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西王今日要跟瑤妃,在得到太后的許可后來萬安寺上香,便伺機下手?!碧K染畫接著道,“你甚至知道我恰恰也來萬安寺正是與西王會面,所以才會對護衛(wèi)隊的人特意交代,對付的是男人與年長的女人。但是你沒有想到,原本西王就是要在今日離開京城的,恰恰被南王的人救了。否則——”
蘇染畫瞟了眼橫躺在地上的死尸,“現(xiàn)在躺在那里的就不是他們了。”
“他們確實該死?!蔽鏖T昊看也不看那兩具死尸,冷冷的命道,“將他們丟到山里喂狼。”
“嗯……”隨著一聲呻吟,倒在地上的小翠有了動靜。
“小翠?”蘇染畫的眼睛里露出幾分欣喜,跑到小翠身邊,撐起她的上身,將她托在自己的臂彎里。
她都沒有來得及查看小翠,原以為那么重的一掌下去,小翠一定斷氣了,沒想到只是奄奄一息,還活著。
瑤妃得知西門哲已經(jīng)順利上路之后,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輕輕的走到小翠身邊,蹲下,背對著西門昊,狀似查看小翠的傷勢,實則是有話對蘇染畫說。
“今日的事我視而未見,從此你我不相往來?!爆庡鷮μK染畫輕聲道,這個女人身上真的放著太多的秘密,不是可以沾惹的。
蘇染畫側(cè)眸看了眼瑤妃。
瑤妃站起身,不再看蘇染畫,轉(zhuǎn)身朝西門昊走去。
“北王爺,請你將本宮送回宮里,如何?”瑤妃望著西門昊道。
“陳默,先護送瑤妃娘娘回宮。”西門昊當(dāng)即便對陳默交代。
蘇染畫暗嘆,瑤妃雖然不問旁事,但卻擁有內(nèi)斂的膽色,只要不與她的兒子聯(lián)系在一起,她都可以沉穩(wěn)大氣的行事,就像此時,她要讓西門昊親自給屬下下命,送她回宮。
“王爺,請你救小翠?!爆庡x開之后,蘇染畫依照瑤妃的口吻,平靜的對西門昊道。不同的是,她沒有詢問,而是要肯定的答應(yīng)。
“瑤妃是父皇的妃子,是本王的長輩,而你——本王憑什么要聽你的?”西門昊無動于衷的反問。
“不要讓我更加恨你!”蘇染畫抱著小翠道,聲音清冷至極。
“也就是說你原本已經(jīng)在恨本王?”西門昊掠至蘇染畫身邊,俯下身,五指緊扣住了她的脖頸,寒眸凝視著她,“就因為西門哲迫不得已的離開?在他離開之前,與他告別的是你,只有你知道他的計劃,本王真是小看了你們!”
音落,西門昊重重的甩手,蘇染畫不受所控的摟著小翠跌向一邊。
小翠的眼皮輕輕的抬了一下又閉住了。
還可以觸摸到小翠手上的脈搏,蘇染畫放了一點心,扳正了身子,抬起頭,眸光清寒的射向西門昊。
“當(dāng)你在山谷里霸道的強占了我,對你我就心生恨意,你也不過是一個拿女人做發(fā)泄的低劣的男人。但是西王,他原本就沒有離開的意思,甚至還在替你說好話,是你對他無情的出手,毫不客氣的傷了他之后,他才含痛做出了選擇。西王是被你逼走的!”
聽著蘇染畫的話,西門昊的眸光凝縮成了一個冰冷的點,仿佛隨時都可以炸開,濺起滿世的冰花。
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又加了一條逼走西王的罪責(zé),就像當(dāng)年盛傳是他傷了西門易的腿一般,他的絕情深烙人心。
漸漸的西門昊的唇邊蕩起一抹笑意,有些無奈,但又毫不畏懼。
任由天下人看我,我傲視的是整個天下!
“如果本王不救這個丫頭,你會有多恨本王?”西門昊看著蘇染畫清寒的眸問。
他知道在山谷的那一次,蘇染畫是真的在反抗,畢竟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極度虛弱,還要保護肚子里的孩子,根本經(jīng)不起折騰,是他不管不顧的極盡掠奪,以至于讓她小產(chǎn)。不過他不后悔,那個野種沒有來得及出生是他走運。
“當(dāng)除去相府,殺死蘇洛城之后,下一個要死的人一定是你!”蘇染畫一字字的道。
“一直與人合謀殺人,你累不累?”西門昊淡笑著,他以為蘇染畫的意思是重新尋找合作者,對他出手,反正他的敵人很多,西門易就是最好的一個。
而且從西門易的眼神里,西門昊早已看到了對蘇染畫的垂誕欲滴,所以在刑事房時,蘇染畫對西門易的誣陷也不為過。
想到此,西門昊覺得自己心中的某一點很不舒服,眉頭不被察覺的輕皺,大步上前,從蘇染畫懷中奪過小翠,推給了一旁的手下。
“帶她去療傷。”西門昊沉聲命道。
“是?!苯舆^小翠的那個人即刻抱起小翠,先走了。
“跟本王回府。”西門昊拽過蘇染畫,朝山下掠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被西門昊拋向馬背,與他共騎的蘇染畫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回北王府的路后,問。
“相府?!蔽鏖T昊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去相府做什么?”蘇染畫警惕的問,這個人做事總是出其不意,冷不防的就要帶著她回相府,不知又打起了什么主意。有了西門哲的這件事,讓蘇染畫不得不重新審量起這個人。
原以為西門昊是不屑對西門哲下手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下了那么重的殺機,出乎她的意外,果然還是瑤妃看事情準(zhǔn)確許多,若不是她未雨綢繆,西門哲真的是要陷入險境了。
“你不想見三夫人嗎?”西門昊冷冷的問。
“想是想,可是今日這樣去有些奇怪了?!碧K染畫悶悶的道,西門昊果然修煉到家,做了壞事還可以旁若無事,一口抵死不認的態(tài)度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可是,她卻沒有能力計較西門昊的所為,正如她昔日不得已的殺人,都無法做出純粹的評判。
一時無語,蘇染畫騎著馬,眼皮卻開始打架,卷起一股睡意。蘇染畫打了個哈欠,看了看偏斜的太陽,剛過午后,雖然是午睡的時間,可是她從來沒有這個習(xí)慣,也不嗜睡。難道這也是不知不覺中激發(fā)起了這具身體原來的習(xí)性嗎?
“在掖庭軒,本王對四弟的強勢,不過是為了警告他有些事不能照清純的心思去做,不留意就會招來禍害,而昨日與四弟下棋,講的也是這個道理?!蔽鏖T昊突然緩緩的開口道,“雖然他心甘情愿無權(quán)無勢,淡泊名利,可也要小心無意間陷入某個不利的境地,難保被有心人利用,可是沒想到他還是被西門易弄出了京城,帶著對本王的誤解離開?!?
“呵呵,”西門昊自嘲的輕笑,“本王算計著別人,別人也算計著本王,被誤解還奇怪嗎?就像你不也是讓西門易受了回冤枉挨了宰?以事論事,你當(dāng)真一心認為就是本王對四弟下的手?”
西門昊出乎意料的說了好長的一段話,策馬狂奔,他只覺得心中有股悶氣要一吐為快,雖然他留給人的印象是冷靜決絕,但內(nèi)心深處曾翻起的種種波瀾也只有他自己感覺的道。
但是,西門昊音落之后停了好久都沒有聽到蘇染畫的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