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猥形,去時仙意,誰能洞悉皮下心。
話委端,不動情,動輒之間血已泯,慧里早覺非道行。
生,必做定;死,天命盡。
“這‘斷顱刀脛’的蠱咒,乃是云南馗帶山復生堀一派的伎倆。這一派早在清雍正年間就被江湖上一個秘密組織所收。由于此門派多出惡毒陰損招數而遭天數報應,修煉過程中又多服藥物避免被所操的毒蠱之物反傷,一代代累積而下,就造成他們的子孫后人身體畸形,比如說頭顱的收縮變形如若無首。而這門派中身體越是畸形,其所用陰損之技越是有效,否則這‘斷顱刀脛’還不至于傷死到滅門。”
張傳道的話沒有說完之時,余小刺已經明白他要說的是什么了。雖然此時身體狀態還沒有完全恢復,卻是大叫一聲一躍而起,動作上未見絲毫艱難。然后一步步走向持傘的無頭人,眼中噴出的火絕不是漫天雨水能夠澆滅的。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余小刺步伐很沉重也很堅定,便走邊對無頭人發出聲聲怒吼。
無頭人終于說話了:“各為其主而已,你家大業大,我門中要成大事,必須有財物來源。毀了你家,生意都就可轉手我們經營,被施以此種手段的,你家不是第一個,以前的我都記不清了。”
淚水也澆不滅眼中的怒火,反使得那怒火燒得更灼烈。余小刺想到自家滿門無辜而死,血腥氣填滿了喉嚨口,緊握分水刺的手掌,青筋游滑亂跳,骨節嘎巴直響。
“且慢!”就在余小刺作勢要撲出的瞬間,周天師發出一聲斷喝。“你可知道,將你你祖墳‘毀祖截脈’的‘千須鎖閻’樹是哪里來的嗎?這樹是龍虎山嗣漢天師府對面琵琶峰上私田秘植而成,原本是鎮服蟄伏地下的僵尸惡鬼用的,卻被人暗植在你祖墳地上。并且你有沒有發現,你祖墳開啟之后,不但其中尸骨盡碎,而且連陪葬之物都沒有留下一件。”
余小刺茫然了,在他意識中埋惡破和毀祖墳一直都是一回事,可周天師話里的意思竟然是兩路人所為,而且其中還關系到龍虎山天師教。
“本來這事情原委應該是這龍虎的掌教來告訴你,但凡他還有點臉皮人心的話,是絕不能對你說出口的,那就讓我來代勞吧。”周天師說話間將他的“仙指路”架勢調整到完全蓄力待發的狀態,以便應付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攻擊。
“龍虎山天師教很早以前就從遺世典籍中窺出八寶定凡疆的秘密,但過去多少代掌教都是清心修道的高士,從未想過利用這布福蒼生的寶貝得到些什么。只是到了張傳道這里,他卻是志有大圖,想借機重振天師教崇高地位。你家祖上是三寶太監為大明尋探寶物船隊中的至關人物,并且依水獲富,以水得昌,這些當然會被有些人以為你家已獲五行‘水’寶,怎能逃過張傳道籌酌算計的范圍。于是他先遣人暗盜你家祖墳,未有所得后,便使用‘千須鎖閻’樹來‘毀祖截脈’,逼迫你家顯出可能擁有的寶貝來拯救家道。只不過他錯了,助你家興旺的可能只是那副刺水銅甲,而這銅甲所帶寶氣卻萬萬抵受不住‘千須鎖閻’樹‘毀祖截脈’’的技法。”周天師說話間,張掌教的臉色連續變化了幾次。
余小刺猶如醍醐灌頂,難怪當時假水油爆帶來的木八卦上有三寶太監留聯;難怪這龍虎山掌教天師會懂自家獨創的“形信”之技;難怪當自家受厄之時,遍請高人都不能破解,直到頹勢已成,才由魯家人和魯家一個平常的風水先生便查出厄破所在,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深陷局中。
