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爲何知道飛貓兔把銀子藏在了鞋底,只要仔細觀察,都能發現。他站立時,右腳明顯比左腳受力重,說明左腳一定藏了東西!
因爲擱腳疼,他會下意識的把身體重量放在右腳上。
以減輕左腳的不舒服感。
“所以,小姐斷定飛貓兔左腳藏了銀子?”
“聰明!後面我逼他拿出銀子也就水到聚成了。”
“可,小姐怎麼斷定飛貓兔一定會丟掉銀子?還有,陸掌櫃一定會把銀子撿起來?”
“這個更容易猜出來。飛貓兔聽到冬兒說要買二十串糖葫蘆,用裝了四十個銅錢的匣子換掉了冬兒的匣子。
他完全可以不放那四十文,但他放了。至少說明他還有良心。
所以,當我說要爲冬兒補償時,他一定會拿出銀子,並且留下銀子。
納蘭澤是第二個看明白我這個計劃的人,同樣,他也看到了飛貓兔良善的一面,所以才和你一起抓了他,而不是直接殺了他。
而他踢飛貓兔的最後一腳,有三個作用。”
桃醉擰眉問道:“哪三個作用?”
“第一:我是醫聖欽定的聖妃,身份尊貴,明裡暗裡很多眼睛注視著,斷不可能爲了區區萬兩銀子殺人性命。他這最後一腳不僅替我出了氣,又保全了我的名聲。
第二:飛貓兔本性不壞,是個偏才,納蘭澤一腳把他踢向門口,就是爲了保他。
第三:是爲你。”
桃醉羞怒:“爲我?”
冉長樂幸災樂禍,嘿嘿,納蘭澤歡喜桃醉,可桃醉對他可是……嘖嘖,納蘭澤這條情路可坎坷的很吶!
桃醉瞧她那‘小人得志’的神情,無奈叫道:“小姐!”
“在在。嘿嘿,繼續繼續。第三個作用嘛,是爲了以後和你有個接觸的理由!畢竟我以後還要再派你去捉飛貓兔的嘛。”
桃醉雖言少,但是頂聰明的,一點就透。
她一人是抓不住飛貓兔的,只有和納蘭澤那個‘假女人’配合。
想到這,立刻冷了臉。
冉長樂捏捏她冷若冰爽的臉,傻姑娘,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你,偏偏和納蘭澤對上時火氣味極重,話也比平時多了許多。
嚴於律己的你,獨獨對他起了外號。
冉長樂瞧她臉色越來越冷,忙道:“飛貓兔被納蘭澤踹到門口,故意扔下銀子。陸生最近可是窮的響叮噹,全部家當十兩銀子又給了冬兒,別說藏在臭鞋內的銀子,就是茅房裡的銀子,他也會去撈的。”
話說到著停了片刻,見她臉色好轉,又嘻嘻笑道,“我們魚宴幾人,將來非同凡響的非陸生莫屬,聰明,忍耐,良善,堅持,信實和恩慈,這樣一個人,若不名楊天下,天理難容。”
後來發生的事也證明了冉長樂的判斷,陸生被尊稱爲‘天下第一掌櫃’,她的左膀右臂,又被稱爲之‘聖妃左膀’。左位尊,可見陸生之能耐。
桃醉眼神堅定,道:“還有小姐。”
冉長樂頭一擡,傲嬌道:“那是必須的!你仔細看看,小姐我的眼睛怎麼樣?”
桃醉疑惑,仍仔細的看了看,道:“熠熠生輝,燦若星河。”
冉長樂白了她一眼,道:“我這是一雙伯樂的眼睛,擅長髮現千里馬。”
“呵呵呵。”身後傳來低笑。
冉長樂扭頭,跑過去,眉開眼笑:“你來了。不過你來晚了,錯過了一場好戲。”
北冥寒捲起的她,聲音慵懶,寵溺:“你這雙伯樂的眼睛,發現飛貓兔這個千里馬了?”
“你是不是早來了,躲著偷看呢。”
“笨女人。”北冥寒道,“還記不記前幾日,我說的給我幾日時間?”
冉長樂當然記得,他那時身邊流淌的悲傷和落寞,扎得她心生疼生疼。
“三日後,皇后聖臨大國寺爲民祈福,京城四品官以上的女眷都會同去。”
冉長樂點頭,道:“哦!怪不得這個月京城多了許多侍衛,朱雀大街掛了紅燈籠,鋪了紅毯。敢情是皇后要出門。”
要出門?北冥寒低笑,捏了捏她的手指,放在脣邊輕吻,以掩飾自個的緊張和雀躍,道:“到時你以冉大小姐的身份去。”
冉長樂紅了臉頰,嬌羞:“你剛不是說四品以上的官家女眷纔有資格去嗎?”
