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的魔王不如豬 86 頂點
白色藥瓶在章韻希手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臉上表情變了好幾次,最后歸于平靜,說:“燁哥,你別問了。”
朱燁沉默,這件事問出來已然有點越界,再追問下去就太過分了。
章韻希用面澆沾了沾眼睫,勉強(qiáng)笑了笑,道:“謝謝你燁哥,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不過這事你知道了于事無補(bǔ),大過年的,朱伯伯又病著,我不想給你添麻煩。至于孩子……我有分寸。”
朱燁看著她年輕的臉龐,實在很懷疑她所謂的“分寸”,但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別,這種事他也只能到此為止。
出了這個插曲,章韻希無心再參加派對,朱燁也不好強(qiáng)留,倒是小葵花十分留戀,拉著“女盆友”的手舍不得放開。
“乖啦,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喲,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章韻希拍拍小孩的小胖臉,耐心地哄他,又答應(yīng)他隔兩天就打一次電話。小葵花不情不愿地跟她告別,和朱燁一起送她到門口:“再見么么噠。”
墨斛糾結(jié)得腸子都要斷了,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婆的ex,不高興地問:“你跟她都說什么了?”
朱燁沒有回答,轉(zhuǎn)而問:“清約子有什么現(xiàn)?”
“還是說她身上有妖氣,但飾衣服都沒問題,大概是間接接觸過。”
“間接接觸?”
“可能她經(jīng)常接觸的某個人和妖皇走的很近。”墨斛道,“昧姝這個人非常滑,章韻希間接接觸過她,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jī)會。我已經(jīng)和清陽子商量過了,只要我們找個人盯著章韻希,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到昧姝的下落。”
朱燁皺眉,實在沒想到章韻希會卷到這件事里,而且她還懷孕了,這個當(dāng)口真要出點什么事,一尸兩命,他都沒法跟死去的母親交代。這么說來派個人盯著是很必要的,就算不是為了找昧姝,也能保護(hù)她的安全。
“派誰去?”
“那三個都是方向盲,干不了這個,只能派自己人了。”墨斛說,“讓毛毛去吧,他比較機(jī)靈,叫他小心點,別離得太近,一有什么問題就撤。”
想起上次兩個隨身靈的慘狀,朱燁心有余悸,但妖皇一天找不到,他們也是一天無法安枕,猶豫了一下,道:“好吧。”
一場開年派對有驚無險,總算是圓滿結(jié)束了,次日早上朱燁起床帶著兒子下樓,破天荒現(xiàn)砂爺也在小餐廳里——身體原因,前一段他一直是在自己臥室里吃早飯的。
“早,爸爸。”朱燁看他氣色不錯,高興地打招呼。砂爺穿著件棗紅薄毛衫,頗有過年的氣氛,笑著道:“早。”又叫小葵花:“過來到爺爺這里坐。”
小葵花穿著喜慶的大紅衛(wèi)衣,外面套著最最鐘愛的喜羊羊馬甲,看上去精神的不得了,爬上餐椅,啵了一下爺爺:“爺爺早。”
“吃飯,吃飯。”砂爺給小葵花盛稀飯、拿包子,又撿了一塊紫薯慢慢地剝,問朱燁,“朱墨呢?沒跟你一起下來吃飯。”
朱燁手頓了一下,墨斛其實是要跟他一起下來的,走到一半被他現(xiàn)沒刷牙,于是趕回去刷牙去了。“大概有什么事吧。”
“唔。”砂爺沒多說什么,剝好紫薯放在小葵花的盤子里,又問:“昨晚派對怎么樣?玩得還盡興嗎?”
“還好,沒出什么紕漏。”朱燁回答,“第一次主持這樣的派對,還好管家他們是做慣了的。”
砂爺點頭:“那就好。”話鋒一轉(zhuǎn),“我看名單上年輕女孩子很多,怎么樣,你有沒有感興趣的?”
朱燁垂著眼睛,簡單道:“沒有。”
砂爺沒想到他這么直截了當(dāng),有些生氣,但忍住了,笑道:“怎么,沒有一個能入你眼的?劉家的小女兒不是你同學(xué)嗎?年紀(jì)也相當(dāng),你們就沒什么共同語言?”
朱燁看看小葵花,示意這里有未成年人士,道:“這件事再說吧,爸。”
砂爺無法,只得先放下這個話題。小葵花正在和稀飯奮戰(zhàn),口水巾已經(jīng)濕了一半,忽然現(xiàn)兩個大人在看自己,抬頭,撲閃了一下大眼睛,對砂爺嚴(yán)肅道:“爺爺,我不要后媽。”
“!”砂爺一下被噎住了,連朱燁都面部肌肉抽搐:“你瞎說些什么,哪來的后媽?”
“爺爺是讓你交女盆友的意思嗎?”小孩子在關(guān)鍵時刻總是特別敏感,尤其是涉及家庭和諧的時候,“我不要后媽!”