如火的眼光盯視住張傳道,可張掌教的面色竟然是那么的平靜,雨珠滑過面龐,再順著漆黑須縷落下,臉上表情是如此的自然。
“他的話你信了?”張掌教的語氣很復雜,讓人無法理解問這句話的真正目的。
余小刺一時間有些疑惑,但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像閃電,像疾風,像流星劃過夜空。所有一切發生的過程,余小刺只來得及抬了一抬手臂。
犄角狀對恃的三個人幾乎是一起動的,其中張掌教和無頭持傘人的目標竟然都是余小刺。周天師卻是利用這時機直撲張傳道。
余小刺確實只抬了下手臂,不過是一雙手臂。分水刺是迎向張傳道的,因為張傳道距離他比較近,而且所挾氣勢凌厲萬分。拳頭是迎向無頭人的傘頭的,他知道拳頭抵不住傘頭,只不過希望這樣做能延緩一下,讓局勢有所變化。
握著分水刺的手臂在空中翻轉了幾下后,在柳兒身邊落下,噴濺出的鮮血灑得柳兒滿臉滿身。余小刺沒有看到是什么武器將自己手臂削掉,他只看到張傳道手臂由下而上一揮,一道無形的鋒芒就將自己的手臂帶走。
迎著傘頭的拳頭一下子變得粉碎,血肉模糊的一團黏在手腕之上。鮮血不但鋪滿了無頭人的傘面,而且還從傘面的缺口中灑到無頭人的胸前、臉上,在他身體的這部位形成一個紅色血點渲染而成的倒三角。
周天師的劍到了,不過到得有點慢,因為張傳道側身去攻擊余小刺,位置快速變化了,周天師只能跟在他背后追擊。
即使是這樣,周天師的劍還是狠狠刺進了張傳道的身體,不過刺入位置卻不是周天師想象中的軟肋,而是偏下的胯骨。這部位是張傳道自己選擇并主動送上來的,他是稍稍跳起才送上去的,跳起的同時,一腳將余小刺踹倒在腳下。
張傳道選擇的部位非常合理,因為這部位不會致命,又沒有大出血的血管,而且堅硬的胯骨還能使得周天師薄軟的云紋磨鋼劍無法作出進一步的傷害動作。當然,做這一切首先必須要能承受住疼痛。
張傳道削掉余小刺一只手臂后,無形的武器由頭頂上方順勢回轉過來,直指周天師面門。周天師知道對手手中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有一把曠古奇珍的無影水晶劍。無影劍的長度不長,只要不進一步強行刺入,導致自己手中的劍身彎曲,對手的劍就刺不到自己面門的。為了更好的控制好手中的劍,既不讓張傳道推壓彎曲,又不讓他抽身脫逃,周天師雙手一推一握,同時運力在劍柄之上。
無頭人撞碎余小刺拳頭,隨即翻轉傘面,這是要用傘骨去刺張傳道,就算刺不到,他還可以利用傘面掩蓋對手視線,然后在傘面下出拳掌攻擊。
翻轉過程中,傘面上破裂缺口處相鄰的的兩根傘骨,第一根擊碎了張傳道左手送上來的一只酒瓶,第二根正好架住這只破碎的酒瓶。破碎后的酒瓶瓷片鋒利如刀,讓無頭人不敢將傘骨繼續壓下,也不敢將傘骨退讓開來。壓斷傘骨和退讓開來都會導致鋒利瓷片的追擊。
一切又靜止了,動作又凝固了。又是一個僵持之局,只是這局面更復雜更血腥。
直到此時,張傳道才發出一聲長長的呼叫聲,卻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被刺疼痛而發出的慘叫。
不是,看來不是,因為隨著這叫聲,一個黑影從空中直落而下,是天禽奕睿,這只紅眼八哥支棱著尖利的黃色硬喙直撲周天師。
周天師沒有動,對于空中撲襲自己的尖喙利爪理都沒理,只專注地控制著手中的劍,不讓對手有絲毫可乘之機。
