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還有用嗎?
只是失職而已嗎?
哪怕只是失職,那么她的失職也害死了顧夫人。也毀了我和顧南延。
這樣的失職,確實可以判她死刑。
顧南延看似冰冷無情,實際上他對每一個身邊的人都很寬容。
他曾經那么愛我,怎么會派一個這么容易失職的人來保護我。如果真的是單純的失職,顧南延不會殺她。
我終于明白,單單單的話是什么意思了。他說,他感化不了秋陽,因為秋陽的性子太冰冷了。我終于明白,為什么秋陽的氣質總是和顧南延有那么幾分相似了。
因為,秋陽喜歡顧南延。關于他的一切,她都在不經意的模范。
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每天對著一個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男人,她怎么會不動心。
她保護我,只是為了顧南延,她忠臣的從來不是我,是顧南延。昨天夜里,她是故意給了顧書恒有機可乘。所以我才會那么輕易的被俘虜。
她只是想讓我死 ,不論是為了她的私心還是為了不讓顧南延在受到傷害。她做這一切,都沒有想過讓顧夫人受傷,可惜,她做錯了。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含著眼淚說,“初夏,你回去吧。我救不了你姐姐,你們的顧先生,不會在見我了。”
如果我不是柳丹蕓,那么,死的就不止是秋陽了。
如果,他可以親手殺了我,這對我,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初夏沒有在求我,她哭著離開了。我想,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她走了,跟顧南延有關的一切,統統都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范圍之內。
我收拾了東西,帶著奶奶離開了梅苑。
這里不再屬于我了。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今天,相愛一場那么不容易。可最后,就這么結束了。
蟲子已經醒過來了,我沒有在她的面前提到半點
關于顧南延的事情,直到一個月后,顧南延和王茗兒訂婚的新聞陸續不斷的跳出來。
“柳丹蕓,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嗎?”蟲子還穿著病服坐在病床上。她拿著手機,看著剛剛才跳出來的頭條。
他們訂婚了,我知道,這一天,我避免不了。
我還是愛他,哪怕,他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
我還是痛了,新聞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我的身上一刀刀的留下痕跡。那么猙獰,那么恐怖,又那么痛。
照片上的他,那么光彩奪目,王茗兒笑顏如花,滿臉的幸福怎么都藏不住。
她輕輕的挽著他的手臂,他們看上去,是那么的男才女貌。
他們本來就是一對金童玉女,她一直守護在他的身邊,默默無聞的付出。她在顧南延寸步難行的時候不離不棄,用心的照顧他的母親。
而我,是殺他母親的兇手。
“柳丹蕓,你倒是說一句話啊,這是假的是不是,你們是不是又在預謀什么?顧南延不是鬼嗎?他怎么敢這么大張旗鼓的出現啊?”
他是鬼,他喜歡陰暗的地方,他其實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可是偶爾一兩次,還是可以的。
我不想哭的,因為眼淚代表了我的失敗,出賣了我那么努力偽裝的成果。
可是,我控制不了。
我咬了咬嘴唇,用一種最輕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蟲子,這不是假的。這是真的,他不要我了,他不愛我了。他不會回來了。他連恨我都不肯。”
我伸手,努力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可是不知道怎么了,這該死的眼淚,越來越多,我的手上,臉上,全是淚。
多丟人,可是,丟了臉不要緊,丟掉的是心,那么,該怎么讓它復活。
老天啊,你救救我吧。
我覺得自己整個都不好了。我眼睛疼,嘴巴疼,鼻子疼,就連呼吸都那么疼。對了,心好像也在疼,只是,疼的麻木了。
它會死嗎?
