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
南趙都城煙都。
“公主殿下,可別爬那麼高呀,快下來,快下來!”一個公公站在一棵大樹下,對著樹上一個九歲左右的女孩子喊道,臉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知——道——了——”女孩子說著就從樹上跳了下來,足底點了下樹下的石頭在空中轉了一小圈才翩翩落地,應是練了些輕身功夫。
“哎呦!我的小祖宗呦!你可嚇死老奴嘍!”公公不停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咯咯咯咯……李公公你這樣子真好笑啊!”小姑娘指著李公公手捂著肚子笑著。
“小祖宗哎!你還笑得出來,你要是出了事,老奴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主上砍啊!”李公公癱在地上幽幽地道。
“誒——李公公你會死嗎?”
“那可不,現在整個南趙誰人不知主上最寵他的小女兒念兒公主,您還不知道您究竟有多重要啊!”
“哼!爹爹纔不是最寵我呢,他最喜歡的是那個什麼楚流緒和楚流風。”趙念兒小嘴一撅頭扭到一邊。
“流緒和流風殿下與主上有重要的事要做的,等小公主長大了就懂了。”李公公有點好笑的看著趙念兒吃醋的模樣。
“又不是姓趙的,爹爹憑什麼那麼寵他們啊,真討厭!”
“好了好了,小公主,老奴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李公公試著轉移趙念兒的注意力,畢竟,趙念兒可以隨便說他們三個人討厭,他可不行。
“好啊好啊!我要聽李雙城和練凝的故事。”趙念兒拍著手道。
“來,你坐在這個石頭上。”李公公扶著小公主坐在石頭上然後道:“說到當年的李雙城,那可是……”
這兩人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原來南楚皇子所住的宮殿前,那時,南楚三皇子楚流雲每次傷心時,就會去那棵樹下的石頭上坐著偷偷的哭。而現在,早已物是人非,巧的是,楚流雲當年住的房間整好是趙念兒現在住的地方,也只能說世事無常了。
而在煙都西面的嚴府。
“嗚哇——”一聲嘹亮嬰啼預示著一個新的生命已經誕生。
“嚴將軍,夫人生了個水靈靈的姑娘,您瞧瞧。”接生婆說著把孩子遞到嚴曠的手裡。
嚴曠抱著孩子一臉喜悅,看了孩子半天才想起了什麼道:“你下去領賞吧。”
“謝過將軍。”接生婆施了一禮才緩緩走了出去。
而嚴曠則把孩子吩咐給下人伺候之後進入了裡屋。裡屋的牀上躺著一個少婦,雖說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得上是個美人。只見她額頭上微微沁出些細密的汗珠,雙眼微閉。嚴曠看著妻子鐵蘭馨微微泛白的面龐,有些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輕輕道:“辛苦你了。”
“放手!”鐵蘭馨冷冷地道。
“蘭馨……”
“我說,放手。”鐵蘭馨一字一頓道。
聽著鐵蘭馨冷淡的語氣,嚴曠抽回的自己的手走出了房間,在關門時輕輕道:“對不起!”
而牀上的鐵蘭馨雙眼無神的看著上方,兩行眼淚從臉上緩緩滑落。
煙都皇宮。
“女孩?”趙鉞冥疑惑道。
“是的,老身親自接生的,不會有假。”說話的正是剛纔還在嚴府的接生婆。
“下去吧。”
待接生婆走後,趙鉞冥問身側的兩個人道:“呵呵,女孩,你們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危險了。”其中一個道。
“安心是可以,不過可以好好利用的話豈非更好?”另一個道。
“哈哈……不錯,流緒,這次你可沒有流風看的透啊。”趙鉞冥看著楚流緒笑著道。
“可是,那孩子還太小了啊。”楚流緒眉頭一皺。
“那有什麼,國家面前哪能在乎這點小事?”楚流風喝著杏花酒,滿不在乎地道。
“是啊流緒,你還是心太軟了,優柔寡斷可是政者大忌啊!來,爲父敬你一杯。”
“不敢,父親教訓的是,流緒敬您一杯。”楚流緒忙彎腰將酒杯舉至齊肩道。
是夜,楚流緒房內。
“怎麼了,大哥,你叫我來這裡有何貴幹啊?是今天主上教訓了你心裡不舒服吧,沒事,說出來就好了嘛,我這做弟弟的可不會笑你的。”楚流風斜躺在椅子上,手裡拿了個蘋果咬了一口道。
“你覺得很得意?很開心?”楚流緒一反常態,生氣地道。
“你吼什麼!我爲什麼不能開心?哦——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我被主上誇獎心裡不服氣是吧?我看得出來,不過,自己能力不行光生氣能有什麼用,真是可憐哪——”
“你……”楚流緒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半晌才緩緩放下看著楚流風。
“怎麼,還想打我?你倒是打啊!”