天禽奕睿最終沒有撲襲到周天師,因為它是個靈禽,知道審時度勢。在它的后面緊緊追趕著周天師那只藍色的“夜魔焰”,所以沒有搞定背后這只體型比自己大得多的鳥兒之前,它是絕不會輕易冒險的。能做到這一點,和身上種了與他主人的心意相同的符咒有著絕對的關系。
兩只鳥盤旋了兩圈,然后便在奕睿鳥的帶領下直往山嶺之下三流叉匯之間如崖的天渦中飛去。見此情形,周天師手中劍微微抖晃了一把。
“緊張了?你知道我的鳥還會回來,你的卻不一定。那時我便又有一個幫手了,眼下這局面終究是要破的。”張傳道竟然能對**之痛毫不在乎,臉上現出些得意之色。
周天師心中清楚,張傳道說得一點都不錯,此時天降密雨,三流叉匯為旋,攏激流水氣為壁而成天渦,其中不但有收壓之力,而且還有濃重水氣和雨水籠罩糾纏。而與紅眼八哥奕睿相比,藍翎鸚鵡“夜魔焰”體型肥大,翎羽豐厚,極不適宜在那種狀況下飛行,更不適宜在其中撲擊追啄。
正如兩個天師所料,沒有多久,一團黑色由天渦之中筆直朝天沖飛,這是最快最直接擺脫天渦中壓力的方式。當那團黑色到達一定高度后,馬上改換成一條斜線,直往周天師面上飛啄下來。
張傳道在微笑,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勝利就快來到了。
周天師收緊了臉上的每一片皮膚每一塊肌肉,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躲避,稍微的疏忽和避讓都會讓自己頃刻間丟掉性命。自己只能硬受著一撲啄,其他的只能是祈盼紅眼八哥這一擊不會讓自己現有的狀態發生太大變化。
“啪!”一聲亮響,空中彌散開一片水霧,緊接著地上翻騰起一片泥漿。
就在紅眼八哥奕睿就要啄到周天師眼睛時,一只鋼球擊中了它。這一下將它翎羽上所帶水珠打成了水霧。八哥飛行頓止,直落在地,一陣撲騰掙扎讓地上泥漿四濺。
誰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一起轉頭看去,發現原本呆滯茫然的魯天柳現在正婷婷站立在亂石圈邊,只是臉上灑滿鮮紅血珠,那是余小刺斷臂噴射在她臉上的。手中捏握著僅剩的那根“飛絮帕”,帕子球頭正在拳下抖晃搖擺著,上面猶自粘著一片黑色的羽毛。
“呵呵呵!”周天師發出一陣大笑,“你多出一只靈鳥,卻怎么沒想過昏濁之人早晚醒,我這邊又多出一人!哈哈哈!”
“不要笑了,我也不是你那邊的人!”柳兒語氣平靜溫柔,像是在勸慰一個生了魔障的老人。
“我就說嘛,柳丫頭如此的靈性,怎么會信得你們。”張傳道的臉色平復了許多。
“我也不會信你,只是覺得你們現在的相持之局正好可以讓我做完該做的事情!”
“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是一直都在幫你完成你該做的事情嗎?”張傳道所問的話里聽不出多少疑惑的味道。
“這最終還是要怪你自己,或許你真的不該讓我讀學那本《玄覺》,‘覺得無窮處,理得意中玄’。”柳兒說。
“是嗎?那我又是什么讓你覺出蹊蹺叵測來的。”此時張傳道的確有些好奇了。
“我覺出你灼烈之欲,而且是在你每次提到那東西的時候。”
“只是這點而已嗎?”
“當然不止,從你揭開周天師的底子開始,也同時露出自己的里兒。掛發谷中,你與黃大蟹同行,依著你的身手,不管是明來還是暗往,都應該能保得黃大蟹性命,可是你沒有,反說自己假裝昏迷逃過一劫,這是不是很不合理?”
