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報什么仇?”范健大吃一驚,有什么仇怨比活命更重要的呢。
“你不需要知道,我只希望你協(xié)助我,搗毀了這間研究所,將在地下室的所有工作人員,全部殺掉。”米喆說到這里,語氣中充滿了殺意,沉聲的話忽然帶著怒意、仇恨。
“殺死這里的人?這里是現(xiàn)實世界,所有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你為什么要殺死他們?”范健驚道。
“你不用管,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協(xié)助我。”米喆有些惱意,瞪著范健。
范健平伏著心情,思忖了一會,說:“我當然可以幫你,但既然我們如今在現(xiàn)實世界,你與我是朋友關系,那你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就應該將你的仇怨說給我聽,讓我為你分擔。否則,我就算來硬的,也要將你拖走,讓唐辛柔將你救活。”
“范健,你……”米喆憤怒地抬頭盯著范健,范健炯炯的眼神透露著無比的堅定,與他對望著。
良久,米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沒錯,你是范健,是那個天真的小屁孩,如果我不如實告訴你,你肯定不會幫我的。”
“沒錯。”范健正色道,他現(xiàn)在才有空閑打量著周圍。
這里是一間足足有5o多平方米的雜物房,房子布滿灰塵,除了米喆所坐的位置外,其他地方幾乎沒有動過。塵土與結網(wǎng)的蜘蛛遍布著周圍及一側的鐵門。鐵門布滿銹蝕的鐵跡,顯然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人打開過這扇鐵門了。
米喆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了那么長時間?范健望著他,突然想起了地面的雙頭蛇,又看了看依然活著的米喆,忍不住問道:“米喆,你放出了雙頭蛇,那應該是端神的違禁力量,你怎么會沒事的?”
“這個我怎會知道?”米喆眼神閃爍,一直盯著范健,說:“其實我只不過想見你最后一面,不過,當我知道,端神已經取消了我們使用違禁力量的限制后,才決定讓你幫我的。”
“端神取消了違禁力量的使用限制?你……”范健驚訝得合不攏嘴。
“我也是無意中得知的,本來我兌換追魂蜂的目的,除了堪察、探路之外,還因為它可以無聲無色地毒暈現(xiàn)實世界的人類。不過我失算了,在戰(zhàn)斗中我暴露了魔力及等離子手槍,但居然沒有被端神抹死。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反正你現(xiàn)在可以隨意施展力量,包括能量階的力量。”米喆說,語言中充滿了寄望。
力量,無論在輪回空間還是現(xiàn)實世界,都是必須的。
如果端神果真取消了違禁力量的使用限制,那么對于范健而言,地面的守衛(wèi)根本就不值一提,他也更有把握將米喆救出生天。但同樣,他也不安起來了。如果輪回者可以在現(xiàn)實世界肆無忌憚地使用人的力量,那么像徐章、范美美等擁有殺戮之心的輪回者,將會在現(xiàn)實世界搗出多大的事端呢?
