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拿云按著路人指引的方向來到了靜水皇宮之外。靜水皇宮跟靜水城一樣,也有一條大河環繞,要進得宮里只有一前一后兩條路。
拿云御著斷水劍前前后后地觀察了一下靜水皇宮的地形,并且放出靈識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巡視了一下,就御起斷水劍朝著靜水皇宮的上空飛去。
這日剛好是十五,月光皎潔,拿云從靜水皇宮上面俯瞰,亭臺樓閣如何排布一覽無余。他找了一個沒有侍衛巡視的地方悄悄地落下,并且打算擒得一個侍衛問清夜衛處的所在。那夜衛處既然是保護皇后的,肯定就在皇后的寢宮之內。
拿云心中忽然浮起一個念頭:如果靜水王今晚寵幸皇后,那他說不定能看到宇歌呢,這宇歌王子繼承了王位之后,也不曉得變成什么樣了,他那渾身的書生氣也不曉得有沒有改變?而一想到宇歌,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明姍公主,這個如火焰一般熾烈的公主現在也不曉得嫁人了沒有?
拿云躲在一個拱形園門陰影里,看到一列手持長矛的侍衛隊從自已身邊走過。他本來想用施咒的方法將他們全部定住的,但轉念一想,如果整隊都放倒了,那會讓前面的另一侍衛隊起疑心的,因而他得等待一個機會。
過了一會兒,又一列長矛侍衛隊從拿云的面前經過,但就在侍衛隊快走出園林時,領頭的那個侍衛長忽然對著隊員悄聲道:你們繼續巡視,等一下和我在這邊會合。
侍衛長聲音雖小,但是夜深人靜,每一個字拿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心想:機會來了。
果不其然,侍衛隊繼續向前巡邏,而侍衛長東張西望,見周圍沒人之后,躲到花園中的一棵樹下,也不曉得在干什么,可能是在小溺。
拿云摸將過去,卻發現自己的想法太下流,人家不過是拿著一個小酒壺,躲在樹下一口接一口地品著好酒而已。
看來是一個酒鬼。拿云心里想著,手指劃出一個定魔咒,瞬間就把那侍衛長定在那里,接著他身形一頓,將侍衛長憑空掠起,一直飛到靜水皇宮最北的一處御林園中。方才拿云已經觀察過了,這御林園用一個大鐵門關著,晚上決計不會有人來。
放下侍衛長,拿云給他解開了符咒,因為定魔咒本身就有讓被施咒者失去力氣的效果,因而侍衛長一落地幾乎就癱在地上,他本能地想抽出腰中的佩刀,卻覺得軟綿綿地沒有一絲力氣,他自恃是在皇宮,有氣無力地質問拿云道:你、你是何人,竟然敢、敢擅闖皇宮?說完,就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
拿云已經用黑布蒙住了臉,他故意悶聲悶氣地應道:你先別管我是誰,告訴我皇后的寢宮在哪里?
你想干什么,你、你好大膽……侍衛長勉強從嘴中又擠出一句。
拿云心想,看來不用點狠的是不行了,這樣對話下去,天都快亮了。于是,他將發著清冷光芒的斷水劍抽出來,直接貼在侍衛長的褲襠上,悶聲地笑道:不想再跟你廢話了,最后問你一句,皇后的寢宮在哪,如果不說,你侍衛長就別當了,明日就轉而請求靜水王賞你一個太監總管做做吧。
侍衛長見那長劍架在自己最要害的部位,嚇得臉都青了,心想:這小子看來是愣頭青,想進來鬧事,卻連地點都沒查探好,不管他了,生死事小,命根唯大,況且還有八大夜衛保護著皇后,讓他知道地址又有何妨。想到這里,他用殘存的力氣,將皇后寢宮的位置簡要地對拿云說了。
拿云回想一下方才自己御劍在上空時所看到的那些建筑物,覺得這侍衛長所說應當沒錯,他手指一點,又是一道無形的符咒將侍衛長定住。
侍衛長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拿云走出御林園,而晚上帶來的好酒已經全部流光,送給土地公了。
按照侍衛長所說的方位,拿云很快來到了一處雕欄玉砌的宮殿前。從樹后偷偷望去,拿云看見有兩排的侍女站在大門的兩側守夜,觀察了一會兒,卻不見有夜衛啊等等的男性守衛。
拿云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數了數那些侍女的人數,隨即手指飛彈,眨眼間那些提著燈籠的侍女悉數被定魔咒定住,喊都來不及喊一聲。
拿云嘿嘿一笑,從樹后閃出身來,然后大搖大擺地想拾階而上。不料,拿云還未邁上第一級臺階,忽然覺得不對勁,天地間風起云垂,一虎一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拿云撲將過來,猛虎似風,厲蛇如電。
拿云這時已經意識到自己闖入了禁制陣了,而且似乎是魔界的禁制六陣。他想都不想,心念動處,九識真如神功已經運起,同時斷水劍的劍氣如龍卷風般地環繞了自己一圈,速度比那猛虎和厲蛇還要快上幾分。
只聽到撲撲兩聲,可憐的一虎一蛇未沾到拿云半點身體,就已經被斷水劍的劍氣掃落在地,頓時化為一陣烏煙。要曉得如果闖入禁制陣當中,雖然被困之人可以看到猛獸兇禽,但那些都是一些能量流所產生的幻覺,這一虎一蛇也不例外,無非就是魔氣所幻而已。
拿云用斷水劍破了禁制陣,剎時間風停云止,月亮重又從云層中探出頭來。
你是何人,竟敢深夜擅闖皇后寢室?
