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賤人真的病了嗎?
許璜雙方父母見面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後,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父母,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遙想起當年見熊躍的父母,那會年輕,傲視一切的禮數(shù),我背個雙肩包跟著他就回了老家。到他家時他父母還在田裡勞作,熊躍帶我去找他們,見了面,我笑嘻嘻的就跟著熊躍喊爸媽。
沒有紅包,沒有大餐,沒有玫瑰,更沒有跪地求婚。但那時的覺得一切都那麼美好,有情飲水飽大概就是那樣吧。
許琛的父母爲顯隆重,將見面的地點訂在f城的xx五星級酒店。我穿著裁剪合體的裙子,牽著穿公主裝的笑笑,加上西裝筆挺的老爸和打扮時髦的老媽。一家子走在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彷彿在演一場戲一般,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但老媽說既然人家訂了這樣的地方,我們就不能失了禮數(shù)。
許琛的母親是中學老師,父親在國企當個小領(lǐng)導(dǎo),和我家一樣,他們家在c市和f城有數(shù)套房產(chǎn)。
相互寒暄後入座,笑笑顯得很乖巧,許琛的父母對她也表示了喜愛。
這餐飯,吃得隆重而客氣。最高興的是雙方的父母,尤其是我媽。這樣的人家,纔是她理想當中的門當戶對,再也不用擔心誰算計了誰。
吃到尾聲時,已經(jīng)談到了婚禮日期,許琛的母親說八月初八的日子不錯,然後問我爸媽的意見,我媽又詢問我的意見。
求婚都答應(yīng)了,對於具體幾時結(jié)婚,我更加懶得去矯情。
於是,結(jié)婚的日子就定在了八月初八。
我很明確的和許琛的提出了,婚禮不允許唐紀德夫婦出現(xiàn)。我想著他們夫婦當時一唱一和表現(xiàn)得那麼善良的樣子,想到就牙疼。
許琛答應(yīng)了我!
這次的見面後,我媽對許琛的態(tài)度明顯的好了許多。有事沒事的就跟我說:清啊,你讓許槧來吃飯。要不然就是:清啊,這湯你給許琛送過去,他忙起來就吃快餐這怎麼行呢。
我覺得我媽挺現(xiàn)實的,但想想又覺得無可厚非,以前她對熊躍也不錯。
但我很少去許琛的事務(wù)所,當初熊躍出軌時,他的員工們都認識我。現(xiàn)在偶爾去了,總覺得怪怪的,雖然人家不會當著我們面講什麼。
所以,我一般都是在樓下等他。爲此,許韞和我開玩笑的說要把所裡的幾個員工全部換成新的。
我很認真的制止了他,這和別人其實也沒什麼大的關(guān)係,是我自己過不自己那一關(guān)。
宋溪回了婆家,她婆婆說這大城市裡空氣不好,水質(zhì)也不好,菜市場的菜全都有農(nóng)藥殘留,雞鴨魚蝦全都餵了避孕藥,這些東西吃在肚子,難怪宋溪懷孕這麼困難。所以,爲了早日抱上孫子,她特去租了一塊地種了菜,又去鄉(xiāng)下親戚家的魚塘養(yǎng)了一塘魚。
爲此,林向陽被逼著請了三個月的假,和宋溪回山清水秀的小縣城去努力造小人了。
宋溪打電話給我說這些時,我很擔心她婆婆要說手機不能用,有輻射之類的。
掛了電話後,我呆了呆,從小到大我一直活在這大城市,可我覺得也沒她說的那麼可怕啊。
華琳和劉伯明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吵了一架,結(jié)果脾氣火爆的華琳打破了劉伯明的腦袋。自知理虧的華琳在公婆問罪之前收拾東西跑去了雲(yún)南,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在雲(yún)南老死,讓我隨時去找她玩。
我哪都不能去,笑笑在上學,她需要我。我和許韞有幾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他忙著工作還要忙著裝修新房,我根本不好意思不管不顧的就跑去玩。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後,我已經(jīng)深刻的明白我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
只是少了宋溪和華琳的f城,還是顯得空寂了不少。
我開始去家裡的建材行幫忙了,我爸讓我從營業(yè)員開始,一點一點慢慢接觸。我媽家務(wù)做完後也會來公司,興頭上來時,她就手把手的教我經(jīng)營之道。
日子過得緊張而充實,一晃就到了七月初。
這樣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裡,熊躍離我們陳家也越來越遙遠了,就連笑笑,現(xiàn)在到了週五都總問我:媽媽,明天許叔叔帶我們?nèi)ツ耐妫?