“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
“我當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們終究是楚姓,不要太顯眼了,別忘了,南趙還有個趙飛呢……”
“你說這話,就不怕外面的人說給主上聽?他要是知道你有這心思,你就危險了。”
“外面?外面哪還有人。”楚流緒瞥了一眼楚流風。
“哈哈哈,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你放心啦,我不會有事的,就算哪天如果死了不還有你給我燒紙上香呢嘛!好了,我該回去了,在這兒時間太長難保外面不會有別的什麼人在看著這裡。”說著走到門口拉開門準備離開,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有沒有流雲那小子的消息?”
“我也找了很久,可惜……”楚流緒有些神傷。
“哦,是嗎?”楚流風低頭呢喃著。
“怎麼了?”楚流緒好奇地問到。
“沒什麼,只是好久沒欺負他了感覺不太習慣,不知道那傢伙一個人能不能行,你說,他會不會死在外面了?哈哈……”
“滾!”楚流緒沒好氣地道。直到楚流風走了好久之後才自語道:“八年了,還沒習慣嗎?呵呵……”
再說原來南趙的都城曱城,此時卻是成了另一個國家的都城,此刻皇宮內,國君看著面前的左丞相、右丞相、太史以及本國元帥四個人眉頭禁皺:“還沒找到樂(yuè)菱嗎?”
四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最後還是元帥曾莂道:“回主上,我們找遍了曱城每一個角落,始終沒有找到公主的影子,那賊人可能……可能已經出城了。”頓了頓又道:“因爲臣的疏忽導致公主殿下被賊人擄走,臣有罪,請主上降罪。”
“不怪你。”國君嘆了口氣道:“那賊人太厲害,瞬間就擊倒皇宮二十護衛,試問我們整個國家又有誰能擋他一擋呢!”
“主上,可是若是公主殿下被擄走的消息傳了出去,怕是會引起混亂啊。”右丞相梅獻仕沉思道。
“是啊。”國君揉了揉太陽穴道:“對外就說我秘密派人保護公主去了一個地方學習劍術,估計需要六七年的時間才能回來。”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對曾莂道:“你派人去一個地方找找,嗯,要一直找。”
“莫非,主上你知道公主殿下在哪兒?”曾莂問到。
“也只是猜測,放眼天下,南方只有南趙與我兩個國家,北方也只有三個國家,而這些地方絕對沒有什麼武林高手。”
“好像的確是這樣,可是我一直想不通啊,這不是很奇怪嗎。”曾莂疑惑道。
“這是隻有每個國家的國君或重臣才能知道的,這要從這個天下只有這五個國家後說起。俠以武亂禁,很久以前,我們祖輩爲江湖武林爭端所擾,因而集合五國之力將武林人士逼出中土,因而當今武林有東武林與西武林之分。這件事還是以前的主上對我講的。”
“原來如此,那麼說起來,如今五國對峙的局面已經很久了?”左丞相於呈瑞道。
“是啊,可能已經有七百餘年了,這七百年來五個國家紛爭不斷,說起和平恐怕唯有那一次吧,也不知這亂世能不能結束啊……”國君嘆了口氣。
“說起來除了這件事外,其他史料所載最早也只到七百年前,可是更遠的話卻沒有了,在這五國之前又發生了些什麼呢?”太史司馬裕和揪著鬍子沉思道。
“所以說可能七百年了,好了,這件事不能外漏,你們都退下吧,至於樂菱之事,就按我說的做。”
四人應了一聲便離開了,國君坐在梨花木椅上翻開一本史籍喃喃道:“主上,臣實是有罪,您若怪罪,請降罪於我,莫要爲難小女啊!”
南趙柳都——貧苦之城。
此刻一個陰暗的衚衕口,一個小孩子捧著一個黑色還帶著些黴點的饅頭狠狠地啃著,吃完後舔了舔手掌然後雙眼羨慕地看著街道上賣饅頭的小攤口水緩緩地流了下來。
“嚕……”小孩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將腰帶勒緊了些,然後走進了衚衕內靠著有些刺骨的石牆抱膝坐在同樣冰冷的地上,想起這些年來的經歷,他低著頭微微抽泣著。這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包子,不,應該說是一個手拿包子的男人。
須臾,衚衕口。
“要和我一起走嗎?”男人問。
“嗯……”小孩子想了好久才低聲答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