“女貞林明知有妖坎,你有解決手段卻不搶先主動出手,那是要不斷消減我們的人手,因為你畢竟是單身而入的。在養尸地你明知周天師的計劃,卻也不早早捅破,那是拿他和他徒弟當探桿,因為你知道,不管他們有沒有收獲,你只要看住周天師就沒問題。后來在‘百節糾錯陣’見周天師徒弟已死,而且沒什么收獲,你才決定帶我們與周天師分道而行,因為你清楚,前方的坎子只能依靠我們魯家了,多個周天師就多出個與你爭奪的對手。”
張傳道的臉色在不斷變化,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秘密被窺破得如此淋漓。
“聰明!后生可畏呀!”周天師發出一聲感慨,其中不乏失落悵然的感覺。
“你們入到悟真谷小鎮中后分道而行,你選擇與蔑匠大叔一路,這是因為你知道這些人中,唯一對此處有點了解的只有蔑匠大叔,依靠他,要么能搶先找到藏寶點,要么搶先找到我。還有,剛才當我摔落在此山坡上時,你扶轉我原本是想在我身上搜到東西,卻沒料到我是清醒的,一驚之下竟連虛偽之言都不再多噓,直接問東西如何。”
張傳道臉色好長時間才恢復平靜:“我沒有看錯,你真的很行,真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了嗎?”
“不!有件事情我一直都不明白。從你再次見到我之后,每有涉及寶物之言,口口聲聲都似乎斷定是由我所取,你憑何作此判斷?”
“憑的《玄覺》,‘由心之動,以意為觸,方覺無形之氣’,再次見你,你已非你,周身無形氣相縱橫,如罩如壁,于是斷定你已挾奇寶在身。”
“你能確定我所挾的就是暗藏于此地的五行水寶?”
“不能,這世上也就幾個具先天異能之人可以辨別出來,不包括我,卻包括你。”張傳道言語中帶些慧眼識珠的得意。
“老天師真的是抬舉我了,不過我卻真的是沒**什么東西來,更不用說什么奇珍異寶,至于你說的什么氣相,想必只是你編排誑惑之語,用來試探我的吧。”
“不對!”“有的!”“是真的!”三個人異口同聲,不止是張傳道看出柳兒氣相布罩的奇異,就連周天師、無頭人也都看出,因為那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是個高手都會有所感覺。
“那你們有沒有感覺出此處氣場的異常?”柳兒說話間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亂石圈。
那三人有些詫異,特別是掌教張傳道,他憑著多年的玄覺之修,竟然沒有在柳兒所指的地方看出一點異常。
“此處是海際井!對的,此處是海際井!”持傘的無頭人突然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這叫聲讓張傳道和周天師猛然一愣,他們都想到祝蔑匠解說黃綾暗語時介紹到海際井的那些話。
柳兒沒有回頭,她早就看到亂石中間那個黑洞洞的井口,也早就感覺出其中的惡勢洶涌、瘴晦彌漫、冷毒起伏,無形的壓力不停騰躍,像是惡魔的心跳、妖孽的血流。剛才聚氣凝神尋找這股奇怪現象時,自己竟然會隨勢而迷,一時忘卻周圍所有不能自拔,就像入了迷神障一樣。幸虧是余小刺被削掉的手臂掉落在她身邊,血珠噴射在臉上,如同一張血繪“天星符”,這才使得柳兒緩緩醒轉過來。
“是嗎?!”柳兒的語氣此時變得從未有過的平靜,與無頭人的叫聲形成極大反差。“謝謝你們,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柳兒說完,朝著亂石圈退過去一步。這一刻,在張傳道他們眼中,渾身泥污血跡的柳兒變得璀光流瑩,婀娜娉婷得就像一棵神界的仙柳。
