收回了目光又像是之前一樣呆呆的望著墓碑上的笑顏。
簡琪也不說話,就這么舉著傘站著,兩人一前一后安靜的只聽得見雨打在傘上的聲音。
“我小的時候爺爺很疼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于志駿聲音低沉的說著。簡琪沒有答話,于志駿好聽的聲音里面有著濃濃的沙啞和疲憊。“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么多事情,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我可以說是爺爺帶大的。爺爺年輕的時候很厲害,整個公司都是他一手打拼下來的。我的父親很愛我媽,所以公司里面的事情也沒有怎么管過。后來,我越來越大,爺爺?shù)纳眢w也越來越不好,脾氣也越來越差。”
山上因為下雨的緣故沒有人,就連平日里守著的人都不在了。于志駿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打濕了,簡琪因為將傘的一大半都放在了于志駿的頭上的緣故,所以身上也全部都都濕了,卻還是依然將傘打在于志駿的頭頂上。
天氣霧蒙蒙的,簡琪的手腳已經(jīng)被凍得發(fā)冰了,嘴唇也是蒼白,于志駿的聲音還在斷斷續(xù)續(xù)的響起,他像是一個迷路了的孩子一樣,找不到回家的路。簡琪站在背后,以無聲的形式保護著他。
“爺爺死了,他死了。志鴻還有王家美,而我……”于志駿低著頭,像是一個雕塑一樣跪的很直很直。簡琪看著他堅挺的背影,寬闊的肩膀,忍不住松開了手中的雨傘。黑色的大傘像是一個巨大的帳篷一樣的倒塌在一邊,簡琪用力的從背后緊緊地抱住了于志駿的身子。
“你還有我,還有梓軒和梓晴,我們都是你的至親的人。”簡琪也是流著淚,那淚水無聲的又滴在于志駿的西服上。
靠在于志駿身上的簡琪露出的皮膚冰冷的感受到渾身都是濕的。
此時的于志駿的身上已經(jīng)被雨淋的通透,可以看得出來在這里已經(jīng)跪了很長的時間了。里面的襯衣也好不到哪里去,簡琪將臉緊緊地貼在于志駿地背上,雙手猶如保護者地姿態(tài)一般的將于志駿鎖住。纖細的手臂死死的圈著于志駿,給他無聲的溫暖。
簡琪的裙子都已經(jīng)被打濕了,放在于志駿胸前的手卻感受到了溫溫的熱度。
“我知道還有你們,可是你不知道我曾經(jīng)怎么冷漠的對待過他……他那么老了……”
簡琪再也忍不住于志駿無盡的自責,將自己濕潤且蒼白的嘴唇湊了上去。
也是此時,于志駿才感受到簡琪此時的身體有多冰,他憤恨的掐著自己的手心,急忙抱起已經(jīng)開始昏昏沉沉的簡琪墓園外跑,很快,兩人便回到了家。
等到兩人消失在墓園里,不遠處才走來兩個身影,一白一黑,白的是白貞,黑的人高大俊朗,但是卻不知道是誰。
“你很擔心他?”黑衣男子有些皺眉,看著白貞有些蒼白的臉上,頓時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你別多想,只是沒想到于老爺子當年那么壯實一個人,竟然這么快就去了。”白貞有些感嘆。
男子不懂得白貞的感慨,冷漠的說道:“你要看這個,我已經(jīng)帶你來看了,現(xiàn)在,你該跟我回家里了。”
白貞反了他一個白眼,狠狠地捶了他一下:“你這個冷血鬼,別人死掉了你就算不傷心,難道也不應(yīng)該表示一下你的無聲尊重么?”
黑衣男子搖頭:“我的感情從來只對我愛的人,你難道不知道?”
說完,就抱起白貞開始離開,嘴里面還念叨著:“叫你不聽話,趁我不注意回國內(nèi),讓我好找,這次回去之后,我要把你鎖住,看你能往哪里走!”
