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白玉觀音在哪兒,我能否看看?”冉長樂笑問。
侍從,直接越過羅管事,伸手做了請的姿勢,道:“請跟我去二樓?!?
冉長樂余光撇見羅管事眼中的陰冷和嘲弄。
只見他迅速收回表情,朝納蘭清蓮追去,喊道:“納蘭姑娘請留步!”
看來,這珍寶閣內部也不太平。
這羅管事和侍從分明不對頭。
到了二樓,她一眼就看見了中央擺放的一座觀音。
通體白玉,半人高。
觀音的神情端莊仁慈,像極了祖母。
開口問道:“多少銀子?”
“五十萬兩?!?
冉長樂倒吸一口冷氣。這價格不是一般的高??!
可這白玉好不好,可是值不了這個價。
但,祖母肯定喜歡。只是現在銀兩不夠了。
回頭把自己的藥草雙頭蓮賣掉再來。
干脆說道:“買不起?!?
侍從波瀾不驚的表情崩碎,錯愕的看向冉長樂。
然后,又恢復了波瀾不驚。
冉長樂圍著白玉觀音轉了一圈,又道:“可以抵押?”
侍從搖搖頭,道:“總部訂的價,只要銀票?!?
冉長樂直接朝桃枝三七擺手,說道:“打道回府。”
侍從目送她們離開,上了三樓。
“閣主,月家主的碧玉簪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也好。省的讀物思人。只可恨,十三年了,我仍然不能為她報仇。”
“明日就是總部給的最后期限。白玉觀音怕是賣不掉了,十萬兩的東西售價五十萬兩,總部這是在逼你離開!”
“是啊,我這個老頭子不走,羅水如何上位?!?
“那羅管事不過是那邊的一條狗,目光短淺,是非不分。
閣主一輩子的心血都給了珍寶閣,就這樣心甘情愿讓他人毀掉嗎?”
“我累了……”
“家主和小姐的尸體沒有找到,說不定她們還活著?!?
“十三年了,我找了十三年,翻遍了北冥國每一個地方。依然沒找到她們,我該認清事實了……我累了……”
侍從,抿緊唇,他知道,閣主不是累了,而是心死了。
自從月家被滅門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死了。
他撐了十三年,不過是心中還殘留著希望。
十三年過去了,希望成了絕望。
……
出了珍寶閣,桃枝再也忍不住,紅了眼睛,語帶哭音:“都是奴婢不好。
都是因為奴婢,才買了碧玉簪。
花完了小姐辛苦幾個月的積蓄。小姐想要的白玉觀音也買不成了?!?
“賺銀子就是為了花,不然賺銀子干嘛?白玉觀音過些時候我們再來買。再說,這碧玉簪我也很喜歡,第一眼看上去就有莫名的親切感?!?
三七一旁安慰:“就算我不懂,也知道你這碧玉簪挑的好。”
冉長樂輕笑出聲,師傅經常劫富濟貧,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珍寶,桃枝的眼光能不好嗎?
桃枝破涕而笑:“那是!我走了一圈,也只有這碧玉簪最好,能配得上小姐?!?
冉長樂無奈笑道:“瞧把你得意的!”
又取出取掐絲琳瑯鐲子,分別戴在了兩人手上。
桃枝晃晃著鐲子,眉開眼笑:“便宜那玉兒了!這鐲子便宜是便宜了點,但勝在工藝好,不褪色。”
三七呆呆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腕的上的鐲子,傻眼了。
她從小到大,何曾帶過這么貴重的東西。
一瞬間只覺得幸福激動無比,抖著音喊了聲:“……小姐……”
冉長樂抬起三七的手臂,笑道:“我們三七帶上去好看極了!”
“小姐……”三七紅了眼圈。
桃枝嘻嘻笑:“好好跟著小姐干,好東西少不了你的!”
冉長樂又敲了她的額頭,笑道:“就你皮!”
摸了淚的三七,心中百感交集,自己的親爹為了五兩銀子賣了她,而和她非親非故的小姐,不但給她吃飽穿暖,還賜予她如此貴重的首飾。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負了小姐。
遂,露了笑道:“小姐,渴不渴?奴婢從小生活在京城,知道有一家茶社的茶很好的。”
冉長樂見三七已經想通,笑道:“走,吃茶去?!?
