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鬥——毒醫(yī)嫡妃 150 境遇
“快,去,去大哥那裡!”慕容二老爺這時候纔想起了慕容盛,清歌如今可是璃皇妃啊,有璃殿下寵愛著,幫忙在皇上面前求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況且,這私藏皇袍就等於著謀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相信璃殿下絕對不會讓清歌陷入這樣的困境當中。
連衣衫還來不及整理,二老爺已然從地上爬起朝著門外奔去。
可是到了慕容府,二老爺卻發(fā)現(xiàn)整個府邸安靜得詭異,他猛地奔到大門,使勁的敲著,可是空氣裡彷彿只剩下這生硬的砰砰砰的聲音。
“有沒有人?!快開門啊!我是二老爺!”
而黑夜的深處,老夫人聽著外面鬧騰著,手邊的茶水已經(jīng)涼了。
“老夫人,不管不問,真的能避免被二老爺牽連嗎?”嬤嬤依舊有些擔心。
“若是以前,那當然是不行,我慕容一族必定會被這個不孝子所牽連,而現(xiàn)在不一樣了,既然已經(jīng)分家,那個不孝子所做的事情,就不關(guān)我們長房的事!清歌如今的地位大不相同,只要我們大義滅親,就不會被牽連。”老夫人知道,如今皇上還有用得著慕容盛的地方,絕對不會因爲這件事而遷怒他們。
“哼,那個不孝子不是還想著拋回來和盛兒搶奪兵權(quán)嗎,這下好了,讓他回來,把之前拿過去的全部吐出來!”想起慕容傅,老夫人就一肚子的火,此刻更是幸災(zāi)樂禍。
某個清幽的庭院裡,那俊美的男子獨自坐在琴前,修長的手指優(yōu)雅的彈奏著,每一個音符都好像落入凡間的精靈,他的表情淡然,外面的寒風沒能影響他絲毫的情緒。
“公子。”清風拂過,一名男子無聲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沒有用的棋子,就棄了吧。”他的聲音平靜,好像只是在說著什麼風花雪月一般。
而後,一切又再歸於了平靜。
天牢之內(nèi),那高大的男子負手而立,看著那天窗灑進來的清冷月光,靜等著消息。
慕容清歌,當真下得了手,完全不擔心長房會被牽連。可是,他府中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能讓人把那皇袍送進來,真是自己大意了!
沉重的呼吸出賣了慕容傅此刻的心情,他最擔心的,是所有人對這件事情避之不及。
該死!如果他大難不死,出去以後一定要那個丫頭好看!
一時間,整個麟國朝廷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文武百官連夜進宮,商討如何處置慕容傅。
朝中一片安靜,沒有人敢爲慕容傅求情,生怕自己也被牽連。
麟國王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沉,慕容盛皺著眉頭,他彷彿能感受到那些若有若無飄過來的眼神。可是對於這件事情,他並不覺得真的是慕容傅所爲。
傅兒的性格,雖然好強,但不至於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雖然他對自己有敵意,可到底,自己是看著他長大的。
沈天辰似乎注意到慕容盛的臉色,默默的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袖子,用眼神適宜他。
慕容盛在心中嘆了口氣,他明白,自己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家老小,更不能連累了清歌。
“皇上,慕容傅大逆不道,理應(yīng)株連九族!”一名平日裡與慕容傅交好的大臣站了出來,沈天辰卻是深深的笑了笑,“大人平日裡不是經(jīng)常去慕容傅的府中做客麼?”
“……這,下官不知道慕容傅的爲人,所以……”
“哦?那大人是承認自己有眼無珠?”
那位大人嚥了下口水,“丞相大人說的是。”
沈天辰笑了笑,難得能看見幾位大臣同時變臉的表情,“聽說,還有幾位大人在現(xiàn)場,還關(guān)在屋子裡面,難得是在密謀些什麼?”
