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院長辦公室內。
百里雲沉和秦晴並肩而坐,在他寬厚的掌心裡,握著她微涼的指尖。
卡洛斯侯爵獨自坐在單人沙發。
在他們的對面,則是院長和湯普森博士,兩人神情都很嚴肅,似乎都在爲難該怎麼措辭。
卡洛斯侯爵不耐煩了,大聲催問:“公爵陛下情況怎樣了,別拐彎抹角了!真要有個好歹,我們也需要充足的時間做準備!”
聽到“有個好歹”,秦晴的手又在百里雲沉的掌心,顫抖了一下。
百里雲沉五指一收,把溫度穩穩的傳給她,又沉著的說:“院長,博士,請直說吧!公主殿下足夠勇敢,能面對任何情況!”
“不不,情況並不是很糟糕。”院長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只不過,公爵陛下的身體狀況,真的不宜再過多的勞心和勞力。當然,這話由我們來說不合適,但是”
他雙手用力的互握,又慎重了頓了頓,才一字一字說出來:“作爲醫生,我們還是建議陛下徹底靜養!”
“是的,我也是這個意思!”湯普森博士立即接一句。
“徹底靜養?是說,要公爵陛下退,退休?”總算卡洛斯侯爵舌頭轉的夠快,沒說出“退位”的話來。
即使如此,他肥胖的臉,肌肉也不斷顫抖,正在強忍住內心的狂喜。
雖然公爵多了一個“女兒”,可她到底來歷不明,而且天真任性,如果公爵真的退位,這個繼承權還是大有一爭的!
“對!”院長和博士同時點頭。
百里雲沉沒有馬說話,眉睫低垂,像是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哥哥?哥哥?”秦晴內心焦急,忍不住搖晃他的手臂。
終於,百里雲沉點點頭,但不置可否,“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探望公爵陛下?”
“陛下用了藥物,大約要明天一早,纔會醒來,那個時候可以交談了。”
“那好,我們明天再來!”卡洛斯侯爵說。
“不!”秦晴難的果斷難的反對,“我要留下來陪爸爸,請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院長和藹的頷首。
“太好了!”精神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的秦晴,終於捂著臉,哭出來了。
爲了爸爸終於脫離危險,也爲了自己可以陪在他身邊。
病房裡靜悄悄的,夜燈的微光,照著牀安詳熟睡的男子。
一個女孩坐在病牀邊,身歪倒在牀沿,也已經睡著了。
百里雲沉推開房門,悄然走進來,看到這個情形,不禁露出一個疼惜又欣慰的笑容。
他走到秦晴身邊,在她肩頭輕輕一拍。
“啊!”她一下子彈起來,第一件事是擡頭看,“輸液瓶!”
“病房有監控,護士都看著呢。”
“有監控嗎?”秦晴趕忙肩膀縮了一下,耳根有點熱。
百里雲沉卻不在乎,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撫過眼皮,“眼睛都腫了,離天亮還有幾小時,你先去睡一覺吧?”
“不,我不困!”秦晴固執的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了,但她現在正的不困,相反,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
“乖,我們去吃點東西,順便談談。”百里雲沉柔聲勸說,拉起了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