茶社隱藏在鬧世之中,取名:茶心。
主仆三人點了花茶,零嘴和果盤,聽拿著折扇和醒木的說書人說唱。
說的居然是魚宴。
冉長樂不由的啞然失笑。
帶說書人一口氣說完,喝彩聲不斷。
冉長樂吩咐桃枝,特意給了賞銀。
說書人感激,喝了口茶,敲了醒木,道:話說冉府大小姐,天煞孤星命,出生克死親生母,三年啞疾久不愈……”
“你胡說!”桃枝突然站起來,喝道。
她的小姐那么好,剛還賞了他銀子,他居然還這樣編排小姐。
冉長樂斥道:“坐下?!?
又朝說書人,歉意道:“不好意思,丫鬟不懂事,勿怪?!?
鄰桌的女子嗤笑:“說書人可沒胡說,他說的可是上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實?!?
冉長樂疑惑,上京城人人知道她天煞孤星,克死生母,她這個當事人怎么不知道?
她有親人爹爹和祖母,還有愛人醫圣,她的靈魂又來自現代,她才不是天煞孤星,她是福星才對。
三歲之前她啞疾,不曾出府,這誅心之論沒傳到她耳里定是爹爹和祖母替她當了。
十年之后她下山回到上京城,一直忙碌,今日才了閑,聽到了這謠言。
看來,十三載來,一直有人不想她安生。
想用這誅心之論逼死她。
若是任何一個女子被冠以天煞孤星,克死生母,怕早已尋死了。
Www ⊙T Tκan ⊙¢ ○ 可是他們絕對想象不到,冉大小姐的外殼依舊還是那個外殼,可內在早就煥然一新了。
笑道:“這位姑娘消息靈通,我們不常出門,對這冉大小姐好奇得很,不知姑娘可告知一二?”
女子被夸獎,傲笑:“你算問對人了。這冉大小姐厲害著呢!”
冉長樂端起一盤果子送了過去,道:“如何個厲害法?”
女子見她如此上道,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笑道:“坐。我給你說啊,冉大小姐,出生克死了生母,又克的冉府窮困潦倒,再克的冉老爺無男丁。
不但是天煞孤星,而且心思惡毒。
冉府二小姐,知道嗎?”
冉長樂含笑點頭,一副乖巧認真的模樣。
喜笑顏開主動聽旁人編排她的不是,而她個當事人還跟沒事人似的,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女子往口中丟了個杏仁,嘖嘖繼續,“三年的女廚神??!而且性子溫婉大方,善良孝順,被多少人求娶,結果硬是被大小姐逼的去了凈心庵。
那大小姐性子潑辣,滿臉麻子,毆打下人,一無是處,我猜她是嫉妒二小姐。你要知道,女人嫉妒起來可是很可拍的!”
女子把頭靠近冉長樂,小聲嘀咕,“來來,我告訴你個最新消息。”
冉長樂很配合的睜大眼睛,流露出感激和好奇,急切道:“快說,什么最新消息?”
“冉大小姐會武功!”
冉長樂故意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會武功的女子很多啊,鎮國公府的小姐不也會嗎,有什么稀奇的?”
女子白了冉長樂一眼,嘴巴嘬著,道:“哎呦,那能一樣嗎?鎮國公府的小姐學的是強身健體的把式,冉大小姐會的可是輕功!能一樣嗎?
學輕功,少不了千錘百煉,你想啊,那能不受傷嗎?指不定傷了元氣……女子總要生兒育女的,懂嗎?”
冉長樂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示意桃枝又給她端了一碟果脯,笑道:“多謝解惑。姑娘真厲害。你怎么知道冉大小姐會傷了元氣?”
女子兩眼放光的看著果脯,捻了一個放到嘴里,哂笑:“這可是保安堂的郝大夫說的!
我堂姐要去要去學輕功,郝大夫隨口說了句:女子學輕功,必傷元氣。
郝大夫可是最擅長給女眷瞧病的,他說的話能有假嗎?”
冉長樂心中冷哼,又是保安堂的郝大夫,上一次他去了趟冉府,隨后冉府就被一群要債的人圍門。
這一次,用的這招高明的很,既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又陷害了她。
怕不出幾日,她不能生育子嗣的謠言會傳遍京城。
可是她和郝大夫并沒有恩怨,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一次兩次,這么巧合,顯示是有意針對她的。
不過,郝大夫肯定料想不到,她即是魚姑娘又是冉府大小姐。
她已經認定醫圣,就不會再看上其他男子。
這個謠言,對冉大小姐這個身份來說,來的很是時候,不但可以嚇跑上門求親的人,而且也全了自己照顧祖母和爹爹的心思。
就讓這謠言來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