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哪有那個榮幸跟德慧娣皇后作對比?”咬咬牙,虞凝瑤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德慧娣皇后?!呵呵。”皇后來意不明地笑了聲,然後鬆開手,回到貴妃椅上半倚著。虞凝瑤看到了她眼底的,恨。
“奴婢再去給娘娘斟杯茶吧。”虞凝瑤慌忙言,打算快點離開。
“不用了。皇上的壽辰將至,你去準備一個節目當日表演吧。也當爲通湯宮長長臉,可別讓本宮失望。”皇后淡淡然道。
“是。”她這麼說了,自己還怎麼拒絕。莫名其妙的讓自己準備節目,本是妃子們該各顯神通的自己一個宮女湊什麼熱鬧真不知道這皇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由此可知,皇后開始不爽自己了。自己要想辦法保命了。
斑斕繁華雖奪目,卻只願獨身一人坐盡枯禪。
那抹黑影從屏風內走出,竟是一曼妙身姿的佳人。在那雲煙繚繞的金碧宮殿內,佳人身上的蝶舞裙如夢如畫般飄渺。
“娘娘,奴婢說的沒錯吧。”佳人輕然開口,帶著略微的挑釁。
“謙兒跟泰兒便算了,不過鷸蚌相爭,本宮不是漁翁也沒有資本做漁翁冷眼相看就算了。要保得後位,本宮已經做過一次錯事了。但是如今她竟然還把算盤打到皇上的頭上了,呵,真不能小看這狐媚子。”皇后也沒有去看那出來之人是誰,只是十分困擾地倚在貴妃榻上。秋蕓在幫其按摩。
“她的奇招多了去了,此番娘娘還叫她去參加皇上的大壽,這不等於把她拱手奉上麼。”佳人沒有一絲拘謹,站在一邊懶懶道。
“據本宮所知,虞凝瑤在進宮前曾大病一場,起來之後整個人就變了。行爲舉止粗俗不說,就連女子基本的,琴棋書畫也沒有一樣會。”皇后冷笑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秋蕓離開。
“所以娘娘是想讓她出醜?”佳人擺出不屑地樣子。
“難道你還有別的方法?”皇后見其如此樣子,大感不快。
“娘娘,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十六年前那個您,哪兒去了?”佳人忽地咧嘴一笑,這就是她爲什麼可以對高高在上的皇后擺出傲然姿態的原因。
“別在本宮面前提這件事!你別以爲抓著本宮的把柄本宮就怕你!”皇后憤怒地瞪著眼前人,但卻無可奈何。
“娘娘,您要有辦法怎麼會不知道奴婢從哪兒得知的這些事情呢。奴婢跟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啊,奴婢不會害您的。既然您十六年前選擇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保住後位,怎的十六年後就不敢了麼?”佳人也不懼,只是更爲鎮定地看著皇后。
“你想怎樣?”皇后隱忍著即將爆發出的怒火,沉了口氣,問。
佳人眼睛微瞇,輕哼了一聲在皇后耳邊言了一番。皇后立刻驚住了,退後了幾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行!本宮不能讓皇上冒這個險!”皇后其實也不過是太愛皇上了罷她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後宮佳麗三千,她也能忍受她的夫君一年來不見她幾次,但是她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她夫君唯一留給她的頭銜,也被人搶去。但是,如果要她夫君的命,她是斷然不能同意的。
“放心吧皇后娘娘,奴婢不會讓皇上損失一根頭髮。”佳人抿嘴輕笑,走過皇后的身邊,握緊了皇后的肩膀。
“真的?”皇后一顫,似是驚恐地問了句。
“奴婢保證。”佳人點了點頭。
“那一切就按你說的去做吧。只望這次真的能要了那賤人的命。秋蕓,送客。”皇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一雙,染血的手。
“那奴婢告退。”佳人俯身行禮,攜著款款笑意離去。
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一直延伸到哪裡。這場跨越了時空的鬧劇,要到哪兒纔算是個盡頭啊。虞凝瑤擡了擡頭,那已經不再毒辣的太陽依然如此刺眼。爺爺身子還好嗎?案子破了嗎?還有人,記得她嗎。
“林偉哲,皇后娘娘喚我來拿古琴。”到了尚樂局,虞凝瑤客氣地跟這裡的偉哲打了個招呼然後說出此行目的。
“娘娘身邊的桃兒已經跟我說過了,怎麼你一個人來的嗎?拿得動嗎?”林偉哲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女子,長得慈眉善目,說話亦是輕柔怡人。
“啊,我能拿,放心吧。”虞凝瑤點頭笑曰。
“這可是宮裡最好的七絃古琴,你可要小心保管了。”林偉哲也是微微一笑,然後喚人將棕色的古琴擡上。