于志駿帶著簡琪回到家里面之后,簡琪便發(fā)高燒了,或許加上這兩天郁積攻心,竟然躺在床上三天才有好轉(zhuǎn),這讓于志駿可是忙前忙后,差點忙不過來,不僅要照顧兩個小寶貝的每天上學放學,公司里面一大堆手續(xù)還要他處理。
簡琪心疼他,每每叫來寧夢柯陪著自己。但是卻在第三天的時候,于志鴻拉著寧夢柯又走掉了。用于志鴻的話說是,“王佳美和喬伊薇走得越來越近,我覺得我媽肯定在策劃著什么,我必須在她的陰謀實現(xiàn)之前帶著寧夢柯離開。”
經(jīng)過他這么一說,誰也不敢留他了。要是把他留住,那不就是拆人姻緣么?
可是梓軒卻不這么認為,他試圖提醒于志駿,其實這有可能是朝著他來的,但是于志駿絲毫不介意,認為王佳美那是癡人說夢,而且再加上于靖康剛死掉,他基本上不認為王佳美這么快又要做什么壞事。
本來這次于志鴻回來之后,于志駿都說讓他在公司里面擔任職務(wù)的,因為于靖康根本沒有說誰最后是總裁的事,所以于志駿身為長子,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總裁。
于志駿想著這樣對于志鴻不公平,還沒有問好于志鴻到底是個什么想法的時候,誰知道他竟然帶著寧夢柯還是走掉了。
走之前寧夢柯和簡琪進行了差不多一天的告別儀式,這才被于志鴻給帶走。
這也讓于志駿更加不敢離開簡琪了,生怕簡琪一個人臥病在床不說,還感受到深深地孤獨。
“志駿,你不用管我的,我都已經(jīng)好了,你去忙你的吧。”簡琪如今被養(yǎng)在家里,吃得好,穿得好,簡直被養(yǎng)成豬了,她每次摸著自己的肚子上長出的肉,只能苦笑不得。
于志駿搖了搖頭,繼續(xù)喂著簡琪的粥:“你再休息兩天,之后你再來負責兩個小寶貝。”
“你公司忙得過來么?你看你,現(xiàn)在黑眼圈這么重,都快成熊貓了。”簡琪擔憂的撫摸著于志駿的眼圈。
如果之前她還在懷疑于志駿會對白貞還有感情的話,那她現(xiàn)在只能說,就算對白貞有感情,只要自己說一聲“不”,那于志駿肯定會飛奔過來。她心里面告誡自己,再也不能有這種想法了。
至于白貞那邊,在于志駿傷心的時候都沒有趁人之危,現(xiàn)在更不可能來跟自己一個病患爭寵,這是及其不理智的。甚至她現(xiàn)在都覺得,之前一直是她太杞人憂天了。
“為了你們,我哪怕真的變成熊貓也在所不辭。”于志駿說得認真,但是又絲毫看不出是在說大話,這讓簡琪很受用。
“人家熊貓可是國寶,你想變還要看人家熊貓家族認不認呢。”簡琪這兩天心里面順暢了許多,身子也有力起來,每天就愛和于志駿斗斗嘴,讓于志駿根本停不下來。
停不下來,于志駿就不會亂想了。
“我管他們做什么,只要你們認我就好,說,以后我要是老了,丑了,沒錢了,你還認我是你老公不?”于志駿拿著勺子,送到簡琪嘴巴面前,等簡琪張開嘴想要吃的時候,他又急忙收回來。
簡琪見此,突然開始轉(zhuǎn)動著自己的眼睛認真思考著,臉上一臉犯難的模樣,似乎這是一個糾結(jié)的問題。
“你竟然要猶豫這么久?難道你還打算不要我不成?”于志駿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那個時候肯定不會認你是我的老公的。”簡琪點著頭認真的說道,“我會把你當作老公公的。至于我,可不就只有當老婆婆了。到時候,我警告你喲,你不準嫌棄我沒有那些年輕女生漂亮!”
本來前一句于志駿都準備放下碗,想要狠狠地揪簡琪的臉蛋的,但是聽到后面臉上頓時笑容滿面,幸福的說道:“這還差不多。”
一時之間,幸福在屋里面蔓延著。幾天之前的陰霾終于一掃而光。
“我的意思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而我更是老了一大截,所以你是該結(jié)婚了吧,你看你大哥都已經(jīng)有兩個小孩子了,而且還那么懂事聰明,你們也該有所動作吧。但是,話說在前頭哦,我不想讓你們先生小孩再結(jié)婚,我希望你們先結(jié)了婚再生小孩,我的孫子必須是婚生子,不然得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