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玲瓏就這么扶著南宮墨一小步一小步的蹭著。雖然他是沒傷筋動骨的,但是也真的是失了不少的血,現(xiàn)在能走動怕也就是強撐的。
“喂,南宮墨。”
“你什么時候跟我說話時,可以叫南宮墨,而不是喂南宮墨?你喂我什么了啊?”南宮墨不滿的瞥了身邊這個費盡力氣的女子,下意識的將重量從她身上移回來。
“懶得和你計較。我說呀,咱們要不就找個地方,搭個窩棚呆個十天半個月的,等你身上的傷好了再走吧?”
“哦?”南宮墨挑眉。“這倒真的是個很好的辦法啊,我也可以享受一下尋常百姓家的生活。”
“你做夢。”薛玲瓏無情的打破了他的美夢。“現(xiàn)在我們是被追殺,住在農(nóng)家會給人家?guī)頌?zāi)難的呀。只能在野外自己找地方了。”
南宮墨含笑聽著,心里卻暗暗的嘆息。這樣一個悲天憫人的女子,一旦知道玲瓏鞭會最終使她成為一個無所不殺的惡魔時,她會不會索性就自殺呢?可是,這樣下去,玲瓏鞭恐怕會越來越深的在她身體里扎根。
“墨兒,這次去江南,找碧天劍的開啟之門倒還是次要的,你要讓玲瓏在星莫姑娘的舊居安心住一段時間,可以去一去她鞭子上的血腥氣,希望可以幫她晚些入魔障吧。”
“這鞭子是圣物的,怎么會如此嗜殺呢?”
“那場滅族之戰(zhàn),星莫姑娘就是用這鞭子擊殺敵軍的。況且,后來因為玲瓏鞭血洗江湖。一樣兵器,染過太多的鮮血,它就會愛上那種味道。甚至?xí)?qū)使自己的主人去追尋那種它喜愛的味道。”
“那么,碧天劍呢?傳說它也是很邪性的東西,難道也是因為染過太多的血嗎?”
南宮任緩緩搖頭。“碧天劍是仙劍,因為不屬于人間,所以就會克自己凡人主人。所以,碧天是一把妨主之劍。”
“南宮墨,喂喂喂,你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了沒有?”薛玲瓏使勁晃著南宮墨的手臂,那姿勢真是像極了撒嬌的小女人。
“啊?你說什么了?”
薛玲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看,前面那個山洞,我們就在這里湊活一段時間吧,等你傷好些再走?”
“嗯,好啊。”南宮墨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也難
怪他會心不在焉。如果碧天真的是一把妨主之劍,就意味著從他拿起碧天劍開始,就要時刻等著被碧天劍殺死,或者因為碧天劍被別人殺死。這人生,還真是短暫啊!
“你這個表情我是該理解為你不喜歡這里?好啊,今天我睡洞里,你呢,外面呆著去。”
“薛玲瓏,你有點同情心啊,我身上的傷也好歹有你一份的啊。”南宮墨哀嚎。真是惹了誰也不應(yīng)該惹這個記仇的女人啊。
成功的聽見了南宮墨的哀嚎,薛玲瓏笑了起來。“看在你都嚎的份上,準你今天進來。”
好吧,南宮墨只能暫時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人在精神松懈的時候,總是容易打瞌睡。尤其是疲憊至極,身上還有傷的人。所以,南宮墨是被一陣燒焦的味道給嗆醒的。起身出了洞口,就看到狼狽的實在不能再狼狽的一只東西蹲在地上。臉是黑的,衣服是黑中帶焦,又帶著些窟窿的。不斷咳嗽的嘴里,時不時的還冒些黑色的煙霧。
南宮墨之所以還認得蹲在地上的那只東西是薛玲瓏,其實也完全是因為那只東西的身側(cè)掛著薛玲瓏的玲瓏鞭。
“哈哈哈哈,你怎么弄成這樣啊,哈哈。”南宮墨很沒有風(fēng)度的坐在洞口的石頭上笑起來。也不管這一笑會不會牽動身上的傷口,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情景絕對是百年一遇的奇觀。此時不笑,絕對就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正笑著,一根燒焦的木棍直飛過來,南宮墨微微一偏頭,準確的接住了這個實在很大的暗器。
“不許笑了。”薛玲瓏用袖子抹了抹臉,吼道。
南宮墨只能冒著被憋出內(nèi)傷的危險,將剛才的放聲大笑變成了嘴角含笑。
“本姑娘我為了能讓你吃上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你還好意思笑,南宮墨,你良心是不是讓你自己給吃了啊。”
南宮墨的笑容,僵在嘴邊,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這個火氣很大的女子深深的觸動。
“看你弄的。”南宮墨起身走到薛玲瓏的身邊,伸出自己的袖子溫柔的在她臉上抹了抹。“不是說好以后我做飯的嗎?”
“你都病的要死要活了,當(dāng)然不能勞煩你了。”薛玲瓏倒是不客氣,直接拉了南宮墨整個衣襟過來擦臉。“不過,為什么這
個柴怎么都不著火啊?”
柴?南宮墨看著地上那個小樹一樣粗的木棒,嘴角抽搐了一下,生生的將笑給別了回去。
“你是不是砍了一整顆的樹回來啊?”
“嗯,我找不到你找的那些樹枝,索性就用鞭子扯了一棵樹回來。”擦完臉了,薛玲瓏仰起頭。“有什么不對嗎?不都是可以燒火的嗎?”
用撕裂了無數(shù)武林人身體的玲瓏鞭扯了棵樹回來?不曉得要是武林人知道他們不過就和一棵樹一個待遇會是什么表情啊。
“你去找個有水的地方洗洗吧。”南宮墨俯身將那堆冒著青煙的東西撥開,居然上邊還有一個沒有拔毛的山雞似的東西。
“玲瓏,你打回來的?”
“嗯,對啊。江湖高手我用鞭子都打得到,一只山雞而已,很容易的。”薛玲瓏笑了笑,人已經(jīng)往山腳去了。
薛玲瓏啊,你倒真是很舍得啊。南宮墨出了無奈的搖頭,真的再找不出什么附和此刻情緒的表情了。
南宮墨坐在火堆前面閑閑的撥著火,上面被處理過的山雞發(fā)出誘人的香氣。上一回這樣清閑的呆著是什么時候了?已經(jīng)記不清了。從踏進江湖開始,自己就處在這身不由己的殺戮中,早已經(jīng)忘記了閑適是什么了。南宮墨苦笑著搖頭。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薛玲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南宮墨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她的面頰,身上的衣服看來是洗過了沒有干,也濕漉漉的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清晰完美。她的手上拿著一束不知名的花,更顯得人面桃花相映紅。
“沒想什么,你這打扮猛一看倒還真是像個大家閨秀。”
“像個?南宮墨,本姑娘就是個大家閨秀。”
“這個,對別人也許還可以說得過去,不過對我來說,你似乎跟大家閨秀真的沾不上邊啊。”
薛玲瓏白了他一眼,但是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因為他說的實在是事實。無論她的外表偽裝的多么的好,最終還是會被南宮墨給逼得原形畢露。縱是不出手相搏,也會極盡所能將嘴上的便宜占足。倒也真是奇怪,這種肆意而不用偽裝的生活,不知道多久沒有過過了。最真是的自己,幾乎連薛玲瓏自己都記不得是什么樣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