此話一出,不少大臣同時抖了抖身子,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子便忘得一乾二淨。
“哼!”只聽一聲冷哼,麟國王一手拍在龍椅上,頓時就有幾位大臣跪了下來,“皇上饒命啊!下官只是正好去找慕容將軍做客而已。”
“是啊是啊!只是做客……”
“慕容將軍?現(xiàn)在還有什麼慕容將軍?!”麟國王的話讓幾位大臣立刻改了口,如今慕容傅可是罪臣啊!
“不不不,是慕容傅!是犯人慕容傅!”
“幾位愛卿同時去做客,不知道慕容傅的府中有什麼好東西呢?!”
“皇上,慕容府已經(jīng)被包圍起來了,正好捕獲了前去搬救兵的慕容曦。”一名錦衣衛(wèi)來報。
搬救兵?“還有同謀?”
“是去慕容將軍的府上了……”錦衣衛(wèi)看了慕容盛一眼,“不過慕容老夫人並沒有讓其進去。”
麟國王沉吟了片刻,這時,一名公公拿著一封奏摺上前,麟國王打開一看,面色一如既往的嚴肅。
“慕容老夫人親筆,彈劾慕容傅在邊區(qū)的所作所爲,找出其不法的山莊兩座,其內(nèi)美婢數(shù)百,金銀無數(shù),呵呵。”麟國王笑了笑,慕容盛則心中一驚,母親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不過他知道,母親只是想要撇清長房與慕容傅的關(guān)係而已。
“看來,朕的江山,真是人才輩出啊!”誰都知道麟國王說的這是反話,慕容老夫人在這個時候提出的證據(jù),不用說,慕容傅是死定了。
“璃殿下大婚不久,朕本不想沾了晦氣。來人,將慕容二房所有人發(fā)配邊疆,永世爲奴,而慕容傅,明日午時,斬首示衆(zhòng)!”
威儀的聲音響遍整個大殿,慕容盛張了張口,只能感謝皇恩。不殺其他的人,皇上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犯下這樣的大罪理應(yīng)株連九族,可是沒有大臣敢有異議,因爲,如果皇上真的追求起來,要株連九族的何止是慕容府的二房,包括這些在場的大臣,包括璃殿下,這牽扯了不知道多少人。
不少人慶幸自己撿了一命,不想皇上突然站了起來,“所有在場的官員,一律削去官職貶爲庶人,其八代親屬皆不得入朝再次爲官!”
啊?!這……
幾名大臣紛紛軟了腿,跌坐在地上。
大殿之上只剩下數(shù)人,沈天辰跨了出去,似乎正等著什麼的南宮傲月緩緩靠近,“沈大人這一次,可謂是權(quán)傾朝野了。”
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皇上下令削去那些官員的官職,全部都是南宮傲月這邊的人,如今,整個朝堂之上,南宮傲月?lián)p失慘重,僅剩的兩三人不成氣候。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陷害的慕容傅,但是他現(xiàn)在卻知道,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侯爺此言差矣,下官一心爲皇上辦事,爲皇上分憂解難,不曾追求過權(quán)勢地位。”沈天辰深深的笑了笑,不再理會眼前的男子便緩緩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平安宮內(nèi),雲(yún)清歌的屋子裡只有淡淡的月光,她的手緩緩的劃過身旁空無一人的被褥,今夜,他又出去了。
坐起身來,雲(yún)清歌只覺得清冷得很,她望著身旁的空曠發(fā)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外面似乎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刻縮進了被子裡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著。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她感覺到那氣息越來越近。
似有一股冷氣靠近,有人輕輕緩慢的上了榻,在她的身旁躺下。他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雲(yún)清歌眉間一皺,而身旁的男子則幫她拉攏了下錦被。
他再也沒有動作,雲(yún)清歌卻能感受到那投注在自己臉上的目光。
冰冷的手指劃過她臉頰上的髮絲,那輕微的嘆息聲,讓雲(yún)清歌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他究竟去了哪裡,爲什麼身上會有藥味?
