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暖深切的吸了口氣,要自己鎮定。
既走到這步,也算作得到他認可,雖說說明立場,可也不叫他們覺的她是甘心情願爲股分嫁去。
戲還要繼續演,直至拿到屬於自己東西爲止,左右她又不是真有愛的人。
雖說沒明言,可蘇國話中意思很明確,她作爲蘇家小姐,這一場交易逃不掉。
要是她再和外邊男人不清不楚,後果無可挽回,無論是她還是外邊跟她有關係的男人。
蘇安暖咬著嘴脣,好像知道沒回旋餘地,就不顧一切訴責,“真無情啊。即使沒15%股分和2000萬現鈔,即使是死,我也不會任你擺弄的。”
講完,蘇安暖也不管他們,氣沖沖上樓,直至跑到房間,鎖門,才放任自己鬆下來。
吹著空調,她才發覺自己身後一片涼汗,幾近癱在地下。
過了好長時間,她才望向桌子上那束鬱金香,小臉蛋兒抑制不住紅起。
這人呀,真不死心?
他們本便不可能,如今連蘇國都告誡了,她怎可能還敢跟他有牽涉?
不但是他,任何男人,在她嫁到陸家前,全都不能跟她關聯,否則都會遭到蘇國毒手。
想起這,她伸向那束鬱金香的手忽然縮回,不許自己再自以爲是、自作多情。
傍晚,蘇安暖依然沒心情下來跟他們坐一桌吃飯,而相信他們也不樂意跟她同桌,只是幸虧下午時她已吃過東西墊肚子,並不餓。
夜幕好快就暗下,期間蘇安暖出來到廚房倒水,無心間聽見了有人在爭執。
隱約聽見,蘇國不知甩了誰一耳光,並懊惱地罵,“傻子,瞧瞧你作的好事兒,如今還敢來干涉我的決定?”
“菲菲不可以,那不還有嘉玲麼?爸你講過,她纔是最佳選擇。”原是蘇嘉禾呀,貌似還沒死心,堂妹這條道走不通了,如今爲15%的股分是要徹底把自己親妹推出去了。
蘇國嘲笑,“一開始是,可是經你們這樣一鬧,如今已不是了。”
“爹地,你要相信我,蘇安暖決對不是善茬,你要真將股分給她,以後必定懊悔無比。”
蘇國氣定神閒,“是麼?那和我說,你們哪是善茬?”
“爸……”
“住口,你們全都是你爹的種,只需你爹還活著一天,你們就別想盤算到你爹頭上,滾!”
隨聲,有一陣霹哩啪啦摔東西的雜音。
蘇安暖迅速閃身回房。
想不到,房中還有人坐著等她。
“安暖姐,我見你沒在,就自作主張等你了,你不介意罷?”蘇菲菲瞠著一對水靈靈的眼,好不委曲。
還裝?
“你喜歡。”蘇安暖淡淡瞧她一眼,渾不在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當她不存在一樣,繼續瀏覽文章。
蘇菲菲臉上的笑都掛不住。
雖說很苦悶,可是她並沒表現出來,反倒熱情的走過來,非常熟絡的模樣瞟她的電腦,“安暖姐,你在看什麼呀?”
“沒啥,一些論文,你喜歡給你看吧。”蘇安暖不以爲意的站起來,給她騰地方。
“……”
蘇菲菲眼發直,這人怎麼全都不照常理出牌?
是情商低還是存心跟她繞圈子?
她全都裝不了了。
“論文呀,我看不明白。”她勉強的一笑,瞅著她桌子上那束佔了大半張桌子的猩紅鬱金香,心中的醋意瞬時涌上,決定開門見山,“安暖姐,你跟宇成哥……”
見她不坐,蘇安暖又坐下,漫不經意的打斷她,“誰呀?”
蘇菲菲無語的一咬嘴脣,甜甜的說,“就是曾宇成,你們專業的輔導員,你們……”
好像掐算好契機一般,蘇安暖又打斷了她的話,直截了當,“你喜歡他?”
“呃……”蘇菲菲這下直接給她整懵了。
這女人的思維怎麼這樣古怪了,莫非說理科生都這麼麼?
說她不開竅吧,她又好像比誰全都通透,莫非她也是裝出來的?
可是給人說中了心事兒,即使再成熟老練,蘇菲菲還是不禁得臉紅耳赤。
蘇安暖這時才擡頭,波紋不驚地瞧她,“喜歡他,你還爲利益去嫁給旁人?”
蘇菲菲有些難堪,不憤地駁斥,“那你不也是……”
孰料,蘇安暖忽的站起來,和她臉對臉,紅著眼逼問,“我是給逼的,莫非你也是?我倒是樂意和心愛的人雙宿雙飛呀,可你們給麼?你們拿我好友拿學歷還有我的前途,乃至拿我命來要挾我,我有的選擇麼?”
“我沒,我也是……被逼的。”蘇菲菲被嚇的接連倒退,只是她好快就調整過,恢復神氣,“既然你無法跟他在一塊,那你就不要和我搶了。”
想不到蘇安暖好像一下失去氣力,愣愣地盯著她,“你真可以給他幸福?”
“自然,這世界上無人比我更愛他。”蘇菲菲非常自信。
蘇安暖不敢相信的一搖頭,“可是你方纔還爲一點股分,甘願嫁給陸家那廢人,我怎麼信你?他又如何信你?”
“你和他說了?”蘇菲菲慌張失措的衝來,惡兇兇的捉住了蘇安暖的手,逼問,“你是不是跟他說了?”
蘇安暖白著臉,含淚搖頭,不須要任何語言,就把那種深愛而欲求不得表現的淋漓盡致。
“想不到你也如此愛著他。”蘇菲菲好像能感同身受一樣,愣愣的放開了兩手。
蘇安暖垂頭抹了抹眼窩的眼色,囔囔的說,“可是他愛的不一定是我。”
“你說啥?”蘇菲菲不覺心臟一喜,如若小鹿亂跳一樣快速地跳動起來。
莫非說,宇成哥喜歡的人真是自己麼?雖說他從沒對他講過,可是她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溺寵和袒護。
可能是打小一塊長大的情誼,也可能是她養尊處優的自信,蘇安暖這話,不須要再明言,她便抑制不住把這意思向自己身上套了。
“我說你要是真決定爲家族,甘願犧牲愛和婚姻的話,便請你放開手,不要傷害我們。”蘇安暖情緒好像已穩定,嚴穆又用心地盯著她。
無人關注到,實際上蘇安暖所講的每一句,全是模棱兩可,她僅是利用心裡戰術,誘導她掉入自己排好的戲裡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