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杰把顧慶彪從地上拉起來,而后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什么話都沒說,一邊把顧慶彪的手機關機,一邊向樹林外走去。
顧慶彪還打算追上去,高遠伸手將他拉住,含笑問道:“你想去哪啊?”
“我……我去拿錢……”
高遠呵呵地笑起來,微微搖頭,說道:“不用那么麻煩了,等以后,我親手燒給你就好了。”
聽聞這話,顧慶彪臉色頓是一變,急忙看向夏文杰的背影,又驚又駭地叫道:“你……你剛才說會放過我的……”
夏文杰聳聳肩,頭也沒回地說道:“我說我會放過你,但至于我的兄弟會不會放過你,我可沒有對你做出任何的保證。”
“你……”顧慶彪急了,兩眼瞪得溜圓,他還想追出樹林,高遠已搶先一步將匕首****顧慶彪的后腰。
顧慶彪痛叫一聲,雙拳向后胡亂的揮舞,將背后的高遠打開,這時候一旁的格格箭步沖了過來,二話沒說,飛身一腳,正踹在顧慶彪的肩膀上,后者悶哼一聲,側身翻倒在地,緊接著,高遠和格格一同沖到他近前,把他死死摁在地上,二人手里的匕首齊舉,對著顧慶彪的身體亂捅亂刺。
這次的行動,己方能搶走南天門多少錢那倒還是其次,夏文杰也沒在乎這些,他想要的是要勾起南天門和東盟會之間更激烈的爭斗,讓這兩個幫派都抽不出身來對付自己。
所以他必須得與南天門前置金庫被毀一事撇清關系,讓南天門和東盟會無論這么調查都查不到自己的頭上,那么不留下任何一個活口就是勢在必行。
不是他冷酷無情、出爾反爾,一旦留下顧慶彪,只要他走漏出去一丁點的風聲傳到南天門和東盟會的耳朵里,這兩個幫派非但不會繼續爭斗,還很有可能聯手到一處,調轉矛頭對付自己,夏文杰冒不起這樣的風險,他不能為了顧慶彪一個人拿自己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去賭。
看到夏文杰從樹林中走出來,圣天使眾人紛紛停止手頭上的工作,安琪兒亦從轎車里走出來,快步迎到夏文杰近前,說道:“杰哥!”
夏文杰向安琪兒點下頭,問道:“都處理干凈了嗎?”
撒拉弗上前兩步,正色說道:“全部處理干凈了,杰哥,沒有一個活口。”
“很好。”夏文杰說道:“把尸體拉到一處再偏僻些的地方處理掉,記住,寧可多費點力氣,也別留下痕跡。”
“明白,杰哥。”安琪兒應道。稍頓,她轉頭向貨車的車廂里面望了望,問道:“杰哥,那里面的錢……”
“路西法。”夏文杰轉頭看向路西法。
路西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三步并成兩步,走到夏文杰近前,問道:“杰哥有什么吩咐?”
夏文杰眉頭微皺,說道:“這筆錢是南天門的黑錢,數額太巨大,帶回D市,我們也很難處理,你找個兄弟,隨你開車去云南,把錢送到老街那邊,讓老覃接收,我們在那邊有賭場,他可以把錢洗干凈再匯回國內。”
路西**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呆呆地問道:“杰哥是讓我……讓我負責運送這筆錢到云南?”
那可是滿滿一車廂的現金,就算往少估算,起碼也超過一個億了,杰哥把這么大的一筆錢交給自己運送,對自己得是多么大的信任啊!夏文杰的決定別說路西法深感意外,即便是安琪兒和撒拉弗等人亦是心頭一震。
夏文杰一笑,問道:“怎么?你不敢嗎?”
“不,上刀山下火海,還沒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路西法回過神來,振作精神,正色說道:“杰哥放心,我以性命擔保,如果我不能把這筆錢安全送到震哥手上,我提頭回見杰哥!”
忠誠來自于感情,感情來自于信任,夏文杰的這份信任讓路西法深受感觸,也讓他的心里暖暖的,這也是和高遠在一起做事時感受不到的。
“路途遙遠,路上要多加小心。路西法,這次辛苦你了。”夏文杰重重地拍下路西法的肩膀。
在圣天使的眾人當中,夏文杰最熟悉的就是路西法,他最信任的也是路西法,當然了,他并不是不信任撒拉弗等人,只不過對他們不像他對路西法那么了解罷了。
路西法深深地點下頭,再沒有多說什么。
夏文杰恍然想起什么,提醒道:“這些車都是東盟會的,到嘴的肥肉飛走了,東盟會一定會追查到底,你出了N市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換輛車,避開東盟會的追查。”
對于殺手出身的路西法來說,反追蹤是基本技能之一,即便夏文杰不提醒他,他也知道該怎么做。他邊點頭邊說道:“杰哥,我明白該怎么做。”
夏文杰這邊把顧慶彪等人斬殺殆盡,另一頭的呂順昌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突然接到顧慶彪莫名其妙的電話,他滿腦子的問號。顧慶彪要帶著錢遠走高飛?他這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嗎?