雲(yún)清歌心中一動,嚶嚀一聲轉(zhuǎn)過身去,朝著身旁的男子靠了過去,埋進了他的懷中。心撲通撲通的跳著,雲(yún)清歌告訴自己,現(xiàn)在,她是睡著了的,所以做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將鼻息埋進他的懷中,雲(yún)清歌手觸及到一片細微的溼潤,他沾過水了……
那藥味瀰漫在她的鼻尖,雲(yún)清歌心中默默的數(shù)著這其中的幾味藥材,而心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君未璃僵硬著身子,冰涼的身體一下子被雲(yún)清歌的微暖所包圍,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漸漸有了變化,當下有些窘迫。
“該拿你怎麼辦。”
心愛的女子就在懷中,他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真是狼狽至極。
可是……
好在,月光下雲(yún)清歌的面容並不清晰,否則君未璃不能保證,自己在看見她可愛安靜的睡顏之後,是不是還能自如的控制自己,會不會不顧一切將她徹底吃幹抹淨,不顧一切……
君未璃不敢再想,沒有什麼比現(xiàn)在更讓人煎熬的了,他真的有些後悔,因爲太想她而早些回來了。
天矇矇亮,君未璃難得一日,睡得如此深沉。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雙幽深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她的頭髮微亂,帶著幾分初醒的媚態(tài),君未璃只覺得喉間一澀,“你,醒了?”
“嗯。”雲(yún)清歌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她看著君未璃那完美似雕刻的面容,輕輕笑了笑。
“餓了嗎?我去命人準備早膳。”
雲(yún)清歌微微搖了搖頭,把身子縮回杯中,再次鑽進了君未璃的懷裡。
她……今日是怎麼了?君未璃怎麼覺得今日的雲(yún)清歌似乎變得愛撒嬌了一點。雖然這樣他很是受用,可是卻感受到了一絲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寂寞。
心中幾分傷感,幾分愧疚,他伸出手去攬住了她的腰。“怎麼了?”輕柔的聲音傳來,雲(yún)清歌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她明明不想問的,她明明只打算當成什麼都不知道的。
可是……這太反常了。
成親數(shù)日,除了偶爾他親密的舉動,兩人之間並沒有夫妻之實,而他卻沒有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雲(yún)清歌最害怕的,便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種話,雲(yún)清歌不好開口,可是坐以待斃,卻又讓她不自覺的胡思亂想起來。
“未璃。”
她喚著自己的名字,君未璃的心中一軟,“嗯。”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原本不想開口,可是雲(yún)清歌環(huán)著他腰身的手,卻是緊了緊。
他瘦了!這一陣子,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每每想要去觸碰他的手腕,不知爲何總是會被他躲過去,自己只能從這個他無法隱藏的地方,察覺他的變化。
君未璃微微一頓,“最近有些事情,沒有怎麼陪你。”
他的手輕柔的撫著那頭柔軟的長髮,就好像絲綢一般,令人愛不釋手。
“醫(yī)仙去了哪裡?”
讓雲(yún)清歌在意的是,醫(yī)仙胥林不在宮中,他的消失讓人不安,她總覺得,與君未璃有些關(guān)係。
“去雲(yún)遊四海了,你知道,他這個人是坐不住的。”君未璃心中苦笑了一下,他的清歌,還是這般的聰明。
她果真懷疑了,好在在自己回來之前,事先吃了藥穩(wěn)住了氣息,否則睡夢之中,只怕會被她從脈搏中探出什麼。
“聽說從前,你曾經(jīng)大病過一場,是醫(yī)仙救了你?”
“……嗯,他是個瘋子,好在,醫(yī)術(shù)還算不錯。”君未璃輕鬆的笑容,彷彿談?wù)摰闹皇莿e人的事情。雲(yún)清歌已經(jīng)知道,他是不會告訴自己的,心中的不安越發(fā)的擴大。
“今日,你會陪我去御花園賞花嗎?”
