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李媛媛現在是在耍無賴,不過瞧瞧他手腕上的紅印已經轉變成淤青,夏文杰的心又軟了下來,說道:“好吧,我陪你進去坐一會。”
李媛媛聞言喜笑顏開,抬手按了按門鈴。時間不長,院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名青年身材筆挺,個子也高,皮膚白凈,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很帥氣。
見到門外的來人是李媛媛,青年滿臉的笑容,說道:“媛媛,你可算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說著話,他目光一轉,又看向李媛媛身邊的夏文杰,眉頭稍微皺了皺眉,緊接著,他的臉上又恢復笑容,笑問道:“媛媛,這位是?”
“是我的朋友。”
“朋友?以前怎么沒見過他?”說話時,青年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夏文杰。
“是我的新朋友。”李媛媛看了身邊的夏文杰一眼,笑呵呵地說道。
“哦!”青年先是應了一聲,而后主動向夏文杰伸出手來,說道:“我叫顧春誠。”
“你好,夏文杰。”人家主動示好,夏文杰也不會失禮,他含笑與青年握了握手。對方雖然是笑容滿面的和自己打照顧,但夏文杰還是能感覺得到,他對自己存在敵意。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之前沒有過任何的過節,不可能第一次見面就無緣無故地生出敵意,夏文杰自認自己也沒長得那么招人恨。他瞧瞧顧春誠看向李媛媛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對方明顯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
他輕嘆口氣,暗道一聲麻煩。顧春誠是個很有心計的青年,也很老成,喜怒不形于色,并沒有表現出對夏文杰有多排斥,臉上始終是樂呵呵的,他笑問道:“夏先生在哪高就?”
沒等夏文杰說話,李媛媛已經不耐煩地說道:“進屋再說吧,人家第一次來,你也不說往屋里讓一讓。”
顧春誠仰面而笑,拍拍自己的腦袋,說道:“怪我了,媛媛、夏先生,里面請。”
里面的別墅很大,高三層,地下還有一層,算起來總共是四層,樓內有樓梯,也有電梯,裝修得也很是奢華,金碧輝煌,所用的家電和家具都是進口的高檔貨,里里外外透出一股子貴氣。
一樓的客廳里還有十幾名青年男女,看年歲,基本都和顧春誠、李媛媛相仿,大多穿著時尚,滿身的名牌。與他們相比,一身西裝的夏文杰就顯得太一本正經了。
這些年輕人和李媛媛似乎都很熟了,見到她,紛紛起身打招呼,而后人們的目光又齊刷刷地落在夏文杰身上,好奇地打量著他。
其中一名打扮妖艷的年輕女郎笑嘻嘻地說道:“呦,媛媛,你還帶著男伴來,也不怕春誠吃醋啊!”
李媛媛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道:“春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吃哪門子的醋?”
說著話,她指指身邊的夏文杰,說道:“向大家介紹一下,他叫夏文杰。”而后又對夏文杰大咧咧地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那名妖艷女郎眼珠轉了轉,落落大方地走到夏文杰近前,笑問道:“你家是開什么公司的?”
聽對方的問話,夏文杰心里能判斷出個大概,這些青年男女應該都是富二代或者富三代,各自的家里都有不小的企業,想必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和李媛媛成為朋友,正所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夏文杰不太愿意提及天道公司的事,他淡然說道:“我是稽核。”
“什么?”妖艷女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在稽核部工作。”
“哦,是那個稽核啊!”妖艷女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目光怪異地看了看李媛媛,似乎在問她為什么要把這樣的一個人帶過來。
在別人看來,稽核的工作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在他們的這個圈子里,稽核就是個小公務員,和他們家世背景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夏文杰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對方的輕視之意,他倒也不在乎,畢竟他不是為別人活著。
一個人的心胸有多寬廣,那與他的實際本事是成正比的,一個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被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他也不會產生自卑感,而若是徒有其表,肚腹空空,哪怕只有一個人看不起他,他也接受不了。
夏文杰淡然一笑,神情從容又隨意地脫下外套,向周圍瞧了瞧,尋找掛衣服的地方。妖艷女郎主動伸出手來,笑道:“文杰,衣服給我吧,我幫你掛起來。”夏文杰沒有值得她討好的地方,不過李媛媛能把他領來,說明他二人的關系不簡單,此時妖艷女郎對夏文杰表現出的尊敬,等于是在間接討好李媛媛。
“謝謝。”夏文杰含笑道謝,把衣服遞給妖艷女郎。后者接過來,向一旁的衣柜走過去。
在掛衣服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看夏文杰西裝的牌子,心中猛然一動,忍不住又回頭瞅了他幾眼。
夏文杰西裝的牌子是一長竄的英文,并不是阿瑪尼、愛馬仕等那些名聲響亮的奢侈品品牌,看上去更像是地攤貨的雜牌子,但妖艷女郎可算是品牌的專家,夏文杰所穿西裝的牌子她以前有見過,是一家在歐洲有兩百多年歷史的私人訂制的牌品,一套西裝訂做下來,少則一兩萬,多則要好幾萬,只不過這個萬的后綴不是人民幣,而是歐元。
在國內她還真的很少見到有人會穿這個品牌的衣服,一是沒有名氣,人們可能連聽都沒聽過,二是價格又太貴,是阿瑪尼、愛馬仕那些品牌的好幾倍,誰又愿意花高價去買一套會被人當成地攤貨的衣服呢?