一個身材健碩,全身著束腰黑袍的長發男子大聲地喝問道。站在他身旁的還有數個和他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衣人。拿云數了一數剛好八個,他心想這就是老道人所就的八大夜衛了,看他們那身子骨,倒是能安慰皇后那寂寞無助的芳心。而那個健碩的男子長發遮臉,看起來男不男,女不女的,不過倒像是這八大夜衛的頭頭。
拿云冷哼一聲,道:你們問我是何人,我倒要問問你們是——不料,他一時大意,忘記偽裝聲音,因而他話說了一半,趕緊剎住了。
那個健碩的男子咦了一聲,心想這聲音好生熟悉,他借著朦朧的月光,打量著拿云。忽然,他哈哈笑道:我說你聲音為何這么熟呢!原來是你這廝自己送上門來了。
拿云聽到這聲音,也想起這男子是誰了,他應當就是在大夢山上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的那個蒙面黑衣人。于是,拿云嘿嘿笑道:原來是你啊,我也想起來了。哎,說實話,從你頭部的輪廓來看,你似乎并不適合留長發啊,別人見了還以為是冥界來的女鬼呢!
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說笑!旁邊一個細聲細氣的瘦高男子冷笑地說了一句。從外形看來,應當是與長發男子一起挾持梅子的那個人。
拿云在荔枝林中見識過這瘦高男子的本事,他除了武藝還勉強過得去之外,一無所長,特別是在這個修真者不計其數的年代,空有一身高超的武藝對于修真者來說也不過是凡人一個。因而,他聽到這聲威脅,手指一揮,一道符咒擲向瘦高男子,那人還不明就理的時候,覺得渾身一震,然后就捂著臉哭了起來,原來他已經中了拿云的悲傷咒,中咒之后腦中所有傷心之事會紛至沓來,接著就會不自覺地痛不欲生。
其它人見瘦高男子中招,紛紛亮出自己的兵器,有幾個人看起來也是修真者,因而手中祭起了法寶。
拿云本來只想偷偷地摸進皇后的寢宮去,逼皇后將梅子交出來,再追問公告的事,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撞到了布在宮外的禁制陣,看來不應戰是不行了。
健碩男子長發一甩,對著拿云道:看來你是天堂有路不走,偏要走這等地獄之路了!說著,他在手中祭起一個法寶,卻不是那日在大夢山荔枝林的那把火羽刀,而是一面黑白各半的三角旗。
拿云見這人祭出一面旗子,不由得暗自好笑,什么兵器不用,非得用這種小旗子。他不由得嘿嘿地笑了兩聲。
健碩男子很是惱怒,道:你別以為自己修為高,就瞧不起我手中這面陰陽旗!他說著,將那陰陽旗朝著拿云揮了三下,一陣陣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原來這旗子是土系的法寶。寢宮前的土塊和塵埃被旗子一掃而起,匯成三條巨蛇模樣的能量流朝著拿云襲來。
拿云此時已經有九識真如護體,因而自顧自地揮起斷水劍,想將這看起來就很土的攻擊給擋回去,而且還想立馬給他一個反擊。
可是,拿云有點低估了這面陰陽旗,它雖然看起來不起眼,沒有火羽刀那樣燦爛奪目,卻是一個高級的土系法寶,它能調動周圍土地的能量,化做強勁的攻擊力。
斷水劍劃過三條泥土化成的巨蛇,卻未能將它們一擊而散,仍舊朝著拿云正面襲來。拿云眼見這三條土蛇不僅沒有被斷水劍擊散,而且穿過九識真如形成的真氣圈,從上中下三路襲來,不由得心里一慌,趕忙一低頭,在地上做了一個翻滾,才狼狽地躲過了這一攻擊。
哈哈哈,曉得我的厲害了吧!這陰陽旗是土系法寶,而你那破劍是水系的,土克水,看你還怎么跟我玩?這長發男子在大夢山使出火系法寶被拿云打敗,已經看出拿云的法寶五行屬水,因而他這次學乖了,改而使出土系的陰陽旗,果然將拿云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是他笑聲未歇,忽覺臉部一股從未見識過的陰冷之氣撲面而來,把他遮臉的長發都吹散開了,露出了長發下的那張臉。
原來,拿云就地滾開之后,惱羞之心一閃而過,他已經順手打出了一個無形的攻擊咒。修煉到今天,他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擲出各種各樣的無形之符,甚至比子非我這個施咒大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發男子悶哼一聲,頓時臉上血肉模糊,仰天而倒。其實,要不是拿云手下留情,這長發男子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拿云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
周圍的幾個夜衛見頭頭被打倒,齊聲大喝,欲一齊上去將拿云擒住。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動人的聲音說道:住手。
拿云見寢宮的門打開了,幾個侍女簇擁著一名身材婀娜的女人走了出來,由于燈籠中的燭光不甚光亮,臺階又高,他一時看不太清楚這女人的臉龐,但是從這女子的架勢和口氣可以猜測這個女子應當就是靜水大陸的皇后。
這時,那女子緩緩地步了下臺階,欲走到拿云面前,她似乎對拿云沒有絲毫的害怕。
一步,兩步,三步。
淡淡的月光從夜空中照射下來,拿云終于看清了皇后的臉,但是,在這一瞬間,他卻驚呆了——這皇后竟然就是明姍公主的侍女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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