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許幼南進門的,是邱澹家那個年邁的女傭蘭蒂。她見證了邱澹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到一個殺伐果決的青年的成長,在這個家里還算有些地位。
因為許幼南以前也曾經來,所以蘭蒂對許幼南并不陌生。甚至因為邱澹對許幼南的縱容和喜愛,蘭蒂也跟著愛屋及烏,將許幼南當成了半個主人。
今天一見到蘭蒂,許幼南就察覺到有些不對。蘭蒂依舊熱情,只是情緒似乎有些僵硬。但是蘭蒂極力掩飾的模樣,顯然不愿意表明原因,許幼南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問。
“少爺最近心情不太好,但是接到消息說您要過來,他很開心,甚至推掉了今天的工作。”將許幼南引到客廳,在退下前,蘭蒂忍不住跟許幼南說了這樣的話,“不過少爺現在可能有些不方便,請您再等一等。”
蘭蒂一直很緊張她和邱澹的關系,許幼南都知道,不過她今天來這里,并不是為了和邱澹聯絡感情。但是這些都不能跟蘭蒂講,否則這個女傭的震驚和難過,想必不會比邱澹少。
不過蘭蒂的語氣,讓許幼南再次怔愣——這實在太過客氣,仿佛她只是一個陌生的客人。并且蘭蒂的眼神也有些奇怪,總是裝作不經意的在她臉上打量。
邱澹一向是守時的人。聽蘭蒂說,邱澹早接到了她要來的消息,為此還特意推掉了今天的工作。許幼南還以為,沒在客廳看見邱澹,可能是因為他正好有正事要辦,大概不需要等多久,但是沒想到,在客廳里坐了足有二十分鐘,許幼南還沒看見邱澹的身影,甚至蘭蒂也不見了。
許幼南微微皺起眉頭,問旁邊侍立的小女傭:“迦勒在哪里?”迦勒·沃特斯。是邱澹的本名。在陸家的時候,提起邱澹,誰也不知道是誰,但若提起迦勒·沃特斯,陸家幾個主事人大概沒有誰會不知道。從陸老太爺那并不緊張的態度來看,他想必還不知道,陸沉光即將要對上的,是橫行無忌的沃特斯家族如今唯一的繼承人。
沃特斯家族的主要勢力幾乎遍布了半個d國,足以與勢力在d國早已根深蒂固的許家呈分庭抗禮之勢。
“少爺……”小女傭轉頭,與旁邊的同伴對視一眼,而后戰戰兢兢地道:“少爺可能還在忙,請小姐再稍等一會兒,我去幫您看看情況。”小女傭顯然是新來的,看向許幼南的目光還帶著隱約的好奇,又因為蘭蒂對許幼南的慎重,不敢太過放肆,故而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許幼南道:“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過去找他。”以前過來的時候,邱澹總是很忙,她大多是自己去找人的,對這地方已經不能再熟悉。今天之所以在客廳里坐著等,是因為待會兒要談的事情很嚴肅,所以她想慎重對待,誰知道邱澹這么長時間不出現。有些不對勁。
小女傭又看了同伴一眼,見一直指導她的同伴點頭,不由得有些驚奇,直呼少爺的名諱就算了,竟然可以在這里自由行動?這是哪家的小姐?和少爺關系很好嗎?
從小女傭口中探聽到邱澹可能在的地方,許幼南就自個兒找了過去。沿途遇到不少哨崗,大多認識許幼南,因為邱澹曾經吩咐過,不管許幼南去哪里都不用阻攔,故而許幼南這一路都走得無比順暢。
小女傭說的是西邊那棟常年空著的房子,本來是邱澹準備著給客人留宿用的。可是前來拜訪的,有留宿的資格的人實在太少。邱澹索性叫人給鎖了,這會兒怎么又開了?
房子正門站著兩列守衛,這么大的排場,顯然邱澹的確在里面。
許幼南加快了腳步,然而才靠近,就撞上了正從里面走出來的蘭蒂。蘭蒂看見許幼南,顯得十分驚訝,有些驚慌地往后看了看,而后不太自在地笑道:“您怎么到這里來了……”
許幼南察覺到有些不對,面上不顯,微微一笑,直言道:“您離開了太久,迦勒又一直沒出現,我以為我被忘記了,就自己過來看看。”
蘭蒂表現得很抱歉,“實在對不起,我剛才沒能用電話跟少爺聯系上,就只能親自過來看看,誰知道少爺有要事在忙,我不敢打擾,只能等著,忘了您還等著,真是抱歉。”
蘭蒂的表情很真誠,許幼南沒看出有撒謊的跡象,說明她說的并不是假的,那么這其中的不對,大概就在邱澹正在忙的“要事”上了。蘭蒂對她態度這么奇怪,不知道那“要事”會不會和她有關?