北冥寒摩擦著她酡紅的耳垂,聲音低沉又暗啞:“老夫人是有名的善人,必會同去。最遲後日,聖旨就下到冉府。
我給你備好了衣服,你試試,不合適再修改。”
說完,朝門口冰冷道,“進來。”
冉長樂嘟著嘴,哼哼:“你上次送我的衣服還沒穿完呢。”
北冥寒低笑,雙手緊握她纖細的十指,語裡帶了緊張,慵懶道:“乖,聽話。”
冉長樂感覺心又開始砰砰直跳,下意識的答道:“嗯。”
四個繡娘低頭進來,躬身施禮:“見過醫聖,見過聖妃。”
北冥寒放下她的手,掃了眼繡娘雙手託著的衣服,低笑:“去吧,試試衣服。”
冉長樂嘟著嘴上了三樓,桃醉並著四個繡娘跟在了身後。
到了安之雅間,爲首的繡娘,恭敬道:“請聖妃更衣。”
另外兩個繡娘一左一右站在了冉長樂身後,其中一繡娘低頭彎腰去解她的衣帶。
冉長樂連忙後退一步,更衣她一向是自己來,何況她又不認識她們,在不認識的人面前更衣,她做不到。
她又瞧見繡娘咬著脣,不敢說話。
忙安慰道:“我自己來。衣服先放著吧,我換好叫你們。”
爲首的繡娘,恭敬道:“尊聖妃命。請聖妃務必全套換好。”
四人出了雅間,關上了門。垂手立在門外。
爲首的繡娘,點頭含笑。
桃醉拿起衣服,佭紅色裙子還有白色裡衣,連同一雙佭紅色繡鞋。
冉長樂脫去外衣,看到裡衣,皺眉:“不會連那裡也要換吧?”
桃醉點點頭。
過了半盞茶,桃醉打開門,朝四人點點頭。
爲首的繡娘先進屋,上上下下仔細看了冉長樂,點點頭。
另外三人這才上前開始仔細丈量。
冉長樂微舉著雙手,任由她們仔細檢查。
一繡娘輕聲道:“腰間寬了一寸。肩膀寬了半寸。水袖再寬兩寸爲好。”
另一繡娘謹聲接著說:“繡鞋合適。”
第三位繡娘福身,問道:“請問聖妃裡衣尺寸可還合適?”
冉長樂不覺莞爾,這繡娘可真直接,不過是她們職責所在,也就淺笑道:“很合適。辛苦各位繡娘。”
三人忙行禮答道:“聖妃折煞奴婢了。”
爲首的繡娘肅言道:“重新做。務必明日做好。”
明日做好?這工程量也太了了!
冉長樂又瞧了這百蝶穿花雲錦裙,面料是皇室才能得穿的雲錦,一匹價值千金,若重新做,太浪費了。
固,道:“這已經很好了。不用再重新做。”
“重做。”北冥寒驚豔的目光熱切掃著她。
只見這佭紅色雲錦裙,把她襯托的如空谷幽蘭,又帶著滿身的貴氣。
飄逸的裙襬讓她纖細的腰肢顯得盈盈一握。
三千青絲如一匹瀑布瀉在肩後。
他就知道,她最適合的就是紅色。
冉大小姐的身份,她只能穿佭紅絲。
聖妃的身份,她可以穿任何顏色。
又道,“另外,再重新做一批紅色的衣服,按照最新款式。”
爲首的繡娘含笑,道:“是,醫聖。聖妃很適合紅色,氣質卓然。”
冉長樂轉身,看到醫聖慵懶的倚在門口,瞧著她的目光熱烈得彷彿要把人融化,趕緊低下頭道:“我的衣服已經太多了。如果非要做,就給魚宴的人做幾套吧。”
北冥寒低笑,走過去挽起她的長髮,插好桃木簪子,又捲起的手,低語:“都聽你的。”
冉長樂羞紅了臉,碎道:“還有外人在場呢。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
北冥寒貼近她的手,落了一吻,沙啞道:“我這幾日要忙,來不成魚宴了。
我們……大國寺見。”
再見時,你就是我明正言述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