“沒有的事,吃你的飯。”朱燁黑線,擦了擦他一塌糊涂的臉蛋,親自端了碗喂他吃。小葵花還掙扎著要說話,被他一勺一勺飛快塞進(jìn)嘴里,壓根沒機(jī)會出聲。
砂爺就算再遲鈍也看出這一大一小心懷鬼胎,目光沉沉注視著他們極其相似的臉,第一次見面時產(chǎn)生的那個懷疑再次浮上心頭。
飯后,砂爺私下里把王申叫了過來,遞給他一個信封:“給這兩份指甲做一個d親子鑒定,越快越好。”
王申看著里面一大一小兩片指甲,驚疑莫名——小的那片很明顯是從幼兒手上剪下來的,這個家里除了燁少的干兒子小葵花,再沒有小孩……
“還有,幫我查一下朱墨的來歷,悄悄查。”砂爺?shù)吐曊f,“主要看他有沒有年輕的姐妹,或者別的女性親戚,切記不要讓燁少知道。”
王申跟了砂爺這么多年,知道這里面肯定有朱家什么陰私事,鄭重點頭。
王申走了,砂爺將輪椅開到窗前,透過玻璃窗,看到朱燁正帶著小孩在草地上玩飛碟,白色的碟子一飛出去,訓(xùn)練有素的秋田犬便飛身撲過去接住,搖著尾巴送回小葵花手里,小葵花樂得都要顛餡兒了,把飛碟遞給朱燁,奶聲奶氣地叫:“爹,再來再來!”
天像了,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可能這么像的,砂爺默默想。
兩天以后,一個薄薄的文件袋被放在了砂爺案頭,王申惴惴不安地坐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低聲道:“鑒定出來了,砂爺。”
“怎么樣?”砂爺看著文件袋,卻不打開,而是問王申。王申猶豫了一下,道:“是親父子。”
果然……砂爺眉峰一跳,怒氣馬上爬上了面孔,大手在文件袋上狠狠一拍,嚇得王申抖了一下:“砂爺息怒,當(dāng)心身體。”
砂爺重重喘了口氣,打開文件袋上的漆封,從里面拿出一疊薄薄的紙。親子鑒定,一式三份,鑒定結(jié)果在最下面,蓋著權(quán)威機(jī)構(gòu)的公章。
基因相似度9999%。
砂爺捏著鑒定結(jié)果,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復(fù)雜,他的心情簡直就像過山車一樣,從最開始的氣憤、失望,漸漸轉(zhuǎn)為平靜,最后甚至開始有幾分欣喜。
從第一次見到小葵花,他就特別喜歡這個古靈精怪但分外貼心的孩子,每次抱著他,都像是抱著小時候的朱燁,軟軟的,白白的,純純的……
怪不得,血緣的魔力,真是無法阻擋啊!
慈祥的爺爺當(dāng)?shù)锰茫氲侥敲纯蓯鄣暮⒆樱俅蟮幕鹨膊黄饋砹耍盃斂囍樋噶税胩欤K于忍不住嘴角一翹微笑了起來,道:“行了,這事你辦得很好,注意保密。走吧。”
王申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他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時刻準(zhǔn)備著打12o,沒想到他老人家忽然間就多云轉(zhuǎn)晴,龍顏大悅了,登時如獲大赦,站起身道:“您放心,這件事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還有您讓我查的東西,我正在查,因為涉及跨國問題,要慢一些,不過這個月內(nèi)總會有初步的結(jié)果。”
朱家后繼有人,砂爺已經(jīng)顧不得和兒子生氣,捎帶著連孩子的媽到底和朱墨什么關(guān)系都不那么急著知道了,擺擺手:“你去吧,我等你消息。”
照朱燁的脾氣,有了朱墨,再和其他女人交往是不大可能的,這一點砂爺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這么想來,這孩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代孕的結(jié)果了。雖然代孕什么的聽上去有點難以接受,但似乎在國外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好歹從朱墨的情況看,孩子的媽基因應(yīng)該差不到哪里去。
砂爺將三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氣兒完全消了,小心地鎖到保險柜里,拄著拐棍下樓,打算陪孫子玩一會丟飛碟的游戲。
“你不覺得最近爸爸有點奇怪嗎?”朱燁本就是一個敏感的人,砂爺最近對他冷冰冰的,像是在生氣,對小葵花卻特別的好,令他非常費解。
“有嗎?”墨斛可一點都不覺得,一來他情商低,二來忙著找妖皇,實在騰不出功夫研究一個老頭子的心態(tài)。
“他好像在生我氣,這兩天總是明著暗著拿話刺我。”朱燁躺在大床上,叼著今天限額的最后一根煙,舍不得一下子都抽完,“我沒做錯什么吧?公司還在放假,家里又沒什么事。”
“是不是因為上次派對的事?”墨斛蹲在地毯上舔毛,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敢變成大狐貍享受一下四腳著地的快感,當(dāng)然,僅限于臥室,“你不老實相親,他當(dāng)然不高興。”
“……也許吧。”朱燁還是覺得哪里不對,依依不舍抽完最后一口,披上浴袍去洗澡。墨斛爬起來跟上,等他進(jìn)了浴室,趴在門口的地墊上繼續(xù)舔毛。
“他最近對孩子是不是有點過分溺愛了?”朱燁一邊洗一邊繼續(xù)糾結(jié)。墨斛舔完毛,習(xí)慣性地在地墊上磨爪子,道:“不一直都那樣嗎?誰讓咱兒子人見人愛呢。再說小孩就是這個樣子,要有人管,也要有人疼,你整天拉著張臉,再沒人慣著他,那多可憐。”
“我什么時候拉著臉了?我對他不夠好嗎?”朱燁不承認(rèn)自己是面癱,惱羞成怒叫,“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滾進(jìn)來洗澡!非要我出去拖你嗎?”
墨斛哀嚎一聲,苦逼抱頭,果然舔毛再用心也無法擺脫洗澡的厄運啊……好吧看在有老婆共浴的份上就再洗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