其實夏文杰所穿的衣服沒有幾件是他自己買的,他平時也沒有去逛街選衣服的習慣。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格格、月月幫他買的,至于具體什么價錢,他從沒問過,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這一身的行頭究竟價值幾何?
等妖艷女郎幫夏文杰掛好衣服,坐回到沙發上時,旁邊的兩名女郎雙雙湊了過來,低聲問道:“真是奇怪,媛媛今天怎么帶個公務員過來?和我們也太格格不入了吧!”
公務員?妖艷女郎心中暗笑,一個公務員能穿得起幾萬歐元一套的衣服嗎?只是通過夏文杰的穿著,她已然判斷出來,這是個低調又深藏不露的人。
不過她也沒有點破,樂呵呵的未接話。
顧春誠對夏文杰倒是很感興趣,請李媛媛和夏文杰落座后,他笑問道:“夏先生平時的工作都做什么?其實我對你們稽核還是挺好奇的。”
夏文杰一笑,說道:“稽核的工作就是找出問題。”
“哦!”顧春誠好奇地問道:“所有部門你們都可以查?”
“差不多。”
“這么說來,稽核可是很有實權的了!”顧春誠一本正經地說道。
“有沒有實權我沒感覺得到,很不招人待見我倒是感覺出來了。”夏文杰半開玩笑地說道。在場的人對這個話題都是興趣缺缺,對稽核這個部門也不太關注,只有那名妖艷女郎很是捧場,咯咯地笑了起來,贊道:“文杰說話挺風趣的嘛!”說著,她欠身對夏文杰說道:“我叫何月,初次見面,以后請多多關照。”
“何小姐客氣了。”夏文杰與何月握了握手。
顧春誠話鋒一轉,看向李媛媛,說道:“媛媛,昨天我去公司找你,可你沒在。”
李媛媛在茶幾上的果盤里抓起一只桃子,一邊吃著一邊囫圇不清地說道:“昨天我出去玩了,一天沒上班。”
顧春誠問道:“去哪玩了?”
李媛媛隨手拍拍夏文杰的肩膀,說道:“我是給他做向導,陪他在外面玩了一天。”
顧春誠瞥了夏文杰一眼,笑道:“媛媛什么時候給人家做過向導啊,這回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聽聞他的話,在場的眾人也都笑了起來。李媛媛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撇了撇小嘴,說道:“是我爺爺讓我給他做向導的,我爺爺對他簡直比對我都好。”
顧春誠暗皺眉頭,表面上沒有表露什么,對夏文杰笑道:“夏先生和李常委的關系很好嘛。”
“那是當然了。”李媛媛接話道:“我爺爺到D市考察的時候,文杰還救過我爺爺呢!”
“夏先生是D市人?”
“是啊!”夏文杰幾乎一句話都插不上,所有的話都被旁邊的李媛媛一人說了。
得知夏文杰不住在北京,這讓顧春誠暗暗松了口氣,神情也顯得輕松了不少,對李媛媛說道:“媛媛,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應該叫上我們,人多也熱鬧點。”
“就是!”在場的眾人紛紛點頭。
李媛媛不滿地說道:“以前讓你們陪我去朝內大街的鬼屋看看,你們沒有一個愿意陪我去的。”
何月驚訝地問道:“你和文杰昨天不會去鬼屋了吧?”
李媛媛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另有一個女郎立刻好奇地問道:“有見到鬼了嗎?”
“沒見到鬼,不過文杰倒是讓人變成了鬼。”說話的同時,李媛媛還深深看了一眼夏文杰。
“讓人變成了鬼?到底怎么回事?”人們都來了興趣,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李媛媛。她正要說話,這時候客廳里響起叮咚聲,有人在外面按門鈴。顧春誠眼睛一亮,笑道:“肯定是剛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