“……”君未璃眼中一閃爍,歉意的笑道,“抱歉,我要去御書房,不知幾時纔會回來。”
想必,是爲了朝中的事情。
雲(yún)清歌微微皺了下眉頭,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越發(fā)的珍惜起這一刻。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在這個沒有紛爭沒有陰謀的時間裡,就這樣抱著他,讓他無處可逃,讓他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的心中是這般的依賴他。
她加快了復(fù)仇的步伐,就是爲了想要早日解決一切,好和他真正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現(xiàn)在,究竟是怎樣的雲(yún)霧阻隔在他們兩人之間。
雲(yún)清歌突然覺得怕了,害怕再一次失去自己愛的人。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悲傷難以抑制的流露出來,君未璃心中酸澀,聰明如她,明明有許多的問題卻沒有開口。自己自私的侵入她的生活,卻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他又無法任由她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卻不屬於他。
“當然,不會離開你。”
不論如何,他都要守著她!
……
“皇妃,精神爲何這般不好?”沈天辰看著那眉頭浮著愁雲(yún)的雲(yún)清歌,不由得問道。
滿心都是君未璃的事情,雲(yún)清歌覺得比起計劃如何將南宮傲月扳倒,更加的累。
“南宮傲月應(yīng)該要跳牆了吧。”
她緩緩坐了下來,聲音也顯得沒有精神。
知道雲(yún)清歌不想說,所以沈天辰也沒有過多的追問,“不知道,皇妃是如何取得皇袍的?”
要想私藏皇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想在民間取得一塊正宗的明黃色布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還要在上面繡上金龍,不等皇袍制好,就會被舉報送進天牢了。
雲(yún)清歌笑了笑,“我縫的,你信嗎?”
“信,爲何不信?”沈天辰心中沒有過多的驚訝,雲(yún)清歌此人似乎無所不能,自己找不到的信息,她可以找到,自己想不到的,她可以想到,“有時候真想問問,皇妃是什麼人。”
說她只是一名將軍之女,沈天辰真的不信,可是事實偏偏是如此。
“普通人。”
“不信。”
這裡看起來似乎相談甚歡,而不遠處的閣樓上,君未璃卻是滿心的酸味。
“……殿下?”福公公在身後疑惑的喚道。
“老福,走吧。”
御書房內(nèi),麟國王一看見君未璃,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幾分緩和。
“這一次,璃兒該如何謝朕?”
“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你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這一次慕容傅府上搜出了皇袍,是要誅九族的!”麟國王一副好不容易纔放過你的表情,不想君未璃並不領(lǐng)情。
“那麼皇上以爲,慕容傅真的是特地趕回來,就爲了讓皇上搜出皇袍?”君未璃依舊是一副風輕雲(yún)淡的模樣。
“朕當然知道不可能。”慕容傅趕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爭平安侯被奪走的兵權(quán)。
“皇上英明!”君未璃笑了笑,麟國王不由得嘶了一聲,“朕怎麼覺得,這件事情與你有關(guān)?”
“皇上說笑了,璃兒向來不過問朝政的。”
麟國王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君未璃的身邊,“這……悠悠之口實在是難堵啊,雖然如今慕容清歌已經(jīng)是璃皇妃,可是這謀反的大罪,若是朕不嚴懲,往後豈不是龍威難立?”
“皇上其實應(yīng)該謝謝那幕後之人,否則怎麼能這麼堂而皇之將除去幾位大臣。”
比起奸詐,麟國王真的是比不上君未璃,有時候他都要懷疑,此人是不是自己肚子裡的蟲了。
“咳咳……璃兒不參政,實在是可惜了啊,相信你母妃也希望你能發(fā)揮自己無人能及的才華,畢竟,原本你也是……”
“皇上,璃兒只喜歡清閒的日子。”
“……”麟國王知道君未璃的脾氣,再說幾句的話,只怕他就要離開了。“不過,你真的不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
不知道爲什麼,麟國王只覺得最近的事情太過順利了些,似乎是有人爲自己鋪好了路,埋下一個個圈套,將那些大臣送入天牢,讓自己理所當然的廢去那些有異心的人。
自己這些年來苦於沒有正當?shù)睦碛桑缃瘢磺衼淼锰炝恕?