他不要我,不愛我,不想我,也不會再見我了。
我是他的殺母仇人,我奪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我讓他像個行死走肉一樣的活著。
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可是,如果從來一遍,我還會這么做。我有過僥幸的心理,希望他的母親也可以和顧南延一樣變成鬼,這樣一來,我就沒有那么的罪孽深重了。也許,我們就還可以在一起。
可是,我找了韓姑,在她清醒的時候。
她說,能生成鬼體的,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至少,顧南延就是她一輩子唯一見過的一個。
而其他的,死了以后還能有個完整的魂魄已經很不錯了。
可絕大一部分死后,他們的魂魄多少會有損傷或則不全。那樣的鬼魂,很符合電視里看到的那種,沒有什么感情可言。連身邊最親的人也有可能會傷害。
顧夫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我所有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
他曾經的叮囑,曾經的柔情,都從我這里收回去了。失去的那些,都成了我心里的最痛。
早知道,最后還是要失去,當初又何必相逢。
“這么會這樣,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是不是他移情別戀了?我去找他,你為了他吃了那么多的苦頭,千辛萬苦才得以讓他還魂,他利用完你就一腳踢開了是吧?”蟲子氣憤的掀開被子要下地。我攔住了她。
“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他移情別戀,是我,都是我,我不好,我推開了他,是我把他推給了別人。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說得我一頭霧水,你給我說清楚點,你們到底怎么了?”
“我把顧書恒殺了。”說出這句話,我再一次淚眼迷蒙。因為,我想起了顧南延看我的那個眼神,那么冰冷,那么陌生。
曾經,我自豪過,因為世界這么大,他那雙好看的眼里,唯獨只能容下我。他的溫柔,他的寵溺,唯獨只有我可以得到。
可如今,我失去了唯獨。再也不會有唯獨。
蟲子驚訝的張開了嘴,她的不可置信,讓我也開始迷茫。如果這一切,都是假象該多好。
“蕓蕓,為什么呀?你為什么要殺了他?是為了保護顧南延是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對他的心意我明白,你不會輕易傷害他的。顧夫人也被連累了是嗎?顧南延不是一個不明白事理的人,他不可能不明白,你是為了他。”
“就是因為他明白事理,所以才讓我活著。”如果不然,我已經和秋陽一樣,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那他也不能和別的女人結婚啊,這對你的傷害多大啊。”
“為什么不能?”我抬頭,閉上眼睛,強迫眼淚倒流。“這是顧夫人最后的遺愿。”
即使顧夫人沒有留下這句遺言,顧南延也不會和我在一起了。
不論我是為了什么,我是他的殺母仇人。我殺了他的母親,傷了他的心,這是不變的事實。
蟲子坐到了我的身邊,心疼的摟住了我的肩膀,“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命苦呢?小時候被你那個烏煙瘴氣的家折磨了整個童年,本來只想要一份普通的愛情,結果,天不遂人愿,你卻被卷入了上層社會的斗爭里。愛上了一個注定不平凡的男人,你也就只能命運多舛了。”
蟲子是了解我的,她也是個特別善解人意的人。所以她沒有繼續問下去。
還有一個月就是清明了,我突然特別的想離開這個城市。
出于無奈,我還是把爺爺的事情告訴了奶奶,奶奶很難過,但最后,也還是接受了事實。
在離開之前,我去了簡西斕的墓地。
墓碑面前的照片上,他那張絕色的臉上帶著點點淺笑。好像再問我,你還好嗎。
“西斕,我要走了,離開這里。”我坐在他的墓碑旁邊,輕輕的摸著他的照片。
只有在他的身邊,我才可以找到那一絲安寧。
“他訂婚了,新娘子可好看了。你瞧我多沒有出息,你犧牲了自己來保全我,你讓我一定要幸福,你替我安排好了一切,最后我還是全盤皆輸。我輸掉了你,也輸掉了他。”
我想,我可能注定要一個人了。
我想,我再也不會那么刻苦銘心的去愛一個人了。
我真的太不自量力了,我怎么可能斗得過命。我真的只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了。
我在簡西斕的墓前坐了很多天。
我想,我走了以后,就不會再回來了。所以,再讓我多陪他一會兒。
我想,如果可以,我想再來一次選擇性失憶。
離開的時候,我對著他笑了笑。我跟他說,我還會好起來。
我剛剛走了沒幾步,就接到了蟲子的電話。說是她姥爺又摔倒了,想讓我陪著回一趟老家。
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我可真的不敢掉以輕心了。所以問蟲子,她的消息準確不。
她說千真萬確,這一次開了視屏,她姥爺真的摔著了,正在醫院里住著。
我想了想,同意了。反正,只要可以離開這個城市,去哪里都沒有關系。
我還沒有離開墓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琦。
她手里抱著一束鮮艷的白百合,看到我的時候停了下來。
斷更兩天,對不起大家。我最近坐車回老家辦戶口和身份證。有點忙。今天本來想四更,孩子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