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手中的筆一聲脆響斷成兩截,尉遲浩煩躁的將筆狠狠砸在地板上。
看著筆記本上的郵件,開頭便是冷傲的宣言。
他不記得冷傲和自己的事情,卻知道冷傲是黑老大。
尉遲浩本嗤笑一聲就想要刪掉,他只是失憶了,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可不小心滑動鼠標間,昨天拽著他又哭又笑又打又鬧的小人兒映入眼簾。尉遲浩不由自主的向下翻去,一張又一張特寫,小人兒身上難掩的傷痕處處都是。看著看著,又想起之前戴偉倫的話,“葉曉恩死了,死了……”
心臟處一陣一陣的鈍痛,攪得他煩躁不堪。
他隨手合上,拔掉手上的輸液針頭,大步向著小人兒的方向走去。還未走到,便聽到張梅的大呼小叫。“我要你們有什么用?一個小孩子都看不住,真氣死我了,問你們吧,有什么都不知道。趕緊去追,你們快去給我找!!”
“不用找了,小不點被冷傲抓去了。”尉遲浩冷冷掃過眼前的鬧劇,一句說完便不再開口,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張梅在觸及尉遲浩眼神的一瞬間便噤了聲,她嘴上不承認,內心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雖是厭惡尉遲浩至極。但始終不敢做的太明目張膽,因為,她發自內心的害怕他。
沉默寡言的尉遲浩就像一頭潛伏的獅子,不動則已,一動便瞬間致人死地。所以,自始至終,小動作不斷的張梅尉遲釧一直都不敢真正的激怒了尉遲浩,即便是失憶了的尉遲浩。
尉遲浩罔顧眾人眼中的膽怯,徑直走進了葉多多被關的房間。
環視一周,除了被褥有些亂,沒有絲毫異樣。
尉遲浩四處看著,時不時停下來摸摸這摸摸那,皺起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
大概從失憶后,尉遲浩的眉頭便再也沒有徹底的舒展開過,即便在深睡眠中也像是在擔憂著什么。
半晌,尉遲浩在葉多多被關的房間里轉來轉去,房外的一干人,包括張梅,竟都噤了聲,一聲不響的看著尉遲浩轉來轉去。
終于是轉完,尉遲浩起步離去,張梅下意識地長松了一口氣,卻不自知,轉身又開始訓斥起一干傭人。
尉遲浩走回房間,打開筆記本,又是看到那封郵件。
從抽屜里摸出一包煙,也不再顧忌醫囑,一根接一根放縱的抽起來。
煙霧繚繞中,一個男人的身影,落寞而悲傷。三日后,便是冷傲約定的時間……
國際航班上,一向笑瞇瞇的斯馬爾卻時不時皺起眉頭。
一旁的克萊爾兩只手,略帶些涼意地輕輕幫斯馬爾撫平。
斯馬爾眉頭皺起,克萊爾便伸手輕柔撫平,“斯馬爾,我會陪著你的。”克萊爾貼近斯馬爾的耳畔,輕聲而又堅定的說道。
斯馬爾心下一陣暖意涌起,“克萊爾……”千言萬語都融匯到了這一聲呼喚中。
克萊爾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是跟葉曉恩有關的。
說不嫉妒是假的,但看著斯馬爾著急的樣子,心疼早已壓過了嫉妒。
更何況,她相信斯馬爾,相信自己的男人,所以才能二話不說的全力支持斯馬爾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中國。
克萊爾所作所為,斯馬爾何嘗不懂,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孤島上的農莊中,葉曉恩謝過老夫婦,便開始按著自己的康復計劃行動起來。
所有的人,因著命運的牽引,同一時刻,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最后的決戰,即將到來。
一天后,尉遲家來了不速之客。來人正是斯馬爾和克萊爾,他們著陸后既聯系不上葉曉恩,也找不到葉多多。
幾番輾轉終于是借著葉多多之前發的信號找到了尉遲家。
一大早,斯馬爾和克萊爾便帶領著雇來的一大幫人氣勢洶洶的沖到了尉遲家門前。
“尉遲浩,你給我出來!”斯馬爾將心中的憤怒完全表現在一雙湛藍的瞳子里。
瞳光四射,帶著鋒利的質問。
尉遲浩不堪其擾,終是走出去。
尉遲君張梅尉遲釧也紛紛從樓上沖下來,行至門口,只看到一大幫人在門口跟尉遲家的保鏢推推搡搡的,一片混亂。
“都住手!怎么回事?還從沒有人敢來我尉遲家門前鬧事!”尉遲釧當下大喝道。
“你是尉遲釧?”斯馬爾從頭到腳的把尉遲釧打量個遍,然后搖搖頭,似帶惋惜,“也不過如此……”
“你找我?”尉遲浩緩緩行至最前面,雙眼迎視著斯馬爾,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鋒,卻無一人退讓,竟是呈現出分庭抗禮之勢。
斯馬爾沒有理會尉遲浩,繼續嬉笑道:“你就是尉遲釧?倒是和想象中一樣,人模狗樣。。”斯馬爾輕飄飄一句話,卻把一邊的尉遲釧氣個半死,身體都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起來。
“你跑到我尉遲家有什么事?”尉遲浩開門見山的道。他沒有尉遲釧的憤怒,一派淡然卻又疑惑之極。
“你們現在立刻把曉恩和多多交出來,我可以不計較你們之前做的事,否則的話……”斯馬爾故意拖長語調,將下文隱掉,只是邪邪的一笑,直笑的尉遲君一干人心底生寒。
“葉曉恩死了,多多被冷傲抓走了。”尉遲浩冷冷地開口,說話時卻是微微頷首,斂去眼中莫名的悲傷之色。
“你—說—什—么—”斯馬爾近乎咬牙切齒的開口。
一路上,他雖是擔心,想過一切糟糕的后果,卻未想到過,曉恩會死……那個善良如白蓮,卻又堅韌不拔的女孩,她還如此年輕,如此美好的生命,怎么可能就這么隕落?
“我說她死了!”一向冷冰冰的面癱尉遲浩,卻在這一刻激動了起來,“她死了!我說那女人死了!!”
“她怎么死的。”斯馬爾的失態已被完全斂起,且不說消息的準確性,如果葉曉恩真的死了,他要做的絕不是在這里無謂的悲傷發怒,而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帶回多多,并且為她報仇。“你告訴我,她怎么死的?”
尉遲浩一瞬間愣住,脫口而出,“我不知道。”