“皇上只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張開漁網(wǎng)便好了。”君未璃笑了笑,不過這也算是給麟國王一個定心丸。他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並且這個人,對皇權(quán)沒有威脅。
看著那輕笑著離開御書房的背影,麟國王終於露出了一個輕鬆的表情,“這孩子,娶了妃,真的不一樣了。”
……
“這是最後一頓飯了。”
獄官帶著一盤還算豐盛的飯菜來到了牢房之中,慕容傅不由得皺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有令,慕容傅明日午時,無門斬首,慕容府一干人等發(fā)配邊區(qū),算是你們祖上積德了!沒有株連九族!”
獄官的話讓慕容傅的腦中轟的一聲,皇上要砍他的頭?“不,這不可能!我可是有功在身的!”
“有功?呵呵,真是個瘋子!”獄官不屑的看了慕容傅一眼,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不過是個將死之人,就不要和他廢話了!
“不可能!你回來!侯爺不可能坐視不理的!侯爺一定會救我的!”
慕容傅第一次慌了手腳,這不可能的,自己是侯爺?shù)娜耍『顮斦f過,只要好好爲他辦事,一定會關(guān)照自己。
這時,有一封信件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過來,擦過慕容傅的臉頰射進了牆壁裡。
好強的內(nèi)功!難道是來救自己的?!
慕容傅三步並作兩步,取下了牆壁上的信件一看,他眼中原本燃起的光芒立刻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靈魂一般,靠在了牆壁上。
另一頭。
街道上擠滿了百姓,慕容府二房門口,錦衣衛(wèi)正封貼著蒐羅出來的金銀珠寶。
“走!快點走!”
一名名家丁丫鬟被趕了出來上了枷鎖,那些貌美的姨娘們哭哭啼啼,早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嬌美。
二老爺頹廢的低著頭,聽著自己腳下的鐐銬發(fā)出的聲音,沒有想到,他也有這麼一天啊。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大哥是大將軍!你們敢對我無禮?!”一聲尖叫從裡面?zhèn)鱽恚灰娨幻颖缓莺莸膩G了出來。
慕容晴瞪著血紅的大眼睛,一副快要發(fā)瘋的模樣。
“不要和她廢話了,趕緊辦完事情交差!”一名錦衣衛(wèi)說著,立刻從袖中抽出了一塊帕子捂住了慕容晴的嘴。
“唔唔唔……”
“真是可憐啊,要被髮配邊區(qū)了。”
“誰叫那慕容少將軍私藏皇袍呢,這些人能撿回一條命不錯了!”
四周的百姓指指點點,慕容晴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不可能的!前一秒她還是慕容府的小姐,這一秒,她卻變成了階下囚!
人羣之中,一名女子皺著眉頭看著那被押著的犯人們,楊幽雪看著慕容晴那悲慘的模樣,心中彷彿被塊巨石壓著,說不出的難受。
慕容晴似乎察覺到那個目光,立刻從人羣中發(fā)現(xiàn)了楊幽雪的身影。
她忽的衝了過去,好像想要向楊幽雪求救似的。
“瘋子!快抓組她!”
頃刻間,數(shù)名錦衣衛(wèi)上前,一下子便將慕容晴按倒在地上,拳腳相向。
那悽慘的模樣,混亂的場景,楊幽雪心驚肉跳的逃開,生怕自己也被連累了。和慕容府的人扯上關(guān)係,永遠都沒有好事情!
此刻的楊幽雪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件事情,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雙清冷的雙眸。
慕容清歌!
她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小姐,你沒事吧?”身旁的丫鬟看著楊幽雪那不斷變化的表情,擔憂道。
“快,離開這裡!”
一回到楊府,楊幽雪立刻將自己關(guān)進了屋子裡,楊學(xué)士聽聞了消息立刻趕了過來,站在門口問道,“幽雪?你怎麼了?方纔宮裡頭來人了,皇后娘娘喚你進去呢。”
提起皇后,楊幽雪便覺得渾身的不舒服,“祖父,往後若是皇后娘娘的人來了,就說幽雪身子不適,不能進宮了!”