房子里,守在門邊的勞倫聽見聲音,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而后不得不迎著壓抑到極點的空氣走上前去,提醒道:“少爺,許小姐過來了。”
邱澹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后身上的冰寒勉強散去了那么一點,松開手上的力道,將拎起來的人往地上一扔,邱澹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隨之移到地上,看著陳幼北狼狽浴血的身體,道:“我以為我已經提醒得很清楚,你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余地。許叔叔回來了,不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探聽到這個消息,我還以為是小瞧你了,怎么突然又這么蠢呢?不想繼續了?不愿意成為她的影子?”
目光移向旁邊,那里躺著一具尸體,是一個死去的女傭,邱澹說:“收買我的人,你是想從我這里逃出去,尋求許叔叔的庇護?想要利用‘許家小姐’的身份嫁給陸沉光?這個想法不錯——不用成為別人的影子,真正地成為陸夫人。”
邱澹難得說這么多話,可是不說不行,陳幼北太蠢,竟然至今還天真的以為,許元良會認她回去。不讓她徹底死心,就沒辦法將她鑄造成“許幼南”。
接過勞倫遞來的雪白絲帕,邱澹細致優雅地擦了擦手,而后將染了血跡的絲帕隨手一扔。轉身前,又對陳幼北說了一句:“或許這不該稱作‘天真’,而是‘蠢’,在這一點上。她和你可不一樣,我不希望在下次查驗的時候,你還沒有改正。”
邱澹抬腳離開,陳幼北依舊趴在地上,長發遮掩之下,是一張扭曲了的慘白的臉,眼中的怨憤與不甘,仿佛只差一點,就要凝為實質。
天真?愚蠢?憑什么?!明明長著一樣的臉、流著一樣的血,憑什么許幼南得到一切,她就該一無所有?!
就在許幼南決定闖也要闖進去看看的時候,邱澹帶著勞倫從里面走了出來。乍一見他。許幼南就嚇了一跳。和上次分別時相比,邱澹身上那股懾人的血腥氣,竟然更加濃重了幾分!
想到許元良說,邱澹這陣子一直忙著鞏固在家族中的地位,許幼南忽然就有些不安。
邱澹為什么要這么急?
“南南。”在看見許幼南的瞬間,邱澹眼中的冰寒之氣開始一點點消融,慣常沒有表情的臉上,也漾出了一抹極淡的笑容,讓幾個沒見過許幼南的保鏢都看得驚奇不已。
許幼南有些緊張,站在原地等著邱澹靠近的幾十秒,腦中神經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不斷反復。
在邱澹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勇氣達到了最大值,許幼南想著,就這樣吧,直接跟他說,然而才張口,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字,邱澹搶先說道:“我很想你。”
許幼南吶吶無言。
邱澹伸出手來,沒有說什么,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想和她牽手。
許幼南鼓起的勇氣漸漸干癟下去,可是不甘心。深吸了一口氣,許幼南道:“邱澹,我有事要跟你說。”
邱澹唇角的笑容斂起,他收回伸出的手,道:“不愿意牽我的手,那我只能用另一種方式跟你親近了。”話落,長臂一伸,就將許幼南打橫抱了起來,仿佛根本沒聽見她說的話!
“邱澹——”許幼南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掙扎,邱澹察覺到她意圖,驟然加大的力道,卻讓許幼南瞬間僵住了身體。方才邱澹身上散發出來的森冷沉郁,讓她陡然生出一種危在旦夕的錯覺。只覺得血液都被那股氣息凍得險些凝結。
邱澹抱著許幼南,旁若無人地往前走。一邊走,他一邊道:“你說你很喜歡薩里林島,那我們的婚禮就定在那里舉行。前些日子我已經派人到那地方去打理,他們會把島上都布置成你喜歡的模樣。過幾天我會親自去拜訪許叔叔,和他商議婚禮的事情,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等著,等一切都安排妥當,我們就結婚。”
許幼南猛地抓住邱澹肩膀上的衣服,“你沒說過我們要這么快結婚!離定好的婚期明明還有半年!”
“可是我等不了了。”邱澹忽然停下腳步,低頭望進許幼南有些驚惶的眼。“我時時刻刻都在想我們結婚以后的日子,你卻時時刻刻想著怎樣擺脫我。南南,你這算不算是——背叛?”
