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趙凡他們終于走出了灌木林,眾人心情頓時大好。
野玫瑰輕蔑地看著薛美嬌,“就這灌木林,還從未有人走過,我看呀,沒多大危險,比起老鴉林來,連十分之一都不如。”
薛美嬌驚慌的神色還未完全散去,不由驚奇地問道:“灌木林里,到處是毒蛇毒蝎毒蟲,我到現在,心里還直打寒顫,你倒是說得輕松,我不信,更何況,我也沒見過你說的老鴉林呀。”
歐陽惠賢也在一旁幫腔,“就是,我一路都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但還是被蚊蟲咬了幾口,腿上的毒包還沒下去呢,它可以做證。”說著,拉起褲腿,露出白皙的皮膚,上面確實留有四五處紅胖的小包包。
蘇蕓蕓扭頭,“你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要是想留在這里,我可和凡哥哥一起走了。”
薛美嬌急忙追了上去,拉著蘇蕓蕓的衣衫,“蘇姐姐,你不評評理。”
蘇蕓蕓微笑著說:“你們剛才說的話,我也聽到了,野玫瑰說得千真萬確,絲毫沒有夸張。”隨后,她將老鴉林發生的事情敘說了一遍。
薛美嬌和歐陽惠賢聽聞,差點被嚇死,世間竟然還有那么恐懼的地方,真懷疑她說得不是真的,可蘇蕓蕓一向謹慎,從不說謊話,不由她倆不信。
趙凡回頭只是笑,這幫女人,就知道嘰嘰喳喳,天色已經很晚,若不盡快找到落腳之處,只能在野地里過夜了。
他只好等四女走近,這才微笑著看向薛美嬌,“天色晚,肚子餓,你這向導和管家,前面是什么地方,盡快解決睡覺和吃飯的問題。”
薛美嬌思索片刻,“出了灌木林,就進入了西南省境內,前面三十多里,就是沙車鎮。”
趙凡抬頭看天,又望向其他三人,“沙車鎮距離太遠,按照我們的行進速度,最少需要五六個小時,就算到達沙車鎮,也找不到落腳之地,不如咱們野外露宿,明天一早再趕路?”
歐陽惠賢一聽,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連連點頭,“好呀,好呀。”她還沒在野外露宿過,自然感覺新奇。
野玫瑰嘟囔著嘴,“看把你高興的,小心晚上蚊子把你咬死。”
歐陽惠賢翹起嘴角,“我才不怕呢,有凡哥哥在,他會幫我趕跑蚊子。”隨后,他看向趙凡,“凡哥哥,你說,是不是?”
趙凡一陣無語,這大城市里的姑娘,一次野外宿營,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對于野玫瑰和其他人,那可是家常便飯,但看到她天真的模樣,只好點頭稱是。
眾人七手八腳地搭好臨時帳篷,說是帳篷,就是找一些樹枝樹葉,圍將起來,搭成形似帳篷的樣子,再找一些柔軟的干草鋪在地上。
他們準備好這一切,趙凡微笑著說:“我和野玫瑰打些野味,你們找些干柴。”
歐陽惠賢瞪著雙眼,驚奇地說:“要干柴干嘛呀?”
野玫瑰呵呵直笑,“當然是烤野味,不然,你生吃呀?”
歐陽惠賢給弄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地跟著蘇蕓蕓和薛美嬌跑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五人圍坐在篝火旁,火上架著三只剛打來的野雞,一邊烤,一邊胡亂的吹噓著。
當篝火燃盡的時候,眾人吃罷,回到帳篷,半躺在干草上,奔走了一天,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趙凡做為唯一男子,守門的位置當然是他,緊挨著他是歐陽惠賢、野玫瑰、蘇蕓蕓、薛美嬌。
半夜時分,趙凡正在沉睡,歐陽惠賢卻一直睡不著,眼睛看著趙凡,渾身發熱,右手不知不覺悄悄伸向了他胸口。
趙凡一驚,睜開雙眼,朦朦朧朧看見一人向自己身上靠來,急忙向旁邊挪了挪,小聲說道:“累死了,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歐陽惠賢紅著臉,呢喃著說道:“凡哥哥,你就照顧照顧我吧。”
趙凡斜眼看著她滿臉嬌紅,甚是可愛,瞬間身體滾燙,一把將她拉進懷里……
兩人小心翼翼地展開了一場大戰,旁邊干草被折騰的空中亂舞。
薛美嬌被兩人的響聲所驚醒,睜開惺忪雙眼,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渾身也不自在起來。
她眼睛緊緊地閉上,不敢看兩人的戰斗,可出于女人的好奇心,她又不時睜開眼,偷偷觀瞧。
薛美嬌陷入了一陣迷茫之中,她既渴望,又不得不強壓胸中烈火,直至趙凡和歐陽惠賢大戰結束,她身上的溫度才慢慢降了下來。
豎日,五人將帳篷回復原貌,才匆匆上路,向著沙車鎮進發。
午時剛過,趙凡他們已經進入沙車鎮轄區,他和野玫瑰正在閑聊時,薛美嬌突然快步上前。
“這里好詭異,沙車鎮做為西南的交通樞紐,平時車馬川流不息,怎么今日沒看到有往日的景象,這里好像發生了什么事,咱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趙凡聽她如此一說,抬眼向前望去,果然進出鎮子的行人寥寥無幾,而且,個個顯得神色慌張,心中不由一顫,難道飛鷹堂已經先到了一步?