這有些慌張的聲音讓楊學(xué)士心中一陣擔憂。“方纔小姐是去哪兒呢?”
“小姐在街道上看見了慕容府被抄家,似乎受了驚嚇。”
丫鬟的話讓楊學(xué)士心中明白,楊幽雪從前與慕容府三房的小姐交好,如今那慕容素怡出了事,而現(xiàn)在,們慕容府二房的小姐也出了事情,楊學(xué)士立刻想到了如今貴爲皇妃的慕容清歌。
幽雪是怕了吧?經(jīng)過了這些事情,楊學(xué)士也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累了,這皇族,真是到處都是危險啊。伴君如伴虎,曾經(jīng)盛極一時,很可能一夜之間,便家破人亡。
“哎……”長長嘆了口氣,楊學(xué)士便若有所思的離開了楊幽雪的屋外。
……
緋紅樓內(nèi)。
雲(yún)錦繡路過邪風的屋子,臉上似乎有些猶豫。
手中是他的衣物,在想著該自己進去放好,還是讓別人進去放?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雲(yún)錦繡也不明白爲何,對於邪風那個人,從懼怕再到討厭,而如今,自己居然覺得不再那麼厭惡他了。
對自己與大皇姐的照顧,雲(yún)錦繡心中開始感激邪風,可是那人古怪霸道的性格,有時候真是令人難以忍受。
算了,既然他指名讓自己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就自己送進去哈了。
推開屋門,這裡一如既往的乾淨。
邪風這個人有十分嚴重的潔癖,絕對不容許自己的屋子有一絲的髒亂。
將衣物放好,雲(yún)錦繡正要離開,卻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
糟了,今天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雲(yún)錦繡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只是進來放件衣服而已,可是她的身體卻服從於恐懼,本能的躲進了衣櫃裡頭屏住了呼吸。
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人走了進來。
透過縫隙,雲(yún)錦繡只能看見一抹月牙色。
“嘖嘖嘖,這副身子,皇妃沒有說什麼嗎?”邪風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讓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雲(yún)錦繡卻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如今,只能等醫(yī)仙的消息了。不過殿下,爲何不考慮讓皇妃替你治療?畢竟麟國境內(nèi),恐怕沒有人的醫(yī)術(shù)能比得過雲(yún)國皇族了。”
“無需廢話。”
“殿下爲皇妃做了這麼多事情,難道就不求回報?”
雲(yún)錦繡今日第一次知道,邪風居然是這麼多話的一個人,只是他稱呼這個人爲殿下?難道是麟國皇宮裡頭的人。
“這些藥材,殿下拿回去吧,只是依殿下如今的狀況,只怕每晚浸泡兩個時辰已經(jīng)無法抑制了,我的建議,殿下還是考慮一下爲好。”
那抹月牙色站了起來,邪風好像想到了什麼,“對了,告訴殿下一件事情,雲(yún)國的長公主,有喜了。”
此話一出,雲(yún)錦繡立刻皺起了眉頭捂住了嘴,邪風怎麼到處和別人提這件事情?!
“是誰的?”果真,那人的聲音有些驚訝。
“殿下一定想不到,就是如今皇上眼前的紅人,那個少年天才元燁。”
這……他怎麼知道的?!雲(yún)錦繡記得,自己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那抹月牙色頓了頓,“你好生照顧她們二人,另外,邊區(qū)那邊的事情,還要多加註意。”
留下這麼一句話,邪風與那人一同離開了屋子。
雲(yún)錦繡緩緩從衣櫃了出來,緊跟著離開的二人,遠離了那間屋子,只是腦海中一直在猜測著,方纔那抹月牙色的身份。
……
一匹快馬在荒漠上奔跑著,馬背上的姜媛顯得十分疲憊,直到風沙之中出現(xiàn)了一座客棧,她心中一喜立刻奔了過去。
“小二,來一壺茶水!”