許幼南的呼吸驀地一滯,剛緩和的身體再次僵硬。
偏偏邱澹不肯放過她,繼續問道:“你剛才是想要跟我說什么?”
許幼南本來以為,心底涌上的畏懼,可以讓她明智地選擇閉嘴,然而實際上,那一瞬間,身體仿佛不受自己控制,她聽見自己有些不真實的聲音說道:“我要跟你解除婚約,我不想嫁給你。”
邱澹眼中的最后一分暖意。徹底的沉寂下去。他似乎也沒想到,許幼南竟然還有膽子說出來,“你說什么?”
許幼南的情緒忽然就平穩下來,所有的畏懼與不安,似乎都在剛才那句決絕的話里消散無蹤,她說:“邱澹,我是來找你退婚的。”
邱澹眼眸幽暗懾人,他沉?著不開口,抱著許幼南繼續走,直到回到客廳,將人放在沙發上,揮手讓面色驚疑的女傭退下。他才問道:“為什么?”不等許幼南說話,他又說:“除了陸沉光之外,你能給我什么理由?”
許幼南垂著眸子,說道:“除了陸沉光,我沒有其他理由。”
話落之后,是良久的沉寂。就在許幼南以為邱澹要爆發的時候,男人微涼的手卻忽然撫上了她臉頰,邱澹語氣中喜怒難辨,他似感嘆一般說道:“南南,我從來沒預想過,你有一天會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地說出自己的背叛。”
背叛。
這兩個字。讓許幼南的心再一次縮緊。茱莉亞的死亡,至今仍是她的陰影,是她一直對邱澹心存忌憚的原因。
“不過沒關系。”邱澹說,“只要你高興,怎么說都好。”
許幼南驚疑地抬起頭來,就聽邱澹繼續道:“但是我不接受退婚,我要你嫁給我,即使你愛著其他男人。”
“不能這樣!”許幼南憤然,“當初我答應只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單純的想成為你的助力而已!”
“可是我并沒有那樣想。”
邱澹淡淡的一句話,讓許幼南瞬間啞口無言,只能憤憤地瞪著邱澹。
看見她這模樣,邱澹倒是難得地笑了出來,而后出其不意地在她眉間輕吻了一下,嚇得許幼南連忙往后縮。
“我很想你。”邱澹放緩了聲音,“這幾天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等我去拜訪許叔叔的時候,再送你回去。”
留在他身邊?許幼南警惕地瞪著眼睛,根本不信邱澹的目的會這樣單純,尤其在她剛剛說完要退婚的想法之后!那么,他想干什么?
“你是想囚禁我嗎?”
邱澹搖頭,“不,我只是想讓你待在我身邊而已,怎么能和囚禁混為一談?”
邱澹這話,讓許幼南心間一涼,眼神中都帶上了幾分驚恐,“我要回家!”伸手摸向口袋,才將拿出來,就被邱澹截獲,他說:“我會親自通知許叔叔,你不用擔心他不同意。”
許幼南有些慌,她剛才并不是想像許元良求助,而是想通知許從臨——在來這里之前,許元良已經明確表示,堅決不插手!許元良一直相信邱澹不會真的傷害她,怎么可能會管這件事?現在能幫她的,只有許從臨而已!即便許從臨也認可邱澹。但她不信,許從臨會放任邱澹這樣對她!
然而邱澹卻好像看穿了許幼南的想法,他將往旁邊一扔,道:“我是你的未婚夫,只是要你在這邊住幾天而已,就算是許叔叔,想必也沒有理由反對,從臨就更不能過問。”
說著,他拿出自己的,當著許幼南的面,撥通了許元良的電話。一如邱澹所言,許元良根本沒有反對——即便他知道許幼南來找邱澹是為的什么,即便他猜到許幼南不可能心甘情愿的留在邱澹這里“住幾天”。
“你看,許叔叔都答應了,從臨還能說什么?”