驚愕、惶然之后,張傳道首先低吼一聲:“阻止她!殺死她!”他心中最是清楚,現在也只有殺死柳兒才能阻止她下一步的行動。
話剛說完,架住無頭人傘骨的酒瓶徹底碎了,無數的碎片從傘面的缺口中激射向無頭人。
無頭人根本沒躲,也沒時間躲,沒辦法躲,于是雙眼立時被碎片刺瞎,脖頸般的小頭顱成了朵綻開的鮮紅花朵。與此同時那傘骨斷了,尖利的折斷口直落在張傳道的左肩上,刺破了皮肉,刺斷了筋脈,刺碎了骨腱。張傳道左臂不但立即就失去所有功能,而且這輩子再能不能恢復都是個問題。
左臂不能動了,張傳道右臂卻動了,身體也動了。直指周天師的無影劍再次回撤朝前,過程中順便削斷插在左肩的傘骨。身體同時側轉縱出,任憑周天師的云紋磨鋼劍劃開自己胯部的肌肉,潑下大片血污。
縱出的身形本身就像一把飛行的劍,這把劍的目標是站在海際井邊的魯天柳。但這把“劍”最終沒能飛出,因為他忘記了自己腳下不遠還有一個人,一個被自己削掉手臂的人。
僅剩一只受傷手臂的余小刺雖然已經沒有擊殺能力,但挺起的強悍身軀還是完全能夠阻止一把“劍”的飛行。單臂纏胸勾腋,身體弓型勾腰,雙腳并攏斜**襠,一下子就裹貼在張傳道的身上。這是余小刺家的獨門功夫“蝦攀蘆”,是對付使用長大兵器對手的,纏裹在身,長大兵器就無法回殺,本來要是他右臂還在,此時就可隨意出刺了。
“劍”既然飛不出,那么后面周天師的劍可就到了,直刺張傳道后心。
“劍”既然飛不出了,就只有將手中的無影劍飛出,一片無形的風掛之聲直射柳兒胸前。
一陣潑風旋起,在柳兒前面擋住。無形之風與旋起的潑風相撞,發出一聲青靈脆音。于是那無形的劍風改變了方向,堪堪從柳兒頭頂處飄過,碰到她頭上那支小花,挑落下一枚細致花朵。
細小的淡藍色花朵剛好飄落在余小刺的斷臂手掌之中。落入手掌中的花朵迅速收縮花瓣,變成一枚滴珠狀的花苞,晶瑩剔透,如同一顆眼淚。
五侯撐著刀桿站在那里,顯得很是虛弱,但從他堅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不管身體如何的不濟,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替柳兒擋去一切傷害,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
此時的五侯和在簸框里時一樣,身上布滿黃泥,就像是座泥塑。也幸虧是這些黃泥,才止住他渾身的傷口不再流血,才讓始終沒機會包扎的他保住性命。不過從擊飛張傳道無影劍可以看出,五侯還沒有恢復,才只是剛有好轉。要不然就算看不見無影劍如何飛行,憑他的旋刀之力,完全可以將無影劍遠遠擊開,而不只是改變它的方向。
周天師的劍刺進了張傳道的后背,卻并非正中心臟。張傳道知道避不可避了,只好最大限度地將心臟位置讓開。同時右手回探,一把反扣住周天師脖頸,拇指、食指直接**皮肉,捏住其咽喉骨。
本來張傳道只需再稍稍加力,就可頓時將咽喉骨捏碎,可就在此時,原以為已無攻擊力的余小刺突然出招,讓張傳道瞬間覺得氣血不繼,手指間難以發力。
余小刺這次出的也是他獨門的救命招式“鱉對齒”,都說被鱉下口咬住后,非上下牙齒對住才會松開。余小刺這招也是從鱉的這一特性悟出,自小咬嚼硬殼干果練起,直至牙口能提甩石鎖。所以眼下當余小刺兩排鋼牙死死咬住張傳道一側頸脈后,其力量已非張傳道搖頭扭頸就可以擺脫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