呂順昌哼笑一聲,搖搖頭,根本沒往心里去,可是過了一會,他又感覺不太對勁,按理說這么大的事,二彪應該不敢和自己開玩笑才對。想到這里,他沉吟片刻,還是把手機拿出來,回撥顧慶彪的電話。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著電話里的提示音,呂順昌心頭猛然向下一沉,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他愣了片刻,心里也開始沒底了,這小子不會真的見財起意,和自己來真的吧?想到這里,呂順昌側頭大叫道:“虎子!虎子!”
隨著他的叫喊,一名大漢從前方的人群中跑過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說道:“昌哥,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帶著兄弟們肯定能攻上去的……”
他話還沒說完,呂順昌打斷道:“剛才跟著二彪一起走的人都有誰?”
外號虎子的大漢眨眨眼睛,想了一會,說道:“好像有吳昆他們……”
“你馬上給吳昆打電話,問……問他們現在走到哪了。”
虎子不解地撓撓頭發,問道:“彪哥的電話打不通嗎?”
“他關機了。”
“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吧。”虎子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出手機,給吳昆打去電話。等了一會,他把耳邊的手機放下來,對呂順昌呆呆地說道:“昌哥,吳昆……吳昆的電話也關機了。”
呂順昌聞言,腦袋嗡了一聲,如果說二彪的手機關機可能是沒電,那么吳昆的電話也關機,難道也是沒電了嗎?那也太巧了吧。
“再給其他人打電話,無論如何也要聯系上他們。”這時候呂順昌可真急了,只是轉瞬之間,他的雙眼已爬滿血絲。
那可是兩個億的現金,如果顧慶彪真在半路把錢拐跑了,別說自己什么好處都撈不到了,就連總部那一關自己也過不去啊!
虎子又不傻,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一連打出去五六個電話,可無一例外,所撥打的電話全部處于關機狀態。虎子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額頭滴淌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呂順昌,結結巴巴地問道:“昌……昌哥,彪哥……彪哥他們不會是出事了吧?”
是啊,出事了,顧慶彪這個混蛋竟然瞞著自己把全部的錢都拐跑了!呂順昌又急又氣,一口老血險些當場噴出來。
他抬起拳頭,狠狠捶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自己的結拜兄弟會背叛自己。要命的事,話還不能這么說,這樣的解釋,總部那邊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相信,還只會增加總部對自己的懷疑。他握著拳頭,指甲都扣進掌心的肉里,對虎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是啊!二彪他們一定是在半路上出事了,弄不好,我們是遭到南天門伏擊!”
虎子倒吸口涼氣,急聲說道:“昌哥,錢會不會被搶是小,彪哥他們能不能保住性命是大,我們得趕緊去救啊!”
還沒等呂順昌說話,一名東盟會的青年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沖到呂順昌近前,急聲說道:“昌哥,不好了,南天門的主力正往這邊趕過來。”
他所說的南天門主力正是去偷襲東盟會堂口的南天門分堂人員和青龍堂人員。
按照事先的計劃,他們是去進攻東盟會的堂口,想起到牽制對方的目的,結果走到半路上突然遭遇到一批蒙面黑衣人的伏擊。
這些黑衣人顯然是早有準備,遠處埋伏有槍法精準的狙擊手,近處又埋伏有驍勇善戰的沖鋒人員,南天門幫眾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雙方剛一接觸就付出較重的損失。
按照寧帥估計,這批黑衣人很有可能是東盟會內堂的精銳,既然東盟會內堂的人都已來到N市,己方去偷襲東盟會的堂口已變得毫無意義,即便推進到人家的分堂門口估計也攻不進去。
可是寧帥又不敢私自下令撤退,正在他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之時,李瀟波打來電話,讓他馬上帶人回來救援。李瀟波的求救電話算是為寧帥解決了難題,他立刻下令,己方后隊變前隊,全體人員悉數撤退。
這就是南天門主力突然趕回來的原因。此時,呂順昌業已無心戀戰,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顧慶彪跑到哪去了,他又把自己的錢藏在哪里。
聽聞報信的兄弟說南天門的主力正趕過來,他當機立斷,下令道:“不打了,讓兄弟們全部撤退!”說完話,他如同火燒屁股一般向別墅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