“好咧!姑娘是一個人嗎?”那熱情的店小二提著大水壺上前,隔壁幾桌的客人忍不住看了姜媛幾眼。
瘦瘦小小的身子,卻揹著一個大包袱。
“再來些好吃的!”姜媛只覺得那些眼神不舒服,便沒有回答店小二的話。
“好咧!”
這間荒漠中的客棧,來往的客人都是旅人,還有一些江湖人士,姜媛覺得有些懼怕,便將包袱放到了椅子旁邊,只想著快點吃完,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有幾名粗獷的男子對視了一眼,便泛著邪笑朝著姜媛的桌子走了過去。
“你怎麼現(xiàn)在纔到?”一個好聽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姜媛疑惑的擡起頭來,只見一名俊雅的男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縣城裡通緝幾名犯人,官兵很快就會搜查到這裡,這個地方不安全,我們吃完快些趕路吧。”
胥林的話,讓那幾名粗獷的男子臉色一變,有些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姜媛滿心的疑惑,眼前這名男子她並不認識,可是看著那儒雅的面容,難免會心生好感,便覺得他是個好人。
她壓低了聲音,“謝謝公子。”
胥林微微一笑,“不謝,請我吃頓飯便好。”
眼前的女子有些古怪,看著她方纔那生澀的模樣,看來是很少涉及外面的世界,胥林不希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不好的事情,便出手幫了她。
“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其實,姜媛還沒有想好自己要去哪兒,她只是相信,姜國一定還有不少衷心的人,只要自己找到他們,說不定,可以重振姜國。
“去邊區(qū)。”邊區(qū)的國家曾經(jīng)與姜國有盟約,相信他們會幫助自己的。
“聽姑娘的口音,不像是麟國人。”
姜媛一下子心生警覺,在縣城裡發(fā)生了那些事情,她絕對不會再告訴別人,她是姜國的公主。
“……嗯。”
“正好在下也要去邊區(qū),不如就順道一起?”
對方的舉止文雅,似乎是個有教養(yǎng)的人。姜媛心中想著,路途遙遠只怕自己一個人上路,還不知會遇到些什麼,眼前的公子實在不像壞人,便微微點了點頭,“好。”
“外面颳起沙暴了!”
“這可怎麼辦,我們還要趕路呢!”
客人們紛紛擔憂起來,姜媛望向窗外,果真,對面的天空一下子變了臉,一層土黃色的風翻滾著朝著這邊奔來。
很快,店小二便將所有的窗戶都關(guān)上,“看來這場沙暴,要持續(xù)一段時間了。”
“小二,我要住店!”
“本大爺也要住店!”
一時間,所有的旅人都決定住下來,店小二有些爲難,“可是,小棧的廂房只怕沒那麼多啊……”
姜媛面上露出了幾分驚慌,怎麼辦,沒有廂房她今晚要住哪裡?
胥林看著眼前年輕的姑娘,那幾乎沒有防備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若是姑娘相信在下,就住在在下的廂房吧。”
“……可,可以嗎?”
胥林笑了笑,他的笑容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姜媛原本有些猶豫,可最後想了想,“多謝公子。”
夜晚,姜媛抱著那個大包袱坐在牀榻上,有些警惕的看著桌前的男子。
胥林則專心的在桌面上配著藥方,一副沒有要理會姜媛的意思。
“姑娘若是累了,可以先行休息。”
“公子去邊區(qū),所謂何事?”
“在下去尋藥。”胥林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姜媛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她從來沒有見過什麼沙暴,心中更是害怕。
“姑娘還是早些休息吧,今夜,在下不會睡的。”
姜媛猶豫著,可是一日的奔波令她的眼皮沉重,默默的將一把匕首藏進了被窩裡,抱著那包袱便躺下了身子。
“公子生病了?”
胥林可以感受到姜媛身上的不安,“不,是在下的朋友病了。”
“公子真是個好人。”
胥林終於擡起了眼,看著被窩裡那露出來的一張年輕面容,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