“為了安全起見,咱們能不能繞過沙車鎮?或者有其他小道可以經過?”
薛美嬌搖搖頭,“沙車鎮東西走向,只有一條街道,街道長約兩公里,寬約二十米,兩旁是商鋪和民房,大部分都是平頂房,只有街道正中聳立著一棟三層小樓,專供行人住宿。”
歐陽惠賢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鎮子呀,怎么這么小,還是交通要道?”
薛美嬌解釋道:“以前,這里還荒無人煙,后來人們為了穿越魚兒溝,不得不在這里停留休息,所以,慢慢就形成了如今這規模,政府為了便于管理,才起名為沙車鎮。”
趙凡聽著薛美嬌的講述,對鎮子有了一些大概了解,大腦中立時浮現出了鎮子的概貌,他微笑著說:“看來,我們是沒得選了。”
隨即他將四女叫至跟前,“我們就像穿越灌木林一樣,分成三組,我和野玫瑰分別緊貼兩旁商鋪,試探著往前走,你們相距三十米,從街道中間穿過,當發現意外情況時,立即示警,按原路退回到此處。”
四女看到趙凡如此謹慎,心中也不敢大意,便點頭答應。
趙凡手握兩枚銅錢,野玫瑰右手也按在了軟鞭手柄上,兩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盧髯松站在街道三層小樓上,抬眼向四周張望,時刻關注著進出鎮子的行人。
張子龍、盧渾彪、孟森帶領一百人,隱蔽在商鋪左側,魯化成帶領一百人,隱蔽在商鋪右側,他們個個手握砍刀,分散在各個商鋪內,隨時等候著盧髯松的命令。
趙凡剛進入鎮子,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身體緊貼商鋪,精神極度集中,每經過一個窗子,一間商鋪,都凝耳靜聽,確保無疑后,才放心通過。
當他經過第五間商鋪時,盧髯松已經發現他和野玫瑰,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奸笑,右手慢慢舉起,隨時做好出擊準備。
趙凡剛要抬起腳步,向第六間商鋪邁出時,商鋪內傳出了叫嚷聲。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求求你們,快離開吧,我還要開門做生意,一家五口人,就靠這個店鋪賺點油米錢,你們站在這里,手里還拿著砍刀,哪里還有人敢來呀。”
另外一個渾厚的聲音不耐煩地回答:“不是給你們補償了嗎?你要是再敢啰嗦,小心我砍了你腦袋。”
蒼老聲音接著說:“你們總共給了一塊大洋,還不夠給政府交稅的。”
渾厚聲音怒罵,“我們盧堂主總共才給了我五塊大洋,給你一塊,你就知足吧,要是再啰嗦,把給你的那塊還回來。”
……
趙凡聽著兩人交談,剛要邁出的右腿便收了回來,向野玫瑰示意,兩人悄悄退出鎮子。
盧髯松剛露出笑容,便僵在了臉上,眼睜睜看著趙凡他們走進了鎮子,怎么又退了回去?難道發現了埋伏?
他稍定心神,招手叫來手下,快通知下去,一定要隱藏好,千萬別動,趙凡他們在試探,等他們再次進入鎮子,走到小樓前,立即動手,將他們擒獲,重點是抓住趙凡。
盧髯松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可偏偏沒有等到趙凡再次出現,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小樓上亂轉。
趙凡和野玫瑰退出鎮子,將四女召集過來,把自己聽到的說了一遍,而后說道:
“飛鷹堂早已在鎮子設下了埋伏,咱們還是以靜制動,在鎮子外給他們下個套,而后,趁機穿過沙車鎮。”
四女靜靜地聽著,誰也沒有插話。
趙凡手指身后一處樹林,“薛美嬌、蘇蕓蕓、歐陽惠賢,你們三人躲在樹林左側,我和野玫瑰躲在右側,等他們出來后,我和野玫瑰將他們引向右側,你們趁機穿過鎮子,就近找隱蔽地點,等我倆把他們甩掉后,再與你們會合。”
四女點頭答應,分別在樹林左右兩側隱蔽。
盧髯松等了兩個小時,還沒發現趙凡他們的身影,心中已然明白,肯定是自己人暴露了,只好將眾人召集在一起,沉聲說道:
“你們哪個人泄露了行蹤,暫時不追究責任,要是抓住趙凡,那還罷了,要是被他逃脫,這個人必須要受到嚴懲。”
隨后,他看向魯化成,“趙凡他們一定在鎮外哪個地方,咱們同時去查看,可能會打草驚蛇,不如你帶領五十人走一趟,若是發現他們,立即示警,我帶其他人再去增援你們,這樣一來,也不容易讓他們鉆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