“米喆,你兌換昂貴的追魂蜂的目的原來這樣。不過,你為什么要做到這個程度呢?你在輪回空間的轉變我是覺察到的,不過你自從進入輪回之后,現(xiàn)在還是第一次回到現(xiàn)實世界,你進入輪回之前,到底與這里的人,與這間研究所有什么仇恨?快說,如果有所隱瞞,我就算將你打得半死,也要將你硬帶離這個鬼地方。”范健認真地說。
“說,我當然說。就當說故事孩子們聽吧,我記得,數(shù)十年前,我也很喜歡在榕樹底下,給村里的小孩說故事……”米喆的雙眼突然顯得精神起來,泛起著慈祥的目光。這樣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1o多歲的少年應該擁有的。
不過,范健沒有細問,他一邊幫米喆涂上生肌水,一邊靜靜地聽著。
“事實上,我今年不是16歲,而是116歲。”米喆的第一句話,嚇得范健幾乎將生肌水都握拿不穩(wěn)了。
米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眨著滄桑的雙眼,繼續(xù)說:“你吃驚也是情理之中,因為‘意識轉移’技術對于現(xiàn)在公開的科技而言,依然是無法涉足的領域。但是,事實上現(xiàn)在這具小孩的軀體并非我的,至于是誰的我也不知道。”
“意識轉移?就像《鬼玩人》里面的惡魔傀儡一樣將意識注入,吞噬別人的軀體?”范健驚訝不已,對于剛剛經歷完那部如惡魔般的電影劇情的中洲隊而言,他最清楚不過。
“大概就是這樣吧,我記得,那年我已經一百歲了,是某軍事研究院的退休教授,在業(yè)界頗負盛名。雖然退休了,不過對知識的渴求未能讓我停止提升的步伐,我學習各種語言,甚至古語言,學習各種科技技術,就連烹飪,都認真研習過。可能是因為我的腦袋好,被研究所找上門了,他們希望我在垂死之際進行他們的一次科學試驗。當然,試驗并不合法的,事實上,這間研究所……”米喆四周看了一眼,說:“也是某些機構資助的科研院,頗像科幻電影中美國的那些企業(yè),研各種科技武器或技術,然后將成果賣給國家。”
“那就是意識轉移試驗嗎?現(xiàn)實世界怎可能有這樣的科技?而且還是在我國?”范健疑惑不解,一切太不合常理了。
“天曉得未公開的科技領域領先我們所知的科技多少年?因為是人體試驗,而且意識轉移后必須寄生在還未有意識的新生嬰兒上,這就等于間接毀了一條生命。我雖然不想死,不過也不愿意當白老鼠。但是,他們認準了我,當我重病之際,他們居然以非法的手段在醫(yī)院接走了我,然后,就是在這里渡過了邁長的16年。”說到這里,米喆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范健不太明白了,就算是這樣,至于對這里充滿了仇恨嗎?他忍不住問道:“雖然殘忍,不過,你也因此獲得了年輕的身體,那你為什么要報仇?”
“身體,哈哈,小屁孩懂什么?”米喆怒意橫生,痛苦地說:“意識轉移需要植入腦肝及小部份腦細胞,然后就是通過一系列科技儀器進行意識培植及意識吞噬。我一直在痛苦中渡過,不僅喪失了童年及青年的記憶,而且意識不斷受到原身體殘留意識的反噬與排斥,痛不欲生。為了抑制排斥,我每天都需要服用比米飯還要多的藥物,而且由于技術不成熟,我的身體與意識一直不協(xié)調,身體也日漸崩潰。我轉生到這具軀體后,一直都是垂死狀態(tài),在重癥室渡過。陪伴著我的,是每天不停的人體試驗,每餐當飯吃的藥物。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你懂不?你不懂,你想像不到,就算想死也死不去的心情是怎樣的,那種被別人擺布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米喆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后,甚至灑出了淚花。他似乎覺得有些失態(tài),連忙轉過頭,抹了抹臉,繼續(xù)說:“所以我進入輪回空間之后,壓根沒想過要回現(xiàn)實世界。我回來這里干嘛?我在現(xiàn)實世界沒朋友,沒親人,難不成繼續(xù)留在研究所當試驗品?直至我獲得了力量,我決定回來報仇。”
范健沉默了,“沒朋友,沒親人”……范健感到自己比米喆幸運,他依然有童年的回憶,有著并不算親密的同學、同事,有他追尋的雙親。
“明白了,不過,你會因此丟了性命的。你現(xiàn)在已經被端神治好了病,也獲得了力量,以后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別再想著報仇了。”范健安慰道。
“不,”米喆斬釘截鐵地說:“我這個仇,不僅僅為了我,也為了被我寄生的這具無辜的**。同時,如果不摧毀這里,以后將會有更多的人被拉進來做試驗。更何況,我攻擊研究所時才知道,這里研究的不僅僅是科技,還有武器,那些類似等離子肩炮般的武器還有不成熟的納米服,那是現(xiàn)實世界的科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