在瑣碎的時間面前,真的沒有什麼能夠永垂不朽。
七月十六號早上,我剛到建材行,一下車手機就響起來。號碼是陌生的,歸屬地是上海。我心中竊喜,以爲是哪個客戶對我印象深刻,專程找我談單子。
“你好!”我充滿熱情的和對方打招呼。
“陳戀清。”熊躍的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一般。
“是你。”我卡了一下,然後問他:“你,有事嗎?笑笑在上學呢。”
“我找你。”他咳了幾聲,氣息就粗起來,“如你所願,我果然是不得好死。”他帶著一點自嘲的笑出聲,說完後他又猛咳了幾聲,我心突突的跳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肝癌晚期,我在上海住院已經(jīng)有三個多月了。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估計還能再拖一段時間吧。但很難說,我擔心哪天忍不住痛了就自行了斷了。所以,陳戀清,你能帶笑笑來看看我嗎?”他又咳了一陣子。
“會不會是誤診?”我有些懵了,不是說壞人活千年嗎?這個賤人壞得那樣徹底,正是應(yīng)該活千年的呀。
“我想了很久,真不想讓我的女兒看到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我又想,這一死,她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我了。猶豫掙扎了兩個月,眼看著我真的不行了,今天才有勇氣給你打電話。陳戀清,我們得商量一下,從笑笑健康成長來看,該不該讓笑笑來看我?”他問得非常冷靜,但從這份冷靜裡,我能感受得出來他這段日子來的苦痛與絕望。
“熊躍,還能轉(zhuǎn)院嗎?北京呢,你去了沒有?那裡有最好的醫(yī)生資源。”我急切的。
“不折騰了,麗楓的錢都搭我病上了,這輩子,欠你們兩個女人我算是欠了個夠本。你和你爸媽商量一下吧,我也再想想,晚上我再給你電話。”熊躍喘著粗氣掛了電話。
“喂……”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我慢慢的收起了電話。
熊躍得了肝癌,爲什麼會得肝癌?我想起來,他再出現(xiàn)後,確實很瘦,臉色也差了一些。在c市和深圳的那些日子,被趙家的人暴打過兩次,住了兩回院。
回了f城後,趙麗楓估計也沒給他過什麼好日子。長期的鬱結(jié),加上已經(jīng)壞掉的底子。
或者,這些都是病因。
我把這事跟我爸媽說了,我媽有些疑惑:“是真的病了嗎?”
“這個沒必要騙我吧。”我皺眉。
“等他晚上打電話來看情況吧,真病了,就該讓笑笑去看他。”我爸說。
可是熊躍當晚卻沒有打電話來,而且他的電話也打不通了。等了兩天,我只好把電話打回了他老家,問他家裡熊躍在哪裡?
熊躍的母親神氣活現(xiàn)的樣子:“哎呦,是你啊。我們家躍躍在上海賺大錢呢,你找他做什麼?復(fù)婚就免談,我們熊家不要你這個賠錢貨。”
聽熊躍母親的口氣,他得病這事應(yīng)該是瞞著家裡!
我沒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n癌晚期了,爲什麼不告訴家裡,熊躍會不會真的又耍什麼新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