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林晃的電話

我略驚訝，林晃對我有情？我快速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我和他之間的交集，然後我確定，他對我確實從沒有過任何的明示或暗示來表達他對我有意思。(爪譏書屋 初中沒有，高中沒有，考入不同的大學沒有，各奔前程後更沒有。高中畢業後隔了多年他說他從同學那裡找到了我的聯繫方式，然後邀請我參加了初中同學會，此後林向陽開始追我。仔細算算，我和林晃之間這麼多年單獨相處的時候不會超過五次。

“媽，我和林晃之間清清白白。”我很嚴肅的說。

“林晃離婚後來了f城，又經常上家裡來吃飯。所以，我確實有點想多了。宋溪啊，這事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提了。”婆婆說得有些困難，顯然道歉這樣的事情她很不擅長。

“好！”我收回視線繼續盯著屏幕。

冬去春來又一年，到小小林八個月時，他長得越來越可愛，眉宇間也越來越有林向陽的樣子。婆婆對他的疼愛日漸加深。雖然我和她之間偶爾還是會有磕磕絆絆，但多數時候，我們都會在吵起來之前各自走開。

日子就這樣過著，不好不壞，不鹹不淡。

華琳如願以償生了個女兒，有一回，我和她抱著孩子去陳戀清家玩。三個女人坐在客廳裡各自顧著自己的娃，好半天了都沒能說上幾句話。

然後華琳就感慨了一句，她說：“看著孩子，就會驚覺時間的可怕。一轉眼，我們都有娃了，而且都長這麼大了，我們不知不覺的就老了。”

“不然，你想當千年不老的精怪？”我笑著問。

“哎，我不行了，快累死我了。老了，真老了，我這腰痠得啊。”陳戀清把她兒子塞進了小座椅裡，自己癱到了沙發上。

“哎，我問你們一個問題。”華琳輕輕晃著已經睡著的女兒，然後擡頭看著我們。

“嗯。”我替小小林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這小子，一刻也閒不住，跟他爸一個模子的。

“你們現在覺得婚姻是什麼？陳戀清，其實我主要想問你，如果你現在的心境回到當年，你還會選擇和熊躍離婚嗎？”說到離婚兩個字時，華琳的神色顯得有些凝重。

陳戀清緩緩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呆怔了一會後她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華琳嘆了一口氣，“楊中華對我挺好的，對好好也很好。但說不上來，總覺得在兩個孩子間，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更自然。”

“是啊，我有時候也會這麼覺得，不過許琛忙，所以，孩子基本上都是我和我媽帶著。宋溪，這些年走過來後，我現在慢慢覺得，你作了一個明智的選擇，離婚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一輩子太長，誰也不能保持永遠不走心，婚姻還是要靠經營。”陳戀清斂了神色，略有傷感，“現在笑笑還會跟我提起，說她記得爸爸死了，她給他披麻戴孝，還問我她爸爸埋在哪裡？”

“你們兩個沒事別瞎感嘆，日子只能向前看，哪有往回看。你們再婚有再婚的苦惱，我沒離婚一樣有各種堵心的事。我覺得對我來說，人生就是一場修行，永遠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麼苦難等著，且行且看且面對。”我溫和地看著她們。

“或者說性格決定命運吧，我和陳戀清這樣的脾氣很容易就把事情鬧大了，你不一樣，能隱忍。唉，算了不說了，提起來挺傷感的。呀！陳戀清，你兒子尿尿了，褲子全溼了。”華琳叫起來。

“這個臭小子，你太壞了。哎，都是我媽，說不能成天給他穿著紙尿褲，不透氣。氣死我了，我今天給他換了三次褲子了。”陳戀清風風火火的衝進房間，很快拿著乾的褲子出來給她兒子換。

換褲子時，她兒子大哭起來，馬上小小林也跟著哭起來，哭聲一傳染，華琳的女兒也醒過來跟著哭起來。客廳裡，三個媽媽手忙腳亂地哄著自己的孩子。

生活就是這樣，鬧哄哄，亂糟糟，纔不管你樂不樂意。

小小林快滿九個月時，有一天下午，我接到了林晃的電話，他約我喝咖啡。我因爲有過和婆婆的那次大吵，心裡頭有些陰影。

“林晃，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遲疑著問他。

“嗯，就你家附近的漫咖啡，別和向陽說。”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找我有什麼事呢？還不讓我和林向陽講。他已經很長時間不上我家來了，林向陽偶爾提起，只說他很忙。

我想了一會，林晃不讓我和林向陽講，那麼找我就只有一件事，他要講的事情肯定和林向陽有關。難道？要跟我說林向陽在外面還有不清不楚的女人？

我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出門時，婆婆只顧著逗孫子玩，連問都沒問我一聲去哪裡？我出了小區走到路口時，林晃的車靜靜的等在那裡。

“上車吧。”他趴在玻璃窗上一直看著我的方向，林向陽那時說他要買新車，看來是真買了。

“好久不見了，最近很忙吧？”我上車後綁了安全帶，有點客套的問他。

“確實挺忙的，不過也還好。”他側頭笑了笑，我才發現他的鼻樑上架上了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整個人斯文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漫咖啡，我點了一杯橙汁，他讓我先上樓等著。十來分鐘後，他端著托盤上了樓。

“你還是胖點好看。”坐下後，他這樣說。

“呃？”我有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橙汁。”他把杯子推到我面前。

“謝謝！”我笑了笑。

“宋溪，你現在是越來越客氣了啊，搞得我們象剛認識一樣。”林晃有些訕訕的。

“你說找我有事情，我挺好奇什麼事？”我喝了一口橙汁，開門見山的問他。

“先緩口氣吧。”他一點也不著急。

我有點反感這樣故作神秘，但他畢竟不是普通朋友，我只好喝著橙汁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著天。

“林晃，你是要和我說林向陽的事情吧？”我一杯橙汁都要見底了，他還在扯無關痛癢的事情，我只好主動問他。

“是。”他乾乾脆脆的承認了。

“你是不是發現了他又和外面的女人牽扯不清？”我問他。

“是。”他雙手緊緊的交握著。

“說給我聽聽吧！”我仍然保持著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