“我會的。那我先走了。”虞凝瑤應了聲後,擡著古琴離開了。
“我去,好重。”剛走沒兩步就差點沒摔地上去,小小聲地嘀咕了幾句後就出了尚樂局。爲什麼她要選擇古琴呢,只是因爲她家的老爺子曾經教過自己,所以基礎還是會的。但是,僅限於基礎。也就是doremifa那些。要彈什麼曲子,她還在頭疼之中呢。小星星?挺新穎的吧。
“哎,怎麼辦。”撫摸著琴絃,虞凝瑤故意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獨自練習。她也想找人來教自己,但是除了蕭靜筠之外,她想不到找誰。只是這個蕭靜筠,她已經開始樹立提防了。呵,到頭來能信的真的只有自己了吧。
“鐺”古琴發出低沉的響聲,就像是有誰在低低地哀鳴一般。很憂傷的聲音。趴在琴絃上,皇后這次擺明是在刁難自己。怎麼辦,找陸友謙?天,怎麼自己又想到這個人了。蕭靜筠如果是因爲他纔會算計自己的話,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離他遠點總是沒錯的。可是一切如果是誤會呢還是說,自己的內心已經不想離那個人,那麼遠了。三番四次,他都救了自己。不管自己怎麼朝他發脾氣,他還是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三皇子他哪兒像呢。連虞凝瑤自己也不知道,嘴角上揚的原因原來是因爲他。
“你在幹什麼?”沉斂地嗓音,還是那般溫柔。黑髮微微飄動,偶爾劃過面龐,擡起手捋了捋,神態優雅。墨色的眸子,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人淪陷。一身玄色金紋服襯托出的暗雅光靜,還有他與生俱來的霸氣。
“參見王爺。”虞凝瑤起身行禮,這個男人,讓自己越來越有望而生畏的感覺。是因爲楚晶韻還是因爲他本身太過於完美的形象。算了,沒必要搞懂。
“這些禮數,於你我也就不存在了罷。”陸友泰扶起虞凝瑤,淡淡一笑。
“謝王爺。”真該感嘆,這個男子的翩若驚鴻。
“你在練琴麼?”陸友泰望了望身後那靜靜於原地的古琴,來了一絲興趣。
“是啊。娘娘吩咐我要在皇上壽辰當日表演。”想到這裡,虞凝瑤不禁又是苦了臉。
“是麼”陸友泰的眉頭微微一皺,側了側臉似是在想什麼。
“王爺怎麼會在此?”虞凝瑤也沒有多加留意他的神色不對,問然。
“剛與父皇商討完岐閬國之事,路過此地聽到琴音便留了個心眼。沒有打擾你吧。”陸友泰一抿冷冽神色,一如常態般溫儒。
“當然沒有了。那個,岐閬國是什麼?”虞凝瑤起了好奇心。
“邊外的蠻夷之國罷了,八年前臣服於我鄞舒。每年都會向我朝進貢,只是今年要與我朝和親了。”陸友泰忽地不屑一笑,但是隨後又蹙了眉頭。
“既然是臣服於我朝,那爲什麼還要和親?”虞凝瑤不解這個問題爲何如此讓他們困擾。
“兩年前的岐閬國新帝一繼位就已經蠢蠢欲動了,連結了暮西國打算與我朝開戰以報當年之辱。我朝雖然可以與之抗衡,但是這一仗絕對損失慘重,我們沒必要冒這個險。於是父皇與之協商之下同意答應對方的一個條件,只是沒想,這一答應就正中了岐越帝的下懷。”陸友泰緩緩開口然。
“什麼意思?”虞凝瑤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只是她從未想過,日後,這將是牽扯她命運改變的重要一環。
“岐越帝提出的要求就是和親。對象當然就是豔兒了。”
“那公主去冷暉寺到今年纔回來難道就是因爲躲避和親?”虞凝瑤恍然大悟。
“恩。岐越帝早在即位前隨著外使來我朝進貢之時就看上了豔兒,一直在籌備罷了。也難爲他,如此上心。”陸友泰說到此,不禁冷哼了一聲。
“因爲公主兩年前去了冷暉寺所以他們知道公主現在回來了就來提親了?”
“沒錯。父皇捨不得豔兒,貴妃也死死不肯嫁豔兒出去故以豔兒身子不好需要去冷暉寺誦佛唸經爲由推遲了和親之事。以爲事過境遷他們就會淡忘此事,但是沒想到兩年過去了岐越帝還是那麼執著。如今,他們兵力更勝兩年前,與他們開戰,對我們毫無益處。”陸友泰想到此,不禁嘆了口氣。
“所以你們在煩惱著要不要犧牲公主的幸福?”虞凝瑤抽起了嘴角,公主自古以來最大的作用就是和親。不得不感嘆,這命運,太悲哀。
“豔兒已經到了二八芳華了,本是早該嫁出去的。一直遲遲未曾嫁,就是有這個隱患在此。沒想到這個隱患是真的存在啊。”
“呵,你們不嫁公主就是留個心眼以防萬一那個岐越帝耿耿於懷是吧。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煩惱的?”虞凝瑤冷冷一笑,她不能接受這樣子的思想。
“眉兒,你是知道的,豔兒是德慧娣皇后的女兒,是父皇最愛的孩子。父皇,比任何人都痛苦於做出這個決定。但是,他是皇帝,他不得不爲江山社稷著想。”陸友泰聽出了虞凝瑤語氣中的不屑與不開心,轉過身來,握住了她的肩膀。
“你們男人總有太多的煩惱與顧忌,女人就成了完美的犧牲品。”虞凝瑤打開了他的手,果然,他不適合在這個年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