許幼南咬著唇,別開腦袋去,不愿意看邱澹。邱澹也不在意,他挨著許幼南坐下來,伸手將她攬在懷里——以一種禁錮的姿態,說道:“我這幾天會好好陪你,你想去哪里、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訴我,我必定都滿足你——或者等到我們結婚后……”
“我不和你結婚!”這句話讓許幼南又受到了刺激,猛然推開邱澹靠得愈來愈近的身體,許幼南站起身來,急急退了幾步,“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若是力道足夠大,不可能會讓許幼南掙脫,但是實際上,邱澹任懷抱里的人成功將他推開,站在他的對立面,質問他要怎樣才能放過她。于他這個未婚夫而言,這大抵是一件挺悲哀的事情。
邱澹靜靜地望著許幼南,久久之后,忽然笑出聲來,他道:“既然不愿意留在這里。那我們今天就去找許叔叔商議我們的婚事吧。”
許幼南驀然睜大眼,完全沒想到,情況竟然還能壞到這個地步。可是邱澹神色認真,沒有露出一點說笑的意思,徑自站起身,拉著許幼南就往外走。
被邱澹拉著上車時,許幼南臉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茫然,直到在跨進自己的家門的時候,她才稍稍清醒了些許,一時間只覺得絕望的感覺一點點掠上心頭,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不是說要在那邊住幾天,怎么又回來了?”許元良仿佛看不出許幼南的魂不守舍一般,竟然還出言調笑。
在許元良對面坐下后,邱澹沒繞任何彎子,直截了當地道:“南南似乎不太愿意等,故而我來找許叔叔,想商議一下我和南南的婚事。前幾天我和許叔叔重新定的婚期是在一個月后,現在我想再提前半個月,不知許叔叔怎么想?”
“哦?”許元良饒有興致地挑眉,終于望向一旁,許幼南緊咬著唇,一副十分不甘愿的模樣,不用詢問也知道她的意思。畢竟是自己家的寶貝,雖然說不插手。但是看見許幼南這模樣,許元良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溫言道:“南南,不舒服就先回你房間去歇歇。”
許幼南垂下的眼驀然抬起,光彩漸漸從晦暗的顏色里滲透出來,許元良安撫的神色,讓她突然有了幾分希望。
瞇著眼睛看著許幼南離開,許元良搖了搖頭,道:“我家這孩子有點傻。”
邱澹的眼眸中滲出幾縷溫柔,卻并沒有說話。
許元良又說:“你喜歡她什么呢?是容貌?還是性格?或者其他東西,比如——身份?”
許元良這幾句話一出口,邱澹立即就反應過來他想說什么,他道:“我喜歡她,她無可替代。”
“無可替代?沒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喜愛總有原由。”流連花叢的許元良,一點也不相信年輕人搞的真愛這一套,“如果愛她容貌,你現在養在家里那個,和她分毫不差。如果愛她性格,用不了多久,你的訓練就能成功,陳幼北會成為另一個南南。如果是身份,這就更好辦了,我不介意再多一個女兒。你依舊可以娶許家女兒,婚姻仍舊會是你的一大助力。”
在將陳幼北帶回去的時候,邱澹就沒想過要一直瞞著許元良,故而這會兒許元良提到陳幼北,他并不意外,只是許元良話中的意思,讓他目光微微凌厲了幾分,“陳幼北不可能成為南南,裝得再像,她終究只是一個贗品,我要的不是她。”
許幼南等在自己的房間里,怎么也定不下來。不知道來來回回轉了多少圈,終于有傭人來敲門,說邱澹已經走了,許元良讓她下去。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許幼南沖出了房門,站在走廊上,往下俯瞰,看到許元良笑著沖她招手的時候,許幼南一直懸著的心,稍稍往下降了一降。
下了樓,許幼南還未開口詢問,許元良就道:“這幾天別亂跑。就要嫁人了,怎么也得有個新娘子的樣子。”
許幼南的腳步驀地僵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望著許元良,總覺得自己剛才聽錯了,“……爸爸?”
“我還以為邱澹娶你只為聯姻,倒是一直不知道,他這樣冷漠的性子,竟然會對你這么深情。”許元良感概道,“不過半個月時間實在太緊,所以我沒答應他剛才的提議,你們的婚期依舊是在一個月后。”
許幼南深吸了幾口氣,終于稍稍冷靜下來,閉了閉眼,轉身就走。
“南南。”許元良不急不緩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幾分不容反抗的命令意味,“過來。”
許幼南轉身,聽話的走到許元良身邊,卻是低著頭不肯將半分視線分到他身上。
“過來坐下。”
許幼南往前走了兩步,就被許元良拉住手腕,拽到了他身邊坐下,“爸爸說過,這件事你不能靠我,不管是退婚還是什么,你都要自己去辦。現在的情況是,邱澹不僅不答應退婚,你還將他刺激到了,否則他怎么可能會這么急切的要將婚禮提前?今天你去找邱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爸爸就不批評你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在他面前失去了理智。”
許元良分析得頭頭是道,許幼南卻一點也領情,先前是她太蠢沒錯,可是她現在已經明白過來,讓邱澹同意退婚,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之前能對陸沉光有信心。為什么現在不愿意繼續相信他呢?”許元良忽然說道,